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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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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的王座面南而设,位在九级玉阶高处,可以俯览群臣。她沾了他的光,也能俯览群臣。

说话之间他们俩已经步上王座,跪坐席上,姬昼点了点头,道:夜以继日,有时,日以继夜。

这句话看似没什么深意,小宛也暂时没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贵客们自然要踩点来,以表示自己身份之尊贵。此时的贵客席几乎空着大半,其实这也是五天前海光盛宴的现象。

但小宛可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看着下方最尊的一处席位,偏头轻轻地咦了一声。

姬昼闻声侧头看向她,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拿手拨了拨并没有乱的额发,装作没有很紧张的模样,问:陛下,为何那里是空着的?

她以自己来揣度旁人,只觉得若有机会赴这样高规格的饮宴,她怕是要提前三个时辰过来,吃吃喝喝好再说。

姬昼微眯起眼,目光也投向空座的那里,淡淡说:那是天子使臣的座位。天下以天子为尊,所以,天子的使臣往往自视尊贵,不肯自降身份。

他的声音虽然如一贯的清雅,又含着些许的笑意,但小宛直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很高兴。

如今天下七国并立,天子式微,晋国虽失去百年前的繁荣光景,却比式微的夏王室要好得多,天子使者此番前来屡次不敬,姬昼表面固然礼数周到滴水不漏,但心里终归有所不满。

他的目光略扫过王公席位,却见燕国使者早早到列,略停留了片刻。

燕国国君同他一般年纪轻轻,却早已立下不世之功业,有赫赫战功傍身。

燕国铁蹄所到之处无往不胜,姬昼一直以来都希冀可以从中学习一二。燕国的态度显然让他心里的不满缓和了许多。

他心里还在盘桓国家之事,耳边冷不丁响起少女的清甜的声音。

请问这个是什么?她的纤细白净的手指拈起一颗果子,期盼地望着旁边垂手站着的侍女。

侍女答道:回夫人,这是西域葡萄。

西域葡萄她一面小声念着,一面低着头,小心地剥去葡萄的皮儿,轻轻把皮儿放在案上摆放的白瓷盘里。

他瞥了一眼,觉得她剥葡萄皮儿实在费了工夫,剥得这么完整,正好上下两个半圆。

他看得眼角一抽。

她捏着好不容易剥出来的晶莹剔透的果肉,张了嘴正要咬下去,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他,把她辛苦剥了半晌的葡萄递过来。

她的眼睛里含着某种热切与期盼,像在等他夸夸一样。

小宛是秉持着自己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信念,给了自己这荣华富贵的正是她身旁的这位,她如何能不巴结着点,殷勤着点?

她得致力于当一个合格的宠妃,虽然太后跟她谈的时候说的是妖妃来着。

她心中宠妃与妖妃完全对等,此时还丝毫没有意识到二者有着地覆天翻的差别。

宠当然是被动地受宠,妖却显然是主动地祸害。

等她意识到这其间一字之差千差万别的时候,不知是否为时已晚。

她望着姬昼,看见他的脸,心里再三感慨,若是三年前救她的人是姬昼,她一定愿意为着他的容貌就免费为他打工,而不是像太后一样,先动之以情,再诱之以利,最后胁之以毒,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沦为太后手里的打工人。

话说秀色可餐大约就是这样吧,指老板用自己的好颜色换得打工人们精神上吃饱喝足从而起来干活。

姬昼并不知道小宛内心弯弯绕绕。

小宛见他的眼睛因为映着烛树与灯山而染上星星点点的明光,显得尤其地动人。

他缓缓朝着她倾身,小宛吓得就要往后一躲,但手还在直挺挺地伸着,她就瞧见,姬昼低着头就着她的手咬走了她的葡萄。

不小心之下,他的唇接触到了她的手指,她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葡萄应声滚落。

他的眼睫微微地颤动,像被风惊着的蝶翼,他掀起眼帘看她,微微一笑:抱歉。孤赔你一个罢?

小宛感觉指尖发烫,心想他可真会占便宜。

姬昼则是觉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近距离看的时候,她的手指白白净净的,没有跟其他姑娘似的染些寇丹,干净得像像出水的莲。

这一幕落在了某些人眼里,自然是无比的不畅快了。

正此时,侍者通传,天子使者到。

天子使臣

小宛极目去看从殿门口走进来的天子使者。至于为什么需要极目,前面已经说过,这内殿实在是太大了。对她而言,这些权贵离她实在太远,看得见都摸不着。

她伸长脖子倒想瞧瞧那个使者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颇有点乡下人进城的感觉。她想,天子的使臣,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比如腿比人家长,或者脑袋比人家大。

她看得专注,在场的人看得却显然没有她那么专注,个别没有姬昼那样装一装,甚至是明面上就显得不屑,比如薄家那位眼比天高的大小姐,又比如燕国派来的那位使者。

后者不屑情有可原,毕竟燕国可以在七国里横着走;但前者也如这般做派就毫无道理了,饶是钧武侯拿自以为凌厉的眼风扫了他女儿好几回,薄云钿也丝毫没有理会。

薄云钿方才目光一直瞟向王座之上,她瞧见那个她最最不屑的、据说沾她家光才有机会献舞但根本没有献舞却还是抢走了陛下的表姑娘,居然和陛下如此亲昵,气不打一处来,只想找人泄一泄火气,再一看这踩着点来的夏王室的使臣,人选就找到了。

在看着那位着朱锦簪带飘飞的使臣趾高气昂地迈着官步行进殿中的时候,小宛手里没有闲着,还在剥葡萄。

剥好一颗,她就放到左边的白瓷盘里,皮儿放到右边的白瓷盘里,端的是整整齐齐,看得一边的姬昼略带诧异,心想她在剥葡萄一道上颇有天赋;他又想,不知道剥橘子上有没有天赋,于是悄悄拣了个小橘子换走下一颗葡萄。

她似乎毫无发觉,就那么继续拈起来开始剥,依然把橘子皮剥成两个半圆,整整齐齐叠在一起。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使臣,左看,他没有三头六臂;右看,也没有什么特别长的腿,或者特别大的脑袋瓜子;上看,头发显得有点稀疏了;下看,身材也比较短小。

他的怀中抱着一块玉璧。

她总感觉这个使臣长得有点磕碜,尤其是距离愈来愈近之后,那两撇小胡子特别显得他磕碜。

她心想,如果可以,她以后能让姬昼不要蓄须吗?

想着想着摇了摇头,大约是活不到那个时候的了。

清醒知道自己使命的她也很看得开,珍惜当下就好了,以后的路以后再说。她心里感慨一下,手伸到左边的白瓷盘里,预备捡一粒葡萄尝一尝她剥到现在还没尝呢。

这葡萄怎么是橘子味的?

此时,有司引宾已到玉阶之下,雅乐奏起,使臣朝着他们二人行礼参拜。

里面的礼实在是复杂,小宛此前也从来没有练习过,只是一脸懵地被姬昼拉起了左手,下了一级台阶,面使臣而立。

国君行揖礼,是为表对宾客的尊重,小宛当然就懵里懵外地行了一揖。她眼角余光去瞥姬昼,只见他动作优雅,行云流水似的,端直好看。她心里感叹,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给他丢人。

接着有礼官赞唱什么什么,小宛也完全听不明白,却瞧见姬昼的目光始终含笑望着阶下使臣。她猜测,大约是使臣也该向他们二人行礼了才对。

别的没听懂,一个拜字她却听得明白,却只见使臣极其敷衍地躬了躬身,将怀中玉璧单手递予礼官。

小宛就是再不明白,也知道单手是很不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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