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绝对算数。温梨笙道:你相信我,若是他揍你我肯定拦着。
拦不住怎么办?
说温梨笙随口敷衍:拦得住。
霍阳看起来压根就不信,沈嘉清便把玩着手中的棍子问:你进不进来?
见他实在是怕的很,温梨笙拿过沈嘉清手中的棍子让在了外边:现在行了吧。
最后还是两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哄诱和威胁参半,将霍阳拉进了雅间里。
他落座于一个靠近门的位置,坐的时候都不敢完全坐下,保持着一个随时就能起身的状态,以便沈嘉清动手打他的时候逃跑。
但沈嘉清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说道:我若是打你,肯定会先拽住你不让你跑,所以你离门再近也是没有用的。
霍阳一听这话,马上就想跑。
温梨笙道:别吓他了,等会吓死了就糟了。
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到霍阳的面前,说道:你别紧张,这次找你真的是为了重要的事,只要你配合,一切都好说,但若是你不配合
霍阳看着她,动了动嘴唇:你说过不打我。
温梨笙点头:确实不会打你,但你若是不配合,你霍家整个都可能跟着完蛋。
霍阳脸色唰地一白,看样子吓得不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温梨笙喝了口茶,慢声说:你上回说你在家中曾见过一个挂了大锁的箱子,里面封存着的是胡家的把柄,对吗?
霍阳迟疑的点点头。
我要你把那个箱子偷出来给我。温梨笙说。
霍阳眼睛一瞪:这怎么可能呢,那个箱子很大,用铁浆浇灌封死,沉得要死,我不可能偷出来给你,况且我只是在年幼的时候见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我根本不知道我爹把那个箱子藏哪里去了!
温梨笙轻笑一下:你先别着急摇头,我先把话撂这,那个箱子就算我不要,也会有别人来拿,所以现在最温和的方法就是你自己把箱子找出来,若是等着别人动手,你霍家还有几条命能活,我可就不知道了。
霍阳打着磕巴道:你、你少吓唬我。
你胆子那么小,吓唬你根本没有意义。温梨笙的手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说出的话又轻又缓,显出几分莫测来:反正霍家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极有可能过不了这个年。
霍阳被她的话吓到了,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张了张嘴可能是还想反驳她,但是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温梨笙现在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仿佛是很认真的再告诉他:你要死了。
霍阳本来就胆小,哪怕心里怀疑这很有可能只是温梨笙故意吓唬他的,但仍然为此心悸。
实际上那个铁箱子,打很久以前霍阳就觉得不对劲儿,胡家在沂关郡的势力并不小,加之胡家大房又是当官的,霍家人丁稀少并不是什么世家望族,不过是仗着千山书院才略有出名,霍阳一直不明白他爹究竟拿了胡家的什么把柄,能让胡家奉上那部分的霜华剑法。
且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如今温梨笙盯上了这个铁箱,不知道对于霍家来说是福是祸,因为这一点,霍阳便不敢贸然答应。
霍阳沉默着没有应声,用他那本来就不大聪明的脑袋飞速思考,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把思绪卡在到底要不要听温梨笙的话?这个问题上,得不到答案。
温梨笙也不着急,时不时浅浅喝一口热茶。
沈嘉清是最先坐不住的,他双手抱臂,忽而开口:你知不知道在江湖上,那些人抓了把柄之后如何作为威胁?
霍阳抬头望着他:什么?
在两方实力差距有些明显的情况下,弱势一方拿捏了强势一方的把柄,并不会将东西留在身边,因为这铁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大部分人会选择将把柄交由第三方。沈嘉清说道:所以那个箱子现在肯定不在霍家,如若在他爹手中,胡家大可以杀人越货,永绝后患。
温梨笙瞧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找霍阳也没用?
沈嘉清点头:他本身就是个没用的人。
霍阳听后很是恼怒,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偷偷用一双眼睛瞅沈嘉清。
温梨笙想了想: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若是我们不来找霍家的话,很快就没机会了。
到时候谢潇南真的开始收网行动,胡家勾结异族的事情败露,定然会奋力拼个鱼死网破,那时候的他们应该是不会在乎霍家手里这个把柄了,恐怕临走前也要取了霍阳一家人的姓名泄愤。
最迟年后,最快可能都活不到过年。温梨笙说。
霍阳忍不住了:胡说八道,你不要咒我霍家!
温梨笙偏头:你若是不信,大可在屋里好好等着,很快就会轮到那一日。
霍阳一下子站起身:温梨笙,你想要的那个箱子,我不会给你的,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沈嘉清叫住他:等等。
霍阳并不像听他使唤,但挨了几顿打之后,对沈嘉清的声音有种本能的恐惧,条件反射地停住脚步,只听沈嘉清说: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记好,霍家已经招惹上杀身之祸,若是你想活命,就带着铁箱子上风伶山庄找我,仅限明后两日,过时不候。
霍阳暗暗咬紧后槽牙,撇头瞪他一眼,拉开门走到门口,才呸了一声,而后撒腿跑了。
沈嘉清啧声:我就说这小王八犊子欠揍吧!
得了,你都揍他几回了,还不够啊?温梨笙翻了个白眼。
先前沈嘉清举的例子很对,是温梨笙没想到的。
那东西若是在霍家手上,胡家直接就开杀了,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霍阳一家几口人,声音都比不得刀快,来回都用不上半个时辰就能把霍家杀光,但胡家却一直没有动手。
霍阳他爹极有可能用了个很无赖的办法,就是将把柄交予了第三方的手中,只要霍家一出事,那寄存在别人手中的那些把柄就会被宣扬出来,由此可见,霍家手上绝对是掌握了胡家的命脉。
温梨笙觉得,那应该是那种一旦公布出来就足够毁了整个胡家的把柄,可能是胡家与诺楼国勾结来往的铁证。
但现在唯一不确定的点,是霍阳的父亲是不是也与诺楼国勾结,否则怎么会在得到胡家把柄的情况下仍然选择隐瞒?
她坐了片刻,而后问:霍阳的事真就不管了?
沈嘉清将头靠在座椅上:我说了,明后两日是我给他的期限,且霍阳那蠢样虽不至于做坏事,但他爹可不是什么好人。
温梨笙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两人在茶楼又坐了一会儿,继而起身离开,剩下的时间都是空闲的,温梨笙想也没想,打算去找谢潇南。
腊月中旬,时近年关之后郡城里的书院都已经停课,所以温梨笙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虽然知道谢潇南可能会因为某些事情在忙碌,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去找他。
到了谢府门口,果然被告知谢潇南不在,她又兴致缺缺的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随便在街边买了些东西,却碰巧撞上了好些日子没见的贺祝元。
可能是这些日子他没吃好,看起来又消瘦了些,衬得个子越发高挑,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见温梨笙之后双眸微亮,小步跑过来:温财神,许久不见啊。
温梨笙笑弯了眼眸:是有些日子没见了,看来你最近伙食一般啊,怎么就瘦那么多呢?
贺祝元听了这话,像是想起了不太好的记忆,眉眼消沉了一下,而后又道:没办法,这不家里穷嘛,也只能偶尔才吃上一顿好菜。
不用说温梨笙都能猜到,当初从贺宅回去之后,贺启城绝对是为难他了,那些从他房中搜刮出来的金簪银镯,定然是也被全部拿走,一个都不会给他留。
贺启城此人倒是冷血的很,对这个庶子完全不管不问,甚至都及不上嫡子身边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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