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白芙蓉皮笑肉不笑,要你来每天教我功夫?折寿啊大少爷!那我还不如甩根绳子到房梁上吊死算了。
不敢不敢,二公子您乃当朝四品大员,身在羽林军,简在帝心、责任重大、日理万机的,您成天这么忙,哪里能让您耗费功夫在区区贱妾身上呢,俗话说杀鸡焉用宰牛刀,还是免了吧。
免了就免了,多少人想得我两句指点而不得,我还能强教你不成?纵然告诉自己别跟她一般见识,也猜到以白芙蓉现在的性子和行事,她不会让自己教她,宗明煜本身这么提,就是逗她的成分多一些,但此刻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
还说识字都还没识全得跟别人请教,我看你这成语还用得颇流利的,白芙蓉,你实在也是谦虚了啊。
若是对着其他人,诸如同僚、亲友,就算是亲密如亲母廖巧云、妻子余沛宁,宗明煜就算有不舒服的地方,也会迂回地提出来,而不会这样直接地跟一个女子有来有往地互相刺,但是对着白芙蓉,他就是自然而然地就松快下来了,时常呈现的都是他没有发现的,很少在对着别人展现的一面。
白芙蓉的笑就诚心了些,露出雪白的贝齿来:这就好这就好。
您年少英才、威名远扬,想跟您请教的人多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您就去指点指点他们吧,可别大材小用了。
宗明煜被她不冷不热地撅了一番,过了一会儿才平心静气下来,跟她提起这次来看她专程要说的事情,老太太要返京的事情我跟你提过的?
嗯,太太也说了。白芙蓉有些不明白他这话题转弯之猛:怎么了?
难道还要自己这个小妾来给老太太策划个欢迎仪式不成,这些可都是现在掌家的二夫人余沛宁的权利范围。
宗明煜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白芙蓉观察着她的神色,因为他知道他这个主意肯定对白芙蓉是有诱惑力的,老太太约莫着冬月廿七抵通州口岸,父亲预备让我带人经庭州、到通州口岸去接老太太归家,你想出去顽顽否?我可以带你同去。
去通州!!
白芙蓉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穿越过来以来快三个月,她还从没有出过京城!
宗明煜见白芙蓉眼型微微上扬的大眼睛倏忽圆睁,笑容就更大了些:从京城到通州,日夜不息地换马快马而去,不到一昼夜即可抵通州,但我们此去也不用赶时间,晓行夜宿,两日到,回程还需带着老太太,得更缓些,预备用三日,进出一共五天。
白芙蓉心里还有跑路的计划,但是她根本就只在国公府,和治安最好、管理最严的京城待过,最远也只去过京郊的檀香山,她根本就连京城以外的天空、平民生活的状态都没有见过,要是出去一趟,就算庭州通州也在京城周围,应该情况也比较好,不能完全代表漠北或江南,但起码能稍微多了解这个时代一点啊。
白芙蓉有一点点心动了,就算不为了考察民情,纯粹出去透透气,她也挺想出出城,搞个古代短途旅行的,但是又不想五天跟着宗明煜一起出行,心里一团乱毛线似的纠结。
期期艾艾地问他:你出门接奶奶带我去,合适吗?
宗明煜神色凛然:这有甚合适不合适的,我想带谁去带谁去,何况你是我的女人,我带你去天经地义,谁还敢置喙不成?
好吧,虽然很想吐槽这个狗男人,但是白芙蓉噎了一下,在这个时代,好像还真是非常合理。
像太太那天讲八卦说的和殷贵妃侄子定亲的尉迟小姐,她家里的长兄、尉迟总督的嫡长子跟随父亲从军、常年在外,就是带着小妾在身边伺候和打理身边事务的,留尉迟少夫人在京中孝顺母亲、操持家务,威国公府的国公爷年轻些的时候守边,也有连续几年都带着三公子宗明越的生母孟姨娘随行,国公夫人廖巧云则留守京城国公府当家。
这种爷们儿在外办差、为官就带着妾伺候,正牌妻子在家主持府务的简直是十分常见的现象。
而就算只是出差,很多官员也会带小妾在路上解决生理问题、或者在路上和出差的去处再现找女人,比如七皇子随同永定帝下过江南,七皇子自己带着两个妾室,还路上每到一个地方,又会有官员给永定帝和七皇子都奉上新鲜的当地美女,不少都会被收用,只不过不一定会带走,很多都是收用一番,离开一地之后就打发了。
白芙蓉也懒得和宗明煜掰扯这些,她心里有些纠结,就怏怏不乐地垂头,我能想想吗?
