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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替身后每天只想躺平(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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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她还觉得他长得真好看,若是去勾栏里卖笑,一天得赚多少个钱呐。

她摇了摇头,忘记自己侧脸过来只是要看他剥瓜子的来着,低了眼睛,他半侧着身,一双比缟素还要修明白皙的手,从果盘里拣出个大饱满的瓜子儿,咔的一声,两半瓜子壳儿张开,露出里头圆润的瓜子仁,他稍转手腕,瓜子仁恰好掉进另一只白瓷盘里,瓜子壳则被他整整齐齐地摆在果盘另一端。

小宛也没想到她能看半天。他的手上动作是恰如其分的优雅,仿佛这是在煮茶抚琴对弈弄箫,而不是剥瓜子。

小宛还发现他剥的速度真是很快,既具备观赏性又具备效率,不到一会儿,那只白瓷盘里就盛满了瓜子仁。

他怀里那小人儿就爬过来,抓起一大把,塞到嘴里,活像一只仓鼠。小宛这时才如梦初醒,暗暗地又骂了自己两句,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被这副皮囊给迷惑住。

她索性转开了眼睛,另捧起一盏冷茶来,未加思索就喝了一口。

冷茶入喉,她心里烦躁霎时去了七八,等刚要捧起喝第二口的时候,胳膊叫人给按住,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没说话,他已经先开了口,神色很有些严肃:你叫我不要喝冷茶,怎么自己却要喝?

他神色不像玩笑,小宛心间也就没有拿他这句话当做玩笑,张了张嘴正想说我喝什么关你什么事了,他已经沉着有力地从她手里接过杯盏说是夺也不为过,起身去到一旁茶水案沏了杯热茶,又不晓得用什么法子降了温,端回她手里时,温度已经刚刚好。

小宛却没有领他这个情,心底难免想到,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她兀自在位子上发呆,主要也不知现下应该做什么,原本她只是来此消遣的,还点了个登陵海苑里颇有名气的小倌来给她表演但现下似乎很是不妙了。

虽不能延赏歌舞,但私底下奏奏乐么大抵没什么关系,她如是一想,甚觉可惜。

她托着腮苦恼地想。

也是这么一托腮,小宛便同不远坐的沉阴公主的目光对上,而她迅速撇开眼睛,令小宛甚觉狐疑。

当下正值入夜时分,天色不明,登陵海的百十里游廊沿路点着烛灯,临水一面波光映映,甚是梦幻。戚黄楼因本是个赏月的好去处,所以窗开得很大,绿窗纱里隐隐地现着灯火月光,半明半暗,反添了几许暧/昧。

小宛自是在念着那主人家大夸其夸的卫姓小郎君,说什么卫玠再世般的美貌,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剑,舞起剑来叫人流连忘返。

她打算给哥哥的生辰排演一场剑舞,新近又没有什么灵感,便想趁此来走走瞧瞧,看看钤京的艺术流派和他们昭国的是否有所不同。昭国位处南方,多数曲音舞艺讲求个柔宛,钤京地处王脉汇集之所,天下中心之地,想必与他们是不相同

她还在遐思,兀地见沉阴公主在她右手面隔着五六个座椅空隙的地方站了起来,她遐思中断,便见沉阴公主那一张俏脸上已显十足的可怜姿态,像在犹豫着做出什么极其艰难的决定。

她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想来是沉阴公主她还在为婚事黯然神伤。

她由此又想到了一连串的事情,姬昼他算无遗策,就算偶尔遗了一策,后头也会找补回来。譬如他既然允诺不争夺正卿之位,便果真扶宁王上位,毫未在清逆之战里居功;但他转眼就扶了世子即位天子,又有从龙之功和尊王之义,受封天子三公王朝卿士,狠狠压了别人一头。

如此一想,她愈觉可怕,又有什么事不在他算计之中的?想必她以前沾沾自喜以为能骗到他眼睛的戏码,其实他早就看穿,只是没有挑破,反而沉着酝酿,等着最后一击。

她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两个十文面值的铜板,叠在一起,堆到左边小桌上推向他,目光也没有看他,淡淡地站起,向另一边走了。

身后他声音传来,听不出悲喜,只是含有几分好笑:这是什么?

