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颔首,应一声是,而后对门里的护卫说了句话,紧接着几人就一同走了出来,对温梨笙点头哈腰:世子爷吩咐过,若是姑娘上门来寻,直接领进去就好,姑娘请进。
温梨笙就这样被请进了谢府,而后带着她一直走到正堂前,躬身道:世子就在里面。
正堂的门紧闭,还加了一层极其厚实的棉帘,显而易见这里的严寒让谢潇南颇为忌惮,护卫敲了敲门:世子,温姑娘来寻。
让她进来。隔着厚厚的帘子,谢潇南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继而门被推开,棉帘被掀起,一股热气从里面扑来,温梨笙抬步走进去,瞬间被里面的热意给紧紧包裹,原本披着一身的寒霜在眨眼间凝出水珠,睫毛也变得濡湿。
正堂里没有其他人,谢潇南身穿素檀色的长衣,柔和的颜色让他的容貌更为昳丽,墨黑的长发披着,头上一根洁白如雪的玉簪在光下折射微芒,褪去了眉眼间的冷漠淡然,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温柔。
眼下他正站在柱子边,伸长手臂似乎在往上面挂什么东西,温梨笙走过去,一下就从侧面抱住他,双臂环在他的腰上,脸贴近他的胸膛,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道:啊是世子。
他身上的所有地方都是温暖的,与刚从寒冷中走进来的温梨笙成鲜明的对比。
谢潇南仍旧挂着东西,嘴边勾起笑意:怎么雪刚停就跑来了?
温梨笙收紧手臂,将他抱得紧紧的:还不是因为太想你了,真是一刻都忍不了。
他将东西挂好,垂下来的手臂顺势将她拥进怀中,低头看见她睫毛沾了水珠,就用指尖轻抚了一下,水珠站在谢潇南的指尖上,他道:外面这般寒冷,为何不多穿些?
温梨笙仰脸冲他笑:不冷,我想见世子的这颗心是火热的,所以一点都没感觉冷。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谢潇南的眉眼,虽说才三日没见,但温梨笙确实觉得非常煎熬。起初她那种感觉只是淡淡的,到后来就十分猛烈,抓心挠肝的想见谢潇南,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如今总算见到,她才感觉舒服不少。
谢潇南将手贴在她的脸颊上,温暖的掌心将冰凉的脸慢慢捂热,白皙的脸上也生出淡淡的绯红,他道:日后想我的时候多抄几篇文章。
那可不行。温梨笙当即不赞成道:挂念你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不能跟烦恼的事挂钩。
谢潇南轻轻哼笑一声,忽而低下头,向她凑近一些:你上回说让我给你的补偿,还作数吗?
温梨笙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想到三日前在学堂上,她说笑时让谢潇南亲她两口做补偿,没想到谢潇南现在还记得。
她不过是逞一时之勇,现在提起哪还有那个贼胆:世子也知道我经常出尔反尔。
谢潇南的眸光好像逐渐变得晦暗,掺杂了一种浓浓的情愫在其中,他定定的看着温梨笙,离她越来越近:但是在我这里,耍赖没用。
温梨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但因为被他抱在怀中,双臂将她桎梏,她并没有退路,只得看着谢潇南的头越来越低,眼眸越来越近。
两人的呼吸融在一起,谢潇南动作轻慢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才逐渐加力,带着眷恋与温柔,将他这几日的思念隐晦的传达。
温梨笙被迫仰起头与他唇齿交缠,灼热的呼吸覆在面上,仿佛将她的脸烫热了一般,耳朵更是红得像滴血似的。
除却那一次在水中她惊慌失措之下的冒犯,这只能算第二次与谢潇南亲吻,温梨笙仍无比生疏,甚至连舌尖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被他慢慢引导着,诱骗着,缠去了另一个地方。
心口好像被一种无名的情绪给胀满了,或许是有些热,或许是因为害羞,她有些难耐的攥紧了谢潇南的衣袍,华贵的衣料在掌中传递极为良好的触感,她鼻子里全是那股心心念念的甜香。
耳边极其安静,听不到任何杂音,只有谢潇南略微有些重的呼吸声绕在耳廓,勾得她心跳飞速跳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梨笙又坚持不住了,她萌生退意头往后仰了一下,谢潇南却没放开她,往前追了一些,手掌贴扶在她的后脑勺上,让她不准后退。
