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煜那样骄傲的人,要他把他的女人拱手让人,感觉非得折断他的双手,打折他的膝盖,然后再从他的残躯上踏过去才行。
白芙蓉总感觉,没有莫游说的这样简单轻松吧。
但她是女孩莫游是男人,她总不好意思跟莫游说:我觉得宗明煜好像还有那么一些些喜欢我,你是不是有点低估他对我的重视了?要不你再重新考虑考虑?
她伸指挠挠自己的侧脸:而且,宗世子可是宗明煜的哥哥,他要抢弟弟的妾室,国公爷和太太他们能愿意吗?
宗明斐看着白芙蓉有些纠结的小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顶,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不论如何,就算事不成,肯定不会让宗明煜迁怒责怪于你的。在宗明斐看来,宗明煜他也不是那种会怪责女人的男人,只是这点他就不想帮忙强调了。
他都这样说了,白芙蓉也不好说什么了,壮士断腕似的:好吧!那你去说呗。
两人在湖边凉凉的夜风中静静站了片刻,宗明斐看着白芙蓉的眼睛,观察着她的表情,白芙蓉则慢慢地垂下了头。
可是
怎么?宗明斐向前,和白芙蓉靠得更近了些。
两人站在一处,他的胸膛离白芙蓉微耸的胸前,只有一掌的距离,宗明斐他几乎一低头,就可以吻上白芙蓉的侧脸,他声音温柔得像一团潮湿得要滴出水来的云雾,你在顾虑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嗯?
最后的尾音中带着心生感的鼻音。
这次白芙蓉没有往后躲,虽然有些害羞,但是还是任由他这样靠近地几乎贴着自己,只是视线躲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垂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系着的一块狻猊玉佩。
白芙蓉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块狻猊玉佩,垂下的坠子拉直,玉佩被她拿在手里轻轻地揪着把玩着。
宗明斐也微微挺着腰,配合地让她看着这块玉。
尽管竹林中光线十分昏暗,也看得出狻猊玉佩玉质盈盈翠绿,清澄剔透,中间飘着丝丝红色的花丝一般,漂亮得让人想小心翼翼的捧着,雕工亦精细,巧夺天工,就算是白芙蓉这样不懂玉器的人看来,也十足的珍稀美丽。
毕竟,宗世子也是个男人啊,我也会成为他名义上的妾啊。白芙蓉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带着小女生的撒娇和委屈。
我给他做妾,却只想在岗不履责,他真的一点不会有想法吗,还有,你都不会介意吗?
宗明斐低低地笑了一声,是了,她确实应该是心悦自己的,所以就算是去给世子做妾,而且自己已经告诉她,不会有她现在作为宗明煜之妾的困扰,她也是不开心的,宗明斐心中浮现隐秘却不容错认的欢喜。
在他已有二十多年的一生中,很少有这种纯然轻松的欢悦之感,让他感觉好像那些沉重的东西都远离了他,只剩下了现在的
白芙蓉,宗明斐声音清润地唤她,把头抬起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呀?
白芙蓉微微红着脸蛋,希望夜色将她的脸色遮掩住,眼睫忽闪忽闪地抬起头,有些疑问又好奇地望向他。
宗明斐正想把自己在府里的身份,其实就是她心中可能会成为她的冤大头新夫主的那位世子的事情告诉她,竹林浅处却有簌簌拂开竹枝竹叶的声音,一个人影在晃动着,同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谁啊?谁在竹林里。
宗明斐身材高,又穿着白色衣服,被看见了身影,幸而白芙蓉的身影全然被他给挡住,婆子只看见了一个人。
我们被发现了!
宗明斐不愉地微拧起了眉头:嗯。
糟糕,可不能被抓包。
白芙蓉把玉佩一松,提起裙摆向着反方向赶紧溜:我先走,你在这儿应付一下。
夫妾、打算
挖冬笋的婆子背着背篓,手里拿着小锄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脸上戴着冰雪面具的白色道袍男人,她有些疑问:莫神医?
穿道袍戴面具的,阖府里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了,天寒地冻的,莫神医跑这里来干什么?但是人家是府里的贵客,还是修道的人,越是上年纪的人约敬畏这些,婆子也不敢问。
对方却好似看出她的想法,淡淡抛下一句:竹林清幽,赏竹调息。
然后就径自离去了,衣袂飘飘,冷然如仙。
看得婆子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一嘀咕:怪道是称神医呢,看着真像是神仙下凡了似的。
白芙蓉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回到羡鱼院,夏云正来回踱步地站在院门口,一看到白芙蓉,就跟见到救星了似的:主子,你可回来了!
您去哪儿了啊?
不是跟春雨说了吗,我消消食去大花园那边逛逛。白芙蓉被她吓了一跳,右眼皮疯狂跳动:怎么了?
您跟春雨说,春雨还以为你带着我一道去的呢,可是您根本没叫我!夏云有些委屈又有一点埋怨。
春雨比夏云年纪大一点,又是先来的,院儿里隐约还是以春雨为首的,春雨找她问主子的时候,夏云真是觉得冤枉,只是不敢真的怪白芙蓉,着急地几乎半拥着她就往屋里走:二公子又来了!!赶紧进去吧我的主子哟!
两人一边往里走,夏云小嘴儿叭叭的:昨个儿二公子来了您歇下了就罢了,二公子没跟您置气,还想着不扰着您歇息,结果今个儿人家又来,您居然还不在,别说二公子,就是我特特去找个人,一次二次的都不在,我都要冒火了,二公子今个儿脸色可不好看啊!
说得白芙蓉脑瓜子嗡嗡的,昨天才来,今天又来?
怎么,自己的地位已经从以前的一年一次的可有可无的妾室,变成之前的一个月一次的宠妾,现在变成一天一次的必到打卡点了吗?不至于吧!
想到莫游那里让世子把自己要过去的主意,更觉得是一重一重的烦恼叠加在一起了。
白芙蓉期期艾艾地蹭进屋子里,宗明煜正坐在塌边,手里拿着一册书,不紧不慢地低头翻阅着,表情倒只是一贯的高傲平静,但下晗绷紧,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谁都看得出这位主今天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本来上次吵了架,白芙蓉还没想好和他和解呢,但昨天人家找她她睡了,今天人家找她她又在私会他大哥的家庭医生,而且还在密谋从他的小老婆变成她的小嫂子,白芙蓉有点点心虚的感觉。
你来了啊?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儿吵架后找别人搭话的生硬,但在白芙蓉看来,已经算是求和了。
宗明煜抬眼看她一眼,丹凤眼寒凉似夜,又带着深深的探究,好像要从白芙蓉的眼睛望进她的魂灵里一般。
这一眼,他就发现今日白芙蓉是特意打扮过的,织锦衣上的青莲纹精致到花叶纹理清晰,裙子上的金丝在灯光下潋滟有光,精致后翻的双刀髻上还缠了金珠链,头上钗环俱全,本就妍丽的脸蛋敷了粉,不止涂了唇脂,眉眼都修饰过,睫毛比平日看着更卷翘些,显得一双本就漂亮的眼睛又大又媚,一眨一眨好似能把人的心给眨软掉。
想到本来廖楷是要在府里住几日才返家的,只昨日他敢大放厥词,自己也与他将话言明,叫他不要痴心妄想,所以今日一早,廖楷就知趣地请辞了,自己也没有报过父亲母亲,直接就派管家将人领到府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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