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晏时今没离开多久,因为不到半个小时,助理那边就有了消息。
小姐,晏先生出了科技馆后,便上了一辆出租车,朝海边开走了。因为雨实在太大了,天色也黑了,所以我们暂时无法确定晏先生的具体位置。
不过海城不算特别大,而且海边的酒店是有数的,所以助理列了几个晏时今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只要按照这个方向继续调查,估计最多几个小时便能知道晏时今的具体所在地。旬柚知道着急也没有用,但是只能等待实在是太煎熬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中的不安不知不觉扩大。
晏时今为什么突然离开?
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思及此,旬柚心头猛然涌上了许多焦躁。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听着那凌乱刺耳的雨滴声,她再也待不下去,抬脚便直接快步朝科技馆大门走。
外面在下暴雨,你要去哪里?
只是旬柚还为走到门口,手腕忽地被人从后方拽住了。她转头,便对上了微皱着眉头的祁岸。
我有事。
旬柚只看了祁岸一眼,便转过了头,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离开。然而,祁岸没有放,并且更加用力的拽紧了她。
旬柚不满地蹙眉道:放开我。
你要去做什么?祁岸没有放,甚至挡在了她面前,沉声道,外面天气太糟糕了,现在出去很危险。如果不是急事,最好还是等雨停了再出去。
旬柚知道祁岸说得是对的,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他们暂时都还困在科技馆。但理智上清楚,可心理的焦急却让她暂时冷静不下来。
你是要去找晏时今吗?
没等旬柚开口,祁岸忽然问道。
旬柚没回答,只是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先放开我。
他是一个成年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祁岸终于放开了旬柚的手,只是身体依然挡在她的前方,这种风雨天,你就算出去,也是找不到他的。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旬柚抬头,目光冷淡的看着祁岸,谢谢你的好言相劝,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所以请你让一让。
祁岸眉峰皱得更紧。
旬柚见他不动,说了句不好意思,便伸手想要把他推开。她并不想和祁岸吵架,他们虽然已经分手,可至少还是同校同学,现在科技馆还有那么多人,吵起来也实在不好看。
你一定要去吗?
当然,我要去找他。旬柚没再看他,推开祁岸,便出了门。刚一打开门,迎面便吹来了一阵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滴,狠狠的打在了身上。
只几秒钟,旬柚身上就湿了。
她只皱了皱眉,便伸手想要拦车。保镖们之前被她派出去找人了,助理给她安排车的话,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旬柚想要快点出去,那就只能叫车。
只是这种风雨天,街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出租车少得很,偶尔有一辆经过,都显示的客满。
旬柚在门口守了几分钟,都没有拦到车,倒是让自己身上弄得湿漉漉的。她明白,她现在最好的做法是应该回去等待,等到雨停了再出去,但是心里却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她。
她不能这样无用的等下去。
旬柚看了一眼漫天的风雨,深吸口气,正想冲出去,跑到前面的公交车站去,一辆黑色的车忽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上来,我送你去。
驾驶座的车窗下拉,露出了祁岸的脸,有认识的同学是海城本地的,这是他家的车。
旬柚怔了一下。
你不想找晏时今了吗?见她没动,清冷的青年再次出声,声音冷漠,还是你觉得自己能够叫到车?
闻言,旬柚终于不再犹豫,咬了咬牙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开了空调,刚一坐进去,便觉一股暖意袭来。旬柚被雨水打湿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白了。
谢谢。她吸了口气,看着驾驶座的祁岸,轻声说道。
朝哪里走?祁岸没回应她的那句谢谢,只淡声问道。
去海边。说到这,旬柚顿了顿,才继续道,先去海云大酒店。这是上次她与晏时今一起住过的酒店,也是助理列出来的酒店之一。
话音刚落,车子便重新启动了。
旬柚张嘴本想说开快点,但她还未出口,便发现车速加快了。她抬眼看去,发现车速已经将近八十了。
这里限速八十,我们走高速。前方,祁岸淡声道。
好。
车子快速的朝前开动,车里安静了下来,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只有风雨吹打在车上的声音。
自从分手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过这样安静地相处了。准确的说,连独处的时间也少之又少。
最初是旬柚想要彻底走出这段感情,后来后来却是真的没有机会再遇到了。
如果当年不是她有意为之,她与祁岸本就没什么交集。
说实话,哪怕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甚至还在一起过,可旬柚依然无法说自己了解祁岸。便如现在,她没想到祁岸会主动开车来送她。
遇到这种情况,祁岸该说她无理取闹,该斥她不要任性才对,又怎么还会帮她?
这个念头在旬柚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未停留。她也没有继续深想这个问题,毕竟知道原因也没什么意义了。
祁岸帮她,她朝他道谢并付出报酬即可,如此便足够了。
他们之间不需要再掺杂其他的东西了。
如果有其他选择,旬柚自然不会上祁岸的车,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更多的牵扯。但事有轻重缓急,她有更重要紧急的事需要去完成。
晏时今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
风雨声越来越重,哪怕是坐在车里,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天气有多么糟糕。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行人更是少之又少,旬柚望着窗外,眉头紧锁,目光沉沉的看着黑乎乎的外面。
路灯的光芒根本无法驱散这么浓重的黑暗。
旬柚拿出手机又开始拨打晏时今和七号的电话,结果与刚才一样,电话根本打不通。她不自禁地捏了捏手指,眉心皱的更紧。
祁岸一抬头,便能看见镜子里映出的人。
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着急,她脸色有些微白,没了不久之前红润的色泽,唇色也变得浅淡,看上去竟有些出乎意料的脆弱。
冰冷的雨滴顺着她的发梢和额头缓缓落下,乌黑的发丝胡乱的贴在脸上,因为淋了雨,精心化出来的妆容污了,并不难看,只是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狼狈。
他们认识了三年多,这却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
在他的记忆里,哪怕是发丝有些乱,她也是不能容忍的。他记得,她甚至会随身带着化妆包,时不时地为自己补妆,在外面时誓要时时刻刻保持着精致漂亮的样子。
现在,她头发乱了,妆花了,衣服湿了,与那个光鲜亮丽的两校校花截然不同。
可她却似乎忘记了或者根本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她只是睁着那双漂亮清亮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看着窗外,似是唯恐错过了什么。
她在找晏时今吗?
她就这么紧张他吗?紧张到什么也顾不上了吗?
心脏像是忽然被刺了一下,泛着细密缠、绵的疼痛。祁岸蓦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目光冷凝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方才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只无人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那一刹那瞬间收紧。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安静。因为祁岸的手机在导航,所以是挂在车前的。
旬柚本能地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来电显示人。
是姜云可。
只是铃声刚响了两秒,祁岸便按了挂断。手机安静了一下,几秒后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不过刚响,祁岸便挂了。
你不接吗?旬柚本不想开口的,只是姜云可连续打了三次过来,祁岸挂了三次,车里的气氛也尴尬了起来。她想了想,到底还是道,你现在不用顾忌我,想接就接,她可能有什么急事找你。
在旬柚的印象中,祁岸基本是不会挂姜云可电话的。她想,也许是因为她在车上,毕竟两人之前分手闹得不算太愉快,而姜云可的存在是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