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昨日一早,司空予便带着小九出了门,谁知现在还未归来。
这事反常。
司空予因眼盲从不出门,即便身旁有小九也不安全,淮兰只以为他们遇到了山贼。
一个眼盲公子一个瘦弱少年,出了黑市便是荒无人烟的山林。
且他二人穿着得体,尤其是司空予衣料格外金贵,如何看都是毡板上的肉。
忽闻身后脚步,玉清风和晏长安匆忙赶来,又详细问了一遍。
众人心内皆是一紧,他们想到了星家兄弟,也是司空予认识的赫连庭。
我去找!
玉清风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忽见一门人浑身是血匆忙赶来。
开口便道:淮兰姑娘!有人大闹生死阁!
淮兰眸间一震,忙说着:我回去看看!
语必,同那门人匆忙离开。
玉清风见状,忙嘱咐道:江儿阿尘你们先去!我跟长安去寻司空公子!
赌徒闹事无妨,寻到司空予为重。
众人闻言又分两路,林晚江带着段绝尘回了生死阁,玉清风与晏长安匆忙出了黑市。
*
而此时,失踪的司空予并未遇到山匪,而是被锁在一处洞窟中。
他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像狗一般被拴住了颈子,周身遍布血痕皆为鞭打而出。
而动手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赫连庭。
星满站于一旁,纯净的双眸笑容天真,可挥起鞭子毫不手软。
他已恢复了记忆,又劝走自己的弟弟去血洗生死阁。
把星稀支开,只因这人不肯杀司空予,由他来正好。
又是一鞭子下去,司空予疼的浑身发抖,忽闻星满问道:疼吗?
你杀我娘时,可曾想过她疼不疼?
第181章阿琪遇险
听着熟悉的嗓音,司空予落了眼泪,任凭带着尖刺的藤鞭抽打他的皮肉。
浓密的青丝早已散开,纠缠奔涌的鲜血铺了满地。
蒙眼的锦带成了血色,掺杂热泪染红如玉的面颊。
温润的公子狼狈不堪,像被欺的狗毫无反手之力。
可他始终一声不吭,没有回应没有哭喊,放任星满折磨自己。
说啊!为何不说话?
又闻几声鞭落,一袭素白全数浸染,似大红的婚服艳丽喜气。
若他能瞧见这红艳,定会心生欢喜,因这颜色唯梦中敢肖想。
身旁的少年与他同色,他们站于花前月下,三拜定终生。
梦境如水中月,却承载满腹相思。
这般想着,身上也没那么痛了,脑中渐渐混沌,意识开始恍惚。
长发忽然被人薅住,耳畔又闻冷语:想求死?你以为我会让你死的痛快?
他今日是来寻弟弟的,谁知却看到了仇人。
星稀又换了件新皮囊,就在这洞窟中欲强占司空予。
司空予拼命挣扎口中还唤着小九,他不知小九为何人,眼里只有杀他娘亲的仇人。
他告知星稀母亲死亡的真相,又用幻术控制他屠尽生死阁。
因那并非他真正的家。
他父亲包庇自己的徒弟,妹妹阻止他替母报仇,幼弟见他便如见到恶鬼。
只因他想手刃司空予,便被父亲赶出了生死阁,从那时起所有的亲情皆化作乌有。
而与他一体双魂的胞弟,他真正的手足至亲,竟看上了他们的杀母仇人。
所有的一切,皆为星满无法理解的。
以前他只想要司空予的命,但现在他想要整个生死阁为母亲陪葬。
思及此处,星满指尖陡然用力,望着司空予满是血污的脸,纯澈的赤瞳埋了恨。
见司空予气息微弱,他忽然想换个法子,只因这般鞭打不够痛快,。
他想将人困于幻境中,折磨到寿元将至,定会更加有趣。
刚欲动手,忽闻公子开了口:阿庭,我想看看你。
男人嗓音沙哑,气息愈发微弱,可唤出的名字星满很陌生。
在生死阁的内,旁人皆唤他庭儿,从不会唤阿庭。
司空予得不到回应,又说着:若我今日将死,能否先为你取蛊?
嗓音忽而哽咽:这样......你便不会痛了......
公子说完,忽然扬起嘴角,可笑容颇多凄苦。
许是人之将死,他脑中忆起许多往事。
他与赫连庭的关系,从未暴露在人前,私会也仅在夜里。
每每这人寻他,总是一副阴郁模样,许是发了蛊毒身子不爽利。
初次被强占他只觉羞辱和恐慌,但第二日一早,又会见到笑着的赫连庭。
每到那时,虽赫连庭不记得自己做了何事,可他却慢慢释怀了。
若能让这人缓解蛊毒,自己也算行善,也可报答师父教授之恩。
唯一不解的,便是赫连庭从不在他房内留宿,情动之时也只让唤阿庭。
比起白日笑着的庭儿,他更心疼的却是阴郁的阿庭。
本是同一人秉性却相差甚远,这令他想到了蛊,有些可害人有些却可帮人。
这般反差也似蛊,终令他沉沦于此。
星满不懂公子心意,他为纯血魔族,血虽是滚烫的,可骨子里却是冰冷的。
即便听到这番话,可心意仍未改变,他要司空予付出代价。
不必,你去死吧!
星满嗓音冰冷,血红的双眸骤亮,刚欲布下幻境,忽见一张残破的金网现于前方。
何人在此!未等星满反应,忽闻一声低吼,附魔网金光乍现。
汹涌的灵流直击而来,星满可察觉自己不是对手。
算你命大!
他低吼一声,不甘的将司空予推到在地,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冲出洞窟。
玉清风本欲去追,忽闻洞内血气浓重,一袭莹白翩然落地,直接抱起奄奄一息的司空予。
公子如何?
闻得晏长安问起,玉清风心疼的红了眼眶,急忙蕴起灵流为他疗伤,见此景沉默良久。
过了半晌,司空予幽幽转醒,一眼便瞧见了玉清风。
咳咳咳......
刚欲开口,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双眼似火灼烧。
玉清风继续为他疗伤,颤声问道:他为何这般对你?
刚刚虽未瞧清,却可察觉那人身上魔气浓重,定是星家兄弟无疑。
他不知自己堂哥跟他们有何恩怨,只知这般好的人险些被折磨致死。
司空予咳了半晌,忽然握住玉清风的手,他哑声道:是我的错。
玉清风不解,只以为这是司空予的习惯,把所有罪责皆揽在自己身上。
刚欲叫晏长安把人背走,又闻公子道:我杀了他娘亲......
*
而另一头的生死阁正陷入混战,南烛被星稀打伤了,她带来的士兵还在苦战。
赫连柔无力自保,只能先把南烛拖到香案下,被淮兰保护在身后。
星稀依旧是小九的模样,可他被星满已幻术为助力,即便凡人之身也可用出魔气。
少年杀红了眼,脑中徒留兄长的话。
他说母亲之死,所有人皆脱不开干系,而罪魁祸首正是他心悦的司空予。
这番话彻底令他崩溃,如今只想血洗生死阁,以消心内戾气。
待林晚江赶到内阁时,生死阁门人已死伤大片。
师兄刚欲出手,忽被段绝尘拦住,少年安抚道:阿尘来。
他担心林晚江被魔气所伤,且他还想试个东西。
少年打开百川囊,突然掏出一只颅骨碗,唤起灵流加持猛然朝星稀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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