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萱和向柏看着房间内的色彩搭配,确实是他们儿子的手笔,整体上走的是素雅简约的风格,在一些小摆件上却别出新意地添加一些亮色,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向明洲尽己所能地将这间屋子尽量布置的舒适温馨,夫妻俩心里都有几分感动,他们的儿子现在也能反哺了呢,为人父母的哪里能不高兴?!
向明洲只看父母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对房间十分满意,他向二人介绍着这个床单是什么时候买的,那个花瓶是哪里淘换的,还有花瓶里的花,窗帘儿的绑球
周萱看着儿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忽然眼睛有些发酸,向柏轻轻地碰了碰她,眼露询问,周萱吸了吸鼻子,示意没事儿。
向柏知道妻子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看她情绪好些也就放了心,继续听着儿子说话,只是看着儿子眉眼飞扬的样子他就高兴。
周萱看着丈夫和儿子两个傻憨憨,心中的感情有些复杂,她一方面为儿子的变化高兴,可同时也免不了对他的未来担心。
向柏一个大男人想的没有那么多,周萱到底是女性,在感情上也更细腻一些,今天刚一打照面,栗子煜就认出了他们,当时她和丈夫刚从拖拉机上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发飘。也正因为这样,在最初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主动权。
之后那个栗子煜又是给他们扎针,又是端水喂药的,对待他们亲近又热情,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缓过神来后也就只能顺着对方的节奏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明洲回来。
她当时脸上虽是带着笑的,可对儿子和栗子煜的相处模式那真就是拿着放大镜在看,她看着儿子进门时瞬间的彷徨和担忧,也看到了栗子煜不动声色的安抚,而且还很有眼色的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还有刚才在饭桌上所看到的,那个栗子煜几乎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自家儿子身上。可能不同的夫妻有不同的相处模式,可即便这样,周萱还是觉得栗子煜看人看得太紧了些。
就说她和向柏当年也是自由恋爱,可即使是在热恋期也没有这么腻歪过,儿子和他是一对儿不假,可他们两个毕竟是同性,面对第一次上门的岳父岳母,正常来说怎么的都应该收敛些,可栗子煜却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们的眼光,自顾自地照顾着明洲吃饭喝汤,毫不避讳。
其实后来她都看的不好意思了,丈夫虽然没有她这么心细,可也能看出不自在来,这个栗子煜哪里是厉害,简直是太厉害了,他那样做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想要拆开他和向明洲是痴心妄想,那洞察人心的能力就不像个还没二十的年轻人,多少经年的老狐狸也没有这份儿沉稳毒辣。
这个下午,一家三口就呆在房间里互叙别情。周萱恨不得把儿子和自己分开之后的所有细枝末节都问个遍,尤其是他和栗子煜的相处情况更是问的事无巨细。
向柏本来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现在看着儿子被妻子猛烈的攻势问的有眼冒金星的趋势,就插话道:周萱,你看明州现在这头发可比以前好多了,再不是以前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儿。
周萱被丈夫这一打岔,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儿子的头发上,之前她还真没大注意,只是觉得儿子的整体状态变好了,现在才发现他的头发油亮乌黑,把那张脸衬得越发的白皙,而且不是以往的那种苍白,是一种健康的粉白,带着年轻人所特有的鲜活气色,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向明洲摸了摸头发说:煜哥特意给我做的洗发膏,很好用,你们也可以试一试!
向柏:阿煜还会做洗发膏啊?
向明洲面露得意,我之前说过的,煜哥很厉害,他会的东西可多了,就连我的头发也是他剪的。向明洲说着还扬起脸让父母看他的发型。
这是夫妻俩绝对没有想到的,向柏摸了摸儿子的那头小短毛,评价道:剪的还不错!
