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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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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书桌上,铺了几张纸。她正在抄字,但因为右手裹着细布,写字的姿势有点别扭。

在这之前,他没见到秦桑栀的手有伤。似乎是在他逃跑的那天,为了找他而弄伤的。

谢持风的眼睫颤了颤,手上的碗,仿佛一下子就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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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桑洱正与笔杆作斗争,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

谢持风面孔雪白,身姿板正,像个小大人。她一低头,他就立刻松开了手,眼睛盯着别处,轻声说:我可以帮你写。

他不是在讨好她。

只是,不想欠这个人太多。

他迟早是要走的,那就能还一点,先还一点。

如果她不要那就算了。

谢持风心神绷得微紧,这么想着。

对于他的主动靠近,桑洱仿佛有点受宠若惊,轻轻眨了下眼,果断往后站了一步,让了个位置出来:谢谢,这真的帮了我大忙。

谢持风没说话,拿起了笔,小脸变得沉静。落笔行云流水,字迹秀颀,铁画银钩。几乎看不出他这几年对练字有过荒废和生疏。

桑洱站在一旁端详,暗暗点头。

少年时期的谢持风,就写得一手好字。桑洱一直好奇他的书法是什么时候学的。看来是小时候就养成的功夫了。

也对。严格来说,谢家其实不算修仙世家,更像腐书网。谢持风一看就是从小被家人严于教养的小孩,字也如其人。有了小时候的经历打底,怪不得他会是几个男主里画风最正常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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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温暖避风的书房里,点着明灯。谢持风正站在桑洱的位置上写字。桑洱站在他身后,时不时就会点头,轻声说着什么。谢持风顿了顿之后,也会答话。

松松则趴在了桌子底下打瞌睡,尾巴轻轻扫过谢持风的靴子。

空气中,流淌着平静温馨的融洽气氛。

裴渡一眯眼。

这么一幅美好静好的画面,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分外碍眼,还催生出了一股带着戾气的破坏欲。

这姓谢的小乞丐,之前还算识相,一直都在房间里待着,活动范围也仅限在那一片。书房更是从未踏足过。今天,他心血来潮,一大早出了个门,不在府邸里,这小鬼就见缝插针,跑到秦桑栀面前来了,这是想做什么?

裴渡没规矩惯了,连门也没敲,就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谢持风看见了他,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蹙眉。

桑洱一抬头,发现裴渡的发丝湿润,有亮晶晶的雨水滚落:你怎么

忘记带伞,走到半路下雨了。不碍事。裴渡耸了耸肩,却忽然像是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还说不碍事,着凉了怎么办?桑洱的注意力果然被引了过来,取过屏风上的衣服,踮起脚尖,披在裴渡身上。让他坐下来,拿了一块干燥的布,吸走他头发上的水珠,有点心疼地嗔道:不冷吗?

谢持风没有盯着看,默默低头,继续写字。却有些无法继续专注。

三年前,秦桑栀退婚时,他年纪还小,没有细想过原因。现在想来,秦桑栀突然反悔,不愿意嫁他兄长,很可能是因为她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

她喜欢得枉顾婚约、不惜为之拒婚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叫裴渡的少年?

被桑洱责备,裴渡非但不恼,心情还诡异地好了几分。

把谢持风当成了空气,裴渡享受着桑洱给自己擦头发的待遇,随手拉了拉她衣服上的玉佩穗子,道:姐姐,话说起来,我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看到大街上有人在用竹子搭棚架,还怪好看的。之后是有什么节日吗?

