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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以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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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别走了。

离他们二人远一点?

温廖咂摸了一下这句话。

殷别居然会有保护师弟师妹的意识这一点还真让温廖有些惊讶。

温廖被重重冰凌困在中央,深蓝色的冰凌映照出憧憧人影。

她扬了扬唇,不管怎么说,这是殷别给她布置的修炼任务。

她认真完成之后,好感度肯定是会涨的。

温廖定下心来,环顾四周。

只是眼下这状况怎么有点眼熟呢?

她抬手劈向一根冰凌!

冰凌在那一瞬碎裂成千万块,正要四处飞溅之时,突然停顿了一下,又飞快合拢,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温廖瞳孔微动。

她试图跳出这片冰凌,却在冰凌上空不到半米处触上了什么东西,很快便被打落。

温廖闷哼一声。

颤着手捂住自己被冰凌刺穿的小臂。

血流如柱。

芥子囊打不开,她无法使用伤药。

系统面板适时跳出。

【是否兑换1点好感度治疗?

是/否】

温廖看了看面板上的95/100,面无表情点了否。

她撕下裙摆随意缠住伤口,眼底火焰跳动。

温廖再度凝起灵力,一掌劈向冰凌!

冰花四溅,那根冰凌碎得彻彻底底。

***

叱云峰。

同鸢殿里一片昏暗,月色从窗棂中投下斑驳光影,浓浓酒味充斥在空气之中。

一个酒壶咕噜噜滚到半敞的门前,最后停在来人的脚尖处。

殷别微微垂眸,一脚将它踩碎。

这点响动终于引起殿内人的注意,他带着醉意问,谁?

殷别踏着月色走入殿中。

你就是这么糟蹋她给你补起来的身子?

时归雨半掀起眼皮,你怎么来了。

殷别冷笑,看看你死没死。

时归雨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暂时死不了。

他喉结微滚,举着酒再度仰头,手中的酒壶却被人炸得粉碎。

殷别指尖轻点,大殿里瞬间亮如白昼。

酒水沾了时归雨满脸,一张清隽的脸霎时间变得有些狼狈。

他伸着一只手懒懒遮住眼睛,怎么,师兄不去管教你的小徒弟?

见殷别不说话,他放下手看向殷别,师兄若不是真心想要收她为徒,便把她让给我,我当她师尊。

时归雨卷翘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晶莹的水珠,看上去平添几分易碎感。

殷别曾经恨极了他这般模样,只因为这副惹人怜爱的皮相,便让她对他如此之好。

此刻殷别只是将他脚下的酒壶一一踢开,别糟蹋她给你的身子。

时归雨笑了一声,师兄把那小丫头让给我做徒弟,我便不糟蹋了。

殷别冷冷看向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离她远些,别让师尊再度对你失望。

殷别说完这两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时归雨目送他颀长的背影溶入月色之中,伸手便想去捞酒壶,却捞了个空。

时归雨自嘲一笑。

胸膛处传来阵阵痒意,他微蹙眉头开始咳嗽起来,起先只是微咳,后来却越咳越厉害。

直到最后他捂着胸口弯下腰去,唇边溢出一丝淡淡的血迹。

片刻之后,时归雨脚步踉跄朝着大殿西侧房走去。

西侧房与整个同鸢殿格格不入,宽敞明亮,收拾得干净整洁。

墙壁正中央挂着一幅画像,画面上的女子一身红衣,裸着双脚坐在高处向下看,整个人似要乘风而去。

时归雨的目光凝固在女子的脸上。

与温廖不同,画像上的女子眉心多了一点殷红。

片刻之后,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慢慢靠近画像最后却只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瞬。

时归雨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他是一个天生的怪胎,三岁杀母,五岁弑父。

被家里人活活打断气埋入三尺黄土之中,也能不吃不喝直到暴雨冲垮山体,再从坟茔中爬出来,继续活下去。

他与野狗撕咬争食,再生啖其肉,将它吞吃入腹;他当着雌鸟的面,将幼鸟的翅膀一点一点撕下来送入嘴中

就是他这么一个罪大恶极,虐杀成瘾的恶魔,居然有一天会遇到她这样一个人。

那时他刚刚利用自己的力量擒住了一头小鹿。

他控制住它,不让它挣脱,再生生折断它的双角,用它自己的角血淋淋地剖开它的肚子。

他就坐在一片血泊之中,任由快感席卷而来,却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冷冰冰道,想吃鹿肉也不必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抱手站在他面前。

他最先盯住她的眼睛,随即年幼的时归雨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乱。

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或者是恶心,只是有一丝淡淡的不赞成。

这种眼神他看见过。

更年幼的时候,隔壁那个胖胖的妇人在他儿子将碗里的青菜扔到地上的时候,露出的便是这样的眼神。

时归雨模模糊糊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意味着铺天盖地的殴打、责骂。

因为那个妇人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告诉他不能浪费粮食,也不能挑食,不然就会长不高。

躲在门后偷看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羡慕。

他也想有一个人在不赞同他做法的时候告诉他,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他应该做的?

她是第一个对他露出这样眼神的人。

于是时归雨停止了手下的动作,仰起头问她,那我该怎么做?

他看到那个女子眼中闪过的讶异,随即她对他微微笑道,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

被她带到清遥宗之后,他一时间还是很难改掉虐杀成瘾的性子。

他手下不知死了多少动物。

她从不责备他,只是他每次犯错的时候,眼里露出淡淡的不赞成,随即将他杀死的动物全都做成菜,让他吃下去。

她耐心极好,总会在旁边慢慢等待,直到他把最后一块肉也咽下去。

有一次他被撑到吐,扶着桌案吐到浑身痉挛。

她站在桌案旁淡淡看着他,最后递水给他,杀多少吃多少,你若吃不了那么多,往后就不要杀那么多。

从那次之后,那种从虐杀之中得来的快感竟逐渐消失了。

每当他心中起了杀意,他便会想起那一日吐到昏天黑地,在她面前浑身恶臭、丑陋不堪的模样。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厌食。

虽然天生邪骨,但他也远远没有到达辟谷的阶段。

吃不下东西去之后,身子本来就弱的他消瘦的更快,好几次晕倒在无人的角落。

然而他每次都是在软塌上醒来的。

她会为他准备好精细的饭食,再耐心告诉他,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但知错能改都是好孩子,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怎么当一个好人。

画像面前的时归雨已经泪流满面。

他心神俱伤,又开始剧烈咳嗽,一点殷红慢慢从嘴角溢出,掩盖了已经干涸的血迹。

时归雨的指尖从上面缓缓试过,他抬起手,将指尖的血迹点到画像女子的眉心处。

墙壁轰隆打开,画像背后是一间暗室。

灰尘一瞬间扑涌而来,呛得时归雨又开始咳嗽。

暗室中央,搁着一副小小的透明棺椁。

时归雨提步走上去,目光落到棺椁的主人脸上。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长着一张和温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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