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让我别告诉你。
那你还告诉我?
可是我妈也说小孩子不能撒谎。咦?周叔叔你笑了。
一大一小正在说话,翠荷急急忙忙跑过来,妍妍你吓死妈妈了,不是告诉你别乱跑,在门口等我吗?
周叔叔,你快告诉我妈你不是傻子,不是在逃犯,你是好人。
妍妍拽着他的裤腿,一双眼睛无辜清澈,期盼地望着他。
翠荷连忙捂住妍妍的嘴,别瞎说。那个孩子小不懂事,你别怪她啊!
周培深摸摸妍妍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
回家的时候白真正在做菜,没听见他进来,回头一见着人又吓了一跳。
白真摸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请你走路出点声音好吗?
我敲过门,你没听见。醋我买来了。
放那儿吧。还站这儿干什么?出去等吧!
他今天眼神儿有点怪!
第4章
说到做饭这件事,白真原本是不会的,周培深没来的时候,她随便做个面条就能吃饱,后来多了个人,白真又总想留住他,于是就变着法儿的做菜,听人说,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不过在做菜这件事上,她实在没有什么天赋,能做成今天这样,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好在他从来不挑拣。
没滋没味的饭菜,他也吃饱了。
白真也算有点成就感,周培深,你昨晚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两个月来,他几乎天天做噩梦,有时候还说梦话,急起来一头汗,四肢紧绷,好像随时能跳起来跟人打一架。这样的时候,白真不敢上前,只是躲在角落里观察,直到他安静下来,她才敢动。不然就凭他敏捷的身手,非把她当私闯民宅的给擒了不可。
白天怎么欺负他都行,晚上她可不敢。
我说梦话了吗?
说了,但是乱七八糟的,我没听懂。
你进来了?
啊。
不怕么?
怕怕什么?
别人都怕我,怎么你不怕?
怕有用吗?还不是天天在一起,我总不能离家出走吧!
他用纸巾擦擦嘴角,以后别再收留我这样的人了。
还哪有以后了?这房子就两个卧室,你一个,我一个,再来个人只能住柴房了。
我是说我走以后。
哦。啊?
白真怔住了,你要走?为什么?
我不能一直在这。
为什么不能呢?
周培深转开目光,他们说的对,我来路不明,万一给大家惹来什么麻烦就糟了。万一,我真是个坏人呢?
他转过身去。
白真跑到他跟前,那你也忘了怎么坏了呀!是不是谁又说什么了?白真急了,周培深你别听他们瞎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呗,你不许走!
白真
周培深!我还是不是你救命恩人了?如果是!你就别再跟我提走的事,不然就把命还给我!
她是这样的,有时候挺孩子气。
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感谢你。
只是那天晚上吗?后来你发烧,我守了你一夜,这段时间也是我在照顾你,包括你的衣食住行,虽然你也付出劳动了,但我还是很辛苦的。
白真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走。
这不一样。
不行,你还没报答我,不许走。
你想要什么样的报答?
这种问题你还问我,一点诚意都没有!
周培深又沉默了,每当这种时候白真都气得要死!
我告诉你,再提走的事,我跟你翻脸!白真鼓着气回房了,再也没出来。
旺民山的夜晚尤其安静,除了鸟兽鸣叫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白真住的这个地方又偏僻得很,周围连个邻居都没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两年,属实胆子不小。
这个晚上,周培深将睡未睡,被一些声响搅了清醒。
他寻声去往厨房。
厨房门开着,灯泡嘶嘶啦啦地频闪,白真正在里头折腾。
叮当乱响了一通之后,终于风平浪静。
终于逮着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只见白真举着一个半人高的长叉,长叉上挂着一个垂死挣扎的老鼠,老鼠在她的恐吓之下渐渐闭了眼睛。
看来得养只猫了,要不然啊
白真话说一半,忽然看见门口有个又细又长的影子。
又是你吗周培深!你大半夜的飘来飘去想吓死我吗?
白天的气还没消,大半夜的又来气她。白真有一肚子话要往外喷,直到看见他手里捏着一把水果刀。
白真手一松,长叉倒了,老鼠往地上这么一摔,彻底死透了。
你你拿把刀干什么?
刀?
周培深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他甚至不记得他拿了,又是在哪里拿的。
场面十分诡异。
白真身穿背心裤衩,旁边倒着一个长叉,长叉上挂了个死老鼠。
周培深站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唯有手里的那把刀闪着凛凛寒光。
本来还跟他置气来着,现在不敢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该忍着咕咕叫的肚子挨到明天早上的,总好过现在这样,吓到吃进肚子里的都要往上返了。
周培深,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你还认得我吗,你倒在我家门口,是我救了你,你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现在是晚上,白真吃不准他是不是梦游,生怕他泛起混来把她这个救命恩人给忘了。
不过看样子,他又不像梦游。他盯着水果刀出了会儿神,然后听她的话放下了。
白真终于松口气,轻声说: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周培深:是。
识时务者为俊杰,白真道歉了,我不是故意吵你的,我发现了一只老鼠,它们特别坏,吃大米。
周培深看看死透了的老鼠说:不回房么?
白真结结巴巴,回回。
周培深看着她,看样子是要陪她一起回。
白真:嗯,我还要去卫生间,你先回去吧!
周培深:我陪你。
白真连忙说:不用!嗯,我是说,我不怕黑,我都一个人住两年了,我自己去就行。
周培深听她这么说,点点头先走了。
终于走了。
白真去了卫生间,又在外头磨蹭了一会儿,确定周培深不会再出来了才敢回去。
忽然觉得与他住对门有一定危险性了。白真悄悄把房门插销拉好,又乖乖躺进被窝里,不敢乱动了。
周培深一直没睡,直到白真回房。
他知道她故意放低了声音,平时她走路不是这样的,她总是趿拉着拖鞋,不爱抬脚,很懒,并且总能制造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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