桑洱:

桑洱被问住了。

都怪这本书是架空修仙题材,奇奇怪怪的传统、天马行空的节日多如毫毛。更坑爹的是,作者还经常搞一次性设定,用完就弃。回想的时候,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好在,桑洱绞尽脑汁,终于找回了设定,淡定回答:也不算是节日吧。在一两百年前,泸曲是一片邪祟丛生的乱坟鬼市,全靠一个叫无量的修士镇压了它们,这地方才开始有活人进驻。后来,无量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更多人则说他是因为功德无量而飞升了。传说中他是在霜降之后飞升的,所以,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泸曲都会举行民间庆典,热闹一番,还有篝火杂耍之类的表演看。

这种俗套的传说和节日,每个地方都一抓一大把。裴渡无聊地哦了一声,不过,听到所谓的杂耍表演,他还是挺感兴趣的,就提议那时候一起出去。

桑洱想了想:还有半个月才到那天,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忠叔来到书房外,叫了声主子,似乎有事汇报。

桑洱离开前,想起了什么,示意裴渡看桌上的一大盅参鸡汤:对了,那里有新鲜出炉的参鸡汤,你喝一点,暖暖身子吧。

裴渡笑道:好呀。

等桑洱离开,书房中便只剩下了一大一小。

两人都没说话的意思。裴渡踱步至桌子旁,看见炖盅旁放了一个小碗,碗中盛着没吃完的食物,几颗红枣,和一只酥烂的鸡腿。他以为这是桑洱用过的碗,没有在意,将碗推到一旁,坐了下来,不客气地直接将整个汤盅捧到了自己眼前。

谢持风默然片刻,垂下眼,走了过来,打算拿走自己的碗,把余下的食物吃完。

但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肘,从旁边伸来,恶劣地撞了一下这个碗。

谢持风被震得退后一步,碗没拿稳,往下落去,被对方的手及时接住了。

碗中的红枣和鸡腿,却都洒到了地上。

蜷卧在一旁的松松闻到香味,嗷呜一声,冲了过来,叼着鸡腿跑了。

谢持风蓦然顿住,有几分惊疑地抬起了头,盯着裴渡。

你是聋了,没听见她说的话吗?这是我的。裴渡微笑着说: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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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叫了桑洱出去,是因为她之前命他去查的事,有了结果。

那个小饭馆的老板,被偷了钱是真的。但偷钱的人,不是谢持风,而是饭馆里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伙计。这家伙背地里嗜赌如命,已经偷了铺子的钱好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几次,他偷的数额都很小,所以,总能侥幸地瞒过去。

一次又一次,他的胆子也越来越肥。常在河边走,这次终于湿了鞋,被发现了。

目睹了那场险些砍手的闹剧,这伙计知道事情闹大了,不敢再拿铺子里的钱。但赌瘾难戒,他囊空如洗,还是忍不住出入赌坊,跟人吹嘘。桑洱一方早已怀疑他。对他来往的熟人顺蔓摸瓜,再对照他还债的记录,终于让真相水落石出,从而还了谢持风的清白。

翌日,那彪形大汉老板带着礼物,堆着满脸的笑,登门来向桑洱赔罪。

桑洱却没有接受他的礼物,更没有让他见谢持风,只淡淡地提出了一个要求。

过了三个时辰,桑洱没有叫任何人,单独带上谢持风,坐上马车,去了一趟那天的饭馆后厨。

不知道为什么,桑洱总觉得,谢持风今天好像有些心事,心不在焉的,比平时还要沉默。

很快,目的地到了。马车停下来,桑洱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示意谢持风看外面。

谢持风有点儿不解,抬起了手,轻轻地掀开了马车帘子。

此刻正是午时,秋阳当空。饭馆门外的大街上人头涌涌,被堵得水泄不通。在人群之中,饭馆的老板的脸憋得紫红,忽然间,抬起手,啪一声,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谢持风睁大了眼眸。

人群一片哗然。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前些日子,他在这里冤枉了一个小乞丐偷钱。结果现在真相水落石出,小偷根本是另有其人。

我当时也看到了。要不是秦家那位小姐恰好路过,阻止了他,那小乞丐的手早就被砍掉喽。

这么说的话,这老板把脸扇肿了,也是活该。

打完一个耳光,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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