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互不相欠。
慕容安然不得不转过身,朝床榻迈出步子。一步一步,沉重且无奈。
午后的光照射在红帐,大团的红晕光泽将身躯轻轻包笼,乔九幽双手撑着上身,双腿伸长,用脚趾勾上慕容安然的下巴,坦然道:宝丹就在我身上,你来摸。
慕容安然上下扫视一遍,冷言道:你在与我玩笑。
确实是玩笑,交易罢了,方式由主导者来定,你只需按要求执行过程。
脚划上人肩膀,顺着肩头,蹭着大将军的手臂,她咬着下唇,吐露第一项要求,摸我。
(略)
丹药!
丹药乔九幽瘫软在人怀,别这么快暴露目的,我会因你这句话,失了接下来的兴趣人一旦没了兴趣,可是要翻脸不认的。
你到底想怎样!慕容安然拿掉脖颈上的手肘、推开人,盘腿而坐。
乔九幽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从榻上坐起,坐上前者的腿,与之面对面、胸贴胸。
在余热未退之下,她捏起大将军的耳,反复捏揉,将之搓得红。
她难免忆起从前,有人在御花园里低头侧首与女帝窃窃私语,初秋的阳光像一层金粉,落上那人的发、那人的肩、那人的袍。
她看得仔细又入神,眉骨、鼻梁、嘴唇,无一不完美,最为醒目是那只耳垂,弧度优美、薄厚适宜,似一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籽。
她觉得口渴了,想要将其含在嘴里,轻轻啃噬,最好吮出甘甜。
如今这份独有的甘甜,就摆在眼前,任凭采摘。乔九幽在慕容安然耳根下舔舐起来,一圈一圈。
在享受之前,得尝一尝耳垂,这可是我日思夜想的仙品
唇舌往上□□,终将泛着一抹嫣红的耳垂含入口中,湿滑滑的口津包裹着、灵巧的舌尖拨弄着、细细的贝齿轻咬着。
两拨热腾腾的喘息交合在一块,无法抗拒的异样纷至沓来。
慕容安然握紧拳头,艰难忍受着不间断的火热撩拨,她的身心绷得很硬,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对这样的侵袭做出丝毫反应。
迟迟未化被动为主动,她知晓乔九幽是一座深渊,一旦坠落,毫无生还的可能。
室内温度逐渐升高,与此同时,宝庆殿后方一处厢房,装饰精美,一桌一椅皆是楠木所制,里面端坐着一个人,那人薄面红唇、长眉邃眸,白袍玉冠,华美非常。
百里安安将手在炙热的油灯上反复烤着,目光懒散,她随意问:宝庆殿外面人来人往,是殿下回来了?
翠玉说她瞄了一眼,乃殿下和大将军宫俾挠了挠参差不齐的碎发,想了半会又补充:她只是看了一眼,门关得很严实,也没要奴才伺候。
呵呵呵,百里安安从油灯上放下手,歪着玉靥端看,十指烤得滚烫,差点有了焦香,通透的指甲被烟熏得发黑,像是害了不知名的大病,她双手互搓,长眸弯成两道月牙,里面泓着晃动的火光,殿下这是要得手了?速度这么快,真叫人刮目相看。
什么叫得手?宫俾不解地问。
百里安安抬头看人,十六岁的人不知美丑,上身着破破烂烂的袄子,下身裤子估摸是某个夏天的,太薄太短,露出一截脚踝,皮肤本是雪白,但有经年未洗的泥诟,一层又一层,鱼鳞似的排列,少不得让人心生嫌弃。
好一个名叫叶慧慧的小傻瓜!
百里安安不知乔九幽这样的安排是什么意思,是怕自己被逼疯,从而找个傻瓜陪着?