周萱却是翻了个白眼,连头发也要亲自剪,还真是
周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是这种凡事不假他人之手的劲儿只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结果那边的父子俩却丝毫没有察觉其中的问题,周萱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明洲真的是没救了,她儿子现在还没有他回国前自立,那个腹黑又滑头的小子把他儿子套的死死地。
她甚至怀疑那个栗子煜是故意想要把她儿子养废,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儿子现在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劲儿,离了对方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而且更让周萱感到无力的是栗子煜对他儿子是真的好,好到有这样一位珠玉在前,放在谁身上让他放弃都会觉得意难平。
在这一刻,周宣才真正压下了拆散两个孩子的念头。
卧室内,栗子煜给向明洲按摩着肩膀,这两天向明洲在画一幅油画,肩颈肌肉明显有些紧绷,都告诉你了要注意着些,你要是再这样一天天地端着肩膀,小心哪天变成了高低肩。
嘿嘿!这不是有你在吗?煜哥,右边再多按一会儿,还有些痒。向明洲现在已经适应了推拿按摩,除非是被刺激到了痛点,否则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呼痛,在对方有技巧的按压下,肩膀由酸涩变得麻痒,等到整条手臂都被松散一遍,整个人都轻松不少,效果十分显著。
栗子煜将手上的药油擦净,坐到向明洲的身前问道:今天,在房间里的时候,爸妈没说你吧!
没有!向明洲想起下午和父母谈话的情形,可能他们本来是想要说我的,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说。
栗子煜抚着他细腻白皙的脸颊,也许是我今天表现的太好,他们一看,这么好的儿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还是不要说了吧!万一把人给吓跑了儿子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了可怎么办?
向明洲看着他唱念俱佳的模样就笑了起来,煜哥你脸皮可真厚,就知道夸自己。
我不仅会夸自己,我还会夸媳妇呢!我媳妇性格好,长相好、学问好,家世好,哪哪儿都好,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我的小媳妇!
向明洲的额头被栗子煜抵着,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额头的温度和说话时浅淡的呼吸,被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看着,向明洲再也无法思考,他的视野里只有那双熟悉的瞳仁,最后就连那瞳仁也模糊在了视野中。他似被蛊惑了一般,微不可闻地恩了一声。
这浅到刚溢出喉间就消散在空气中的声音,须臾间就引燃了栗子煜内心的焰火,他叹息般地叫了一声洲洲啊!随后覆上了爱人诱人的唇。
唇舌交缠间,彼此的呼吸愈发地炽热,周围的温度不停地上升,他们在对方的口腔里努力抢夺着有限的氧气,吻得极尽缠绵。
床榻间,两道纠缠的身影渐渐分不清彼此。
向父向母今天的态度给他们喂了一颗定心丸,此前他们也并没有感到多少压力,却原来真正得到认可,心里竟是这样的轻松,在这样特别的时刻,他们急需做些什么才能平复内心的激动好喜悦。
周萱将耳朵贴在门上,好像借由它就能够听到另一间房里的动静似的。
向柏看着妻子此时的模样一阵无语,周女士,你好歹是个博士,头上还顶着高级工程师的头衔,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合适吗?!
周萱闻言,直起腰来,回身瞪了丈夫一眼,怎么,嫌我丢人了?我这不是担心明洲吗?我当妈的担心自己儿子还有错了,都像你似的,心比水桶都粗!
向柏:周女士,我要提醒你,我们和儿子的房间中间还隔着一间房呢!你又没有千里耳,就是趴到明天早晨也什么都听不到。还有听墙角这事儿,多没品哪!要是让儿子知道了我看你的脸往哪放!
向柏!
向柏看着妻子柳眉倒竖,眉眼喷火的模样,瞬间短了气势,我这不是提醒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这要是被阿煜看到了,明洲也跟着丢脸不是。
你怎么就这么向着那个栗子煜,我看你们父子都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
向柏试图劝说妻子,那不是两个孩子已经在一起了吗?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对咱们儿子确实很好!
好是好,可惜就是性别不对!周萱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应该说这样的事儿放在哪个当妈的身上都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