温梨笙被迫坚持了一会儿,而后发出低低的轻哼声,双手有推拒之意,谢潇南才放开她,还惩罚似的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才退开。
温梨笙下意识舔了舔被咬的唇,看见他眸光有些润意,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平静冷淡,被情动完全占领,这样的他看起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她实在是亲不了,大口的呼吸着,将额头抵在谢潇南的心口,声音有些喑哑:嘴上说着喜欢我,其实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我憋死。
谢潇南眸中染上笑意,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然后用手捏了捏温梨笙还红着的耳朵尖,说道:是你自己没用。
温梨笙直接承认:好,是我没用。
确实有点没用,被亲两下就有些腿软,坚持不了。
谢潇南顺了顺她的头发,将脸边的碎发归到耳朵后,把她一双冰凉的手都暖得热乎乎之后,才将她从怀中松开。
温梨笙找了地方坐下来,转头在周围看了看,而后道:世子,我能去你的卧房吗?
谢潇南正在倒茶,听了这话就一下停手,转头看向温梨笙,轻轻挑眉:去我的卧房作何?
这里的凳子坐着太硬了,温梨笙说道:我喜欢世子的卧房。
记忆中谢潇南的卧房是个很温暖软和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个暖炉,到处都铺着极为昂贵的裘毯,连地上都铺得厚厚一层,还有凳子窄榻,凡是能坐能躺的地方,皆是软的。
温梨笙前世在孙宅,半夜出逃被抓的时候,当时谢潇南因为突发情况半夜要出去,温梨笙就被扔进了他的卧房里,还挂了锁,她拍门半天没人应,最后在谢潇南的房中睡了一夜。
但也就只睡了那一夜,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能靠近过他的卧房。
眼下温梨笙起了贼心,想去看看。
谢潇南将热茶递到唇边,轻轻吹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我房中的凳子是软的?
温梨笙笑着说:随便找的借口而已,我就是想去世子的卧房看看。
你倒是坦诚。谢潇南奇道:先前怎么不见你这般诚实?
十句话里面几乎八句都是假的,还有两句是在吹牛。
一家人当然不说两家话,我怎么可能还骗自己人呢。温梨笙道。
谢潇南慢慢地喝一口热茶,而后道: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温梨笙腾地站起,走到他边上,伸手去勾他的指头,撒娇道:带我去看看嘛,我保证什么也不动。
谢潇南又喝了一口,而后说:你便是把我卧房搬空了,我也不会多说一句,只是那毕竟是寝房
他还没说完,温梨笙就插着腰,气哼哼的又坐下来,拉个脸道:你们奚京来的,就是规矩多,在我们沂关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寝房那都是敞开了门的让人进去参观!
谢潇南听她一番胡说八道就觉得很是好笑,又见她抿着唇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就笑了一下:就这么想去?
我就是要去看!温梨笙双手环胸,颇有气势道。
那跟我来吧。谢潇南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无奈,他放下茶盏,领着温梨笙出了正堂,从回廊穿过去沿着庭院往后走,穿过了两道拱门才到他住的卧房。
房中的庭院被清扫得很干净,院中种了一棵大树,在寒冷中张着光秃秃的枝干。
谢潇南走上前,抬手推开门,回头看她。
温梨笙几个快步向前,踏进了房中,刚进去一股清淡的甜香就扑面而来,在这屋子里无处不在。
她每次闻到这个味道,都有一种发自肺腑的舒畅感,喜欢得不行。
谢潇南的寝房保暖措施要更夸张一些,那些棉帘几乎将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堵上了,进房就要点灯,随着一盏盏落地长灯亮起,寝房的摆设也逐渐出现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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