得手啊百里安安笑了笑,解释道;就是两个人手牵着手藏进被窝,一个负责打,一个负责哭。
打架要被撵出去的,我去阻止她们。叶慧慧义愤填膺,想要冲出去。
百里安安一把拉住人衣袖,斥责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你凑什么热闹。何况殿下是谁,没人能将她从京都撵出去。
也是,叶慧慧后退一小步,勉强笑了笑,还是哪里也不去,只守你一个人,毕竟这是殿下的吩咐。
是是是,连上茅房都要跟着。
怎么,安安姑娘想要上茅房?
有人长长一声叹息。
叶慧慧咬着手指,想了半天,才发觉上一句的重点,她胆战心惊地问:那那殿下会不会是挨打的一方啊?大将军一向手重,会不会将人屁股打开花?
开花?百里安安冷笑,拿过手边金龙灯剔,抬手拨了拨火苗,刻意拖长音调,不但要开花,还要流血。
流血啊,这么严重!叶慧慧瞧了室外无人,多嘴道:这般看,大将军非好人,怎敢痛打殿下?
油灯的光在晃动,映在眸子里,亮澄澄得一片。
百里安安下巴搁在手背上,内心鄙夷,傻子,你懂什么!我们的殿下巴不得为大将军流下第一滴血,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就像你从进宫开始、就想要娘娘们头上的黄金步摇。
还真是想要的不行。叶慧慧感同身受,兴奋道:殿下得手了不是?
百里安安没回答小傻子的提问,她将事情仔细捋了捋,女帝前脚中毒,危在旦夕,慕容安然后脚就踏入乔九幽的房。这般心急上位,也够无耻的。
但事情又并不简单,如果慕容安然容易拿下,乔九幽就不会派人网罗和其相似的人,自己也就不会被养在金丝笼内,还派个话唠傻子,寸步不离。
依着对乔九幽的毒辣手段,百里安安猜测,定是好一顿威逼利诱,才让人上了榻。
你盯油灯好一阵了,还是看书吧不然你画不出来、背不出来,可是要被打板子的。叶慧慧小声提醒。
拿来吧。
嗯。叶慧慧小跑至书架,从上挑了本崭新的绘本,恭恭敬敬地递过。
我学东西快不快?百里安安问。
安安姑娘学东西很快临摹的精细,背诵的流畅,我虽听不懂什么意思,但似乎很有趣。
家人的命,在她手里,得一日千里的学。百里安安翻着春/宫图,眉头不带皱一下,神色却十分失望,她道:这些姿势重复了,外头就没有其他花样?青楼里的人,怎就不会推陈出新呢~
叶慧慧伸过头看了一眼,附和起来:总是几个没穿衣服的人贴在一块。不过,衣服脱/光光多害臊啊
百里安安被逗笑了,她冲叶慧慧点点头,孺子可教,还知道脱/光衣服是件害臊的事情。
可不是,叶慧慧十分得意地炫耀:以前总管要脱我的衣裳,打死也没让,后来我流了好多的血,睡了好些天害得先前很多趣事情记不起来。可能,是喝药喝糊涂了。
百里安安凝住眼眸,内心五味杂全,过了好久,无力感慨起来:你比我勇敢,死都不怕我呢,像狗一样,听着她们的安排。
安安姑娘,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百里安安抹去眼角泪水,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想着能多学一些,好叫殿下更加受用。
嘻嘻,好事啊。叶慧慧兴高采烈,拍手道:上次听殿下和嬷嬷们悄悄话,说等你学成了,第一夜,要拿我做实验我若叫好,才能用。
百里安安一愣,顷刻间,浑身汗毛倒立一片。
好长一段时间,她说不出一个字。
叶慧慧的聒噪她听不清,院外的吵闹声也越来越远,心里浮出太多太多无耻画面。
她豁然起身,在昏黄的阳光下沉默着。
一些东西在觉醒,像是惊蛰雷雨后的大地,寸寸裂开后,冒出一颗又一颗獠牙。
回到现下,慕容安然若和乔九幽真做了苟且之事,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