宗明煜也似乎不意外她说要考虑考虑,行,那你想想。
不过要快些回信给我,若是要一起出去,我打算带你练习一番骑马,路上若是总乘马车估计依你的性子也会无聊,稍微学学骑马,有兴头的时候可以自己骑一会儿,这样才算有些许外出的意趣。
什么我的性子,说得你好像很了解说吗?放屁!
白芙蓉心累,面上却只是不喜不怒地点点头:好的,谢谢。
她感觉要是答应一起去通州,感觉自己就要被宗明煜这小子拿捏了,就现在自己不过在考虑他这个提议,就得对他客气一点,不能那么摆烂了。
因为宗明煜来了,虽然白芙蓉自己已经吃过晚膳,还是叫了晚点来,两人一起吃了一顿薄卷饼包各种肉食和蔬菜的夜宵。
不过白芙蓉终究还是完全不想让宗明煜留下,宗明煜好像也觉得这样慢慢来也颇有意思,也完全没有强硬地想要如何,唇角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离开了。
白芙蓉估摸着,宗明煜应该把自己现在的抗拒当做了一种情趣,他不算普但是他很自信,他觉得只要这样天长日久地下去,以他的条件,他们的身份,自己总有一天会愿意甚至主动的。
但是,说实话,如果白芙蓉不知道自己是穿书,穿进了宗明煜和余沛宁的先婚后爱的爱情故事里,而只是单纯的穿越了,穿成了国公府二公子宗明煜的小妾,不知道原身白芙蓉的遭遇和结局,不知道宗明煜和余沛宁原本会有的展开,也许她会觉得在这个没有人权的封建时代,做长得帅、有前途的宗明煜的妾,也算是一种差强人意的职业,也许能接受就这样过下去。
就算宗明煜还有别的女人,注定是一根脏黄瓜,但是他的女人们都是封建时代干干净净的处女嫁给他的,他也不逛秦楼楚馆不狎妓,他的女人们也没身体出轨的,所以虽然不是一对一的关系,但是相对封闭干净的圈子,倒也不用担心得上心生病。
宗明煜身材好、长相佳,捏着鼻子忽视他的妻妾,白芙蓉不是个观念特别保守的,觉得女人的心生就必须有爱才能做,如果仅仅当做单纯的心生体验,解决女人也会有的生理需求,和他睡体验应该还算不错,用个精神胜利法,可以当自己嫖了个脏鸭子,同时鸭子还要花钱养着她,当她的饭票工具人。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宗明煜就是白芙蓉看过的古言小说的男主角,她看完了整个故事,她知道他在第一世宗明煜曾经和尉迟总督的嫡女尉迟玮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虽然没有爱情的存在、他也有妾也有庶子,但是也算是相守一生。
她知道他第二世和余沛宁曾经从疏离到亲密,深深地相爱过,她旁观了他们爱情的缘起、波折、和圆满,宗明煜最后为余沛宁遣散所有妾室,独与余沛宁一生一世一双人,见到了原身白芙蓉怎么插在他们的故事里,一个15岁的明亮女孩儿被人利用,就这样不问缘由、无人关心地,被碾作了粉尘。
就像你身边的一个男人,他条件还行,但是你已经见过他和别人相爱的样子,你就很难接受,自己去和他发生什么故事,你会想,他是不是谁都可以?他到底是真的喜欢谁,还是只是阴差阳错,刚好到了这个点儿,他就对一个人产生感情而已,换个节点,换一个人,他也依然可以如此。
白芙蓉就迈不过自己心里那个坎儿。
她只能接受暂时在宗明煜的后院里苟一苟,一点儿也不想真的和他啪啪啪,做他的女人什么的。
西郊围场
宗明煜第二次来白芙蓉房里,又在府里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幸而昨日他又去了一趟王思萱房中,还赏了她一把仿制前朝名琴的焦尾琴,王思萱今天就持琴在威国公府大花园中弹奏,琴音渺渺,美人依依,又把府中人的注意力给转移走了。
白芙蓉就应了宗明煜,然后跟他一起出去西山围场练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