她步子未停,淡哂道:看孩子。

沉阴公主心里想到日前所听到的传言,说晋王他和岐川公主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事,两人还有个儿子便是昭国这位小公子了。

只是内里的细节,却是无从知晓。不过,私下里他们都说,那时候是晋王他抛弃了叶琬。

她见小宛走了,然而晋王他没有去追,沉阴便也想到传言的后半段,晋王他可能在那方面不太行,至今膝下无子,骤闻自己曾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在世,便要想法设法地夺回来她便能理解了,想来晋王着意的也不是叶琬,否则以他这样的人物,要娶回叶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她那日气昏了头才没有厘清这一层干系。否则她那日都已拔剑,差点杀了叶琬,怎么不见他也要替叶琬报回这仇?那日父王押她去往赔罪之时,他只字未提叶琬,只言是因她伤到了他而已。

此前便有婢女给她出了主意,说晋王姬昼他虽然是心狠手辣之辈,行为做事表面上却担着君子名声,她若不顾脸面地求上一求,说不准这婚事还有转圜余地。

而沉阴又素来是个自负的公主,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男人争相逢迎,便曲解了婢女的意思,以为是说只要她去求上一求,她和晋王的婚事就还有转圜余地。

她也是今夜兵行险着。

小宛步出了二楼,沿着这曲折长廊行了半里路,一路零零散散地亮着烛灯,迎面吹来了飒飒夜里寒风,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又回头望去,戚黄楼里灯火玄秘,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她心里涌上淡淡失落。

往前一两里路便是饶雨台,她已隐约见得有人影在那里。

台筑于右手侧十几尺高处的小山丘上,恰似与戚黄楼遥遥对望,她深觉这点不好。

台沿设了石案,原本坐了两个青年男子,见到她来纷纷起身,向她行了一礼。她微微颔首,坐去了对面。

两人中年纪稍长的那人自我介绍了一番,姓卫名江,钤京人士,与谁谁习剑舞多年,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听那人介绍旁边的白衣青年是他弟弟卫明。

小宛原本没有怎么在意那个容貌半隐在他哥哥身后的卫明,但是等她抬起眼来,就望到这个卫明吧他长相和气质和姬昼有几分相似。

她心里第一反应却是,这莫不是什么姬昼走失的弟弟?

大抵是看到了小宛神色里的复杂,卫明有些惊惶,他这是第一次出来卖艺,难道他刚刚什么时候惹到贵客了?

卫明他哥哥卫江显然也没有想到,也在思忖可是哪里犯了忌讳,就见小宛直愣愣打量着卫明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几岁了?

卫明有些怯怯:十六。

小宛看着卫明,心里冒出难言的滋味来,表面掩饰了一番,对卫江一笑:卫公子这位弟弟是亲生的么?

卫江不明所以,还是笑着答了:殿下说笑,他看向弟弟,阿明是我亲眼看着被抱出来的,自是亲生的。

小宛的心也便放松了点:噢不知怎的,她心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不敢看自己的内心。她觉得姬昼那张脸实在长得很好看,动不动就蛊惑了她去,但她决不能再跌到他的坑里,这时候找到个替代的人,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她便扬起笑来,温柔说:既这样,那可否请卫小公子一展技艺?让本宫能一饱眼福。

她说的一饱眼福乃是真心话,她一直遗憾姬昼坐拥一副上好的皮囊,若能舞剑,必然是美绝人寰的程度,但这么多年里她从未看到他使剑,也不知是不是当了国君后疏于练剑不好意思使了。

现下,卫明小公子有这么一副相似的容貌,还可以使剑,可以一解她许多年来的憾事。

她双手托腮,聚精会神地看着卫明,卫明那眉眼间透出了一点惶恐,他哥哥便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轻松,旋即留他一人在台上,自己则主动陪侍到了小宛的身边坐下,替她细细地剥起橘子葡萄来,不时还能斟上一杯果酒,伺候得端是殷勤小意。

小宛感到非常之舒适虽然,他的动作没有姬昼做来那么行云流水的优雅好看,但是他惯会拿他这双盈盈含笑的眼睛望她,望得她觉得自己已经飘飘然。

飘飘然之外她还模糊地想到,这当小倌实在是个技术活,姬昼那样的就不太行,眼里沉冷平静,跟个什么似的嘛,哪里是伺候客人,分明是有一千一万种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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