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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by无虞-吻我无虞txt(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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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不觉得自己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问:什么样?

嗯我也不知道。林芜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眼底映着窗外斜斜洒入的阳光,亮晶晶的,像耍赖。

他很喜欢秦殊身上干净的洗衣液味道,棉麻质衬衫间于粗糙与柔软之间的手感,还有秦殊听他说话时候不自觉弯起的眼角、颈侧温热的脉搏大约是对什么都着迷,分不出个前后次序,就只能草草带过,用不甚分明的字句概括。

走出寝室楼时候恰好赶上第二节下课,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林芜的手指扣在秦殊衣袖旁,摆出一副想牵上去又有所忌惮的模样他倒没有那么乖巧,不顾周遭眼光我行我素才是常态,只是近来换着花样试探对方的喜好,发现他哥似乎更吃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那一套,便也乐得装一装。

秦殊不见得真被他蒙在鼓里,却还是会顺着他的小心思,配合地伸出手来,主动牵上他的,将那只惯常体温偏高的手拢进掌心,和小时候牵着他穿过花园时候大同小异,动作太自然,反而少了情侣之间该有的青涩腻味。

但肯牵手已经很好了,这是他周全面具的一环,姿势和时机都是滴水不漏的,已经称得上尽善尽美,就不能要求太多,去苛责那些演员本人并不理解的情爱本能如果不相熟的人有机会和秦殊玩这样的扮演游戏,大约也会被他精准的演技蒙骗,错把恰到好处的配合当成温柔或是深情。

林芜不是别人,按理说早该习惯了他的表演,该顺水推舟地各取所需,像一对他人眼中令人艳羡的热恋情侣。

然而这一次,某个异样的细节却让他陡然怔住,忘了之后的剧本和台词。

秦殊的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戒指,缀一圈细而圆润的珍珠,不偏不倚地硌在他手心里,有些凉。

哥,你他下意识晃了晃手腕,觉得戒指偏低的温度滑过掌心,大约一路轧过了他的生命线,思绪被这荒谬的念头带偏,说出的话就忘了假饰,直白得反常,怎么还戴着这只戒指?

秦殊似乎愣了一下,抬手扫了一眼才理解他在说什么,平静反问:不是让我戴么?

是,也不是像戒指这样指向明确含义鲜明的东西,当时给他戴上是一时兴起,两厢配合着演一演也就算了,可一转头连林芜自己都忘了,他却还原封不动地戴在手上,就有些越线了。

金毛狐狸怔了几秒,想反驳的话没说出来,鬼使神差换成另一句,那你昨晚面试的时候也戴着吗。

众目睽睽之下,戴着他亲手给套上的戒指明晃晃的印记,面试那么多不相熟的后辈,还有他。

秦殊就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林芜有一条无形的界线,线那头多暧昧缠绵的假象他都能配合演出,毫无抵触地融进去,装成个十足爱玩又不计后果的花花公子但所有假象一旦越过那条线,有意或无意地蔓延进更为认真深情的层级,他就会不知所措起来,应对不能。

就像他能撒娇似的给人戴上自己的戒指宣示主权,却有些应付不了没有一转头就摘下戒指、反而让这场闹剧延续到现在的秦殊。

于是沉默半晌,他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回握对方牵着他的手,轻轻摩挲戒圈上排列齐整的珍珠,干巴巴地说:没什么,这个材质比较特殊,最好别沾水。

下一秒界线之内就涌进更多陌生的慌乱秦殊平静地点点头,语气也平常:嗯,洗澡的时候是摘下来的。

甚至不是从头到尾忘了摘,是记得摘下又重新戴上了,像谢幕后的演员没有卸下衣冠道具,明目张胆地告诉他自己还在戏里。

爱情剧,或者扮家家酒的幼稚戏码。

是个万物明朗的晴天,今年桂花开得格外早,一路都是酿了蜜般清甜的味道,同阳光一起将稍显凝滞的气氛修饰得柔软。

林芜垂下视线,听见自己放轻的话语,在心跳声里显得无足轻重:其实摘了也没事的。

摘了你不会跟我闹吗,秦殊不动声色地逗他,手却收紧几分,小时候给我编花环,一戴上就不许我摘,碰一碰都要不高兴

果然是扮家家酒。

少年嘴唇轻抿,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又很快掩饰周全,换上比往常更加洋溢又没心没肺的笑,故作轻松:哥,我都成年了不喜欢就摘了吧,我不闹。

不期然对上秦殊的眼睛,他才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全是他想的那样。

秦殊就看着他,笑意和煦,藏着月亮少有的阴暗面:我可没说过不喜欢。

比他还大两岁的人,又哪里会不知道戒指的含义不过是明知故犯,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21章标记(下)

戒圈硌得更紧,像贴在他掌心里被捂热的一小块冰,随时都会化成流淌的液体,然后消失殆尽一般。

林芜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想这个人真好看,偶尔的恶劣也是干净的澄澈的,像优等生指尖夹着的烟,谁都会错以为那是无害的棒棒糖但秦殊紧紧牵着他的手是真的,眼里的玩味也是真的,真实得让他心情复杂,直觉事态正向某个不可预测的方向转变。

事后回想起来,那时的他大约是真的慌了神,才会本能地选择夺回主动权,愚蠢又幼稚,踏进了对方的雷池。

哥,他维持着不带温度的笑,语气也平常,像随口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抛出了那个他始终想问、却也始终不敢说出口的问题,其实我之前就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着不可能喜欢上我,还要答应我假装在一起,演得那么好,比真的男朋友都尽职尽责了。

是啊,为什么呢。

有车开过,秦殊想和他换个位置,自己走人行道的外侧,又碍于牵手的状态只好作罢,握着他的手把人往里拉了拉,语气温和,滴水不漏: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三个月而已,陪你闹一闹也无妨。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太过伤人,从秦殊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假了,倒更像什么刻意为之的警告,暗示他该学会知难而退。

是吗察觉自己说得有些多了,林芜转开视线,不再煞风景感情里多数变故无法用语言定义,也不是谁能说了算的,他对秦殊的说辞半信半疑,却也不急于求证,话锋一转,又变回惯常柔软的、撒娇似的语气,摩挲着对方无名指上的戒圈煞有介事道,那这三个月里都不准摘下来。

秦殊本来也没打算摘他留下这枚戒指的心思更单纯些,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想让小孩子高兴的心思占了八成,便也乐得点头答应下来。

剩下的两成是更为隐晦的私心,与他为什么答应和林芜交往三个月的答案殊途同归。

他到底是喜欢林芜的。

爱与贪念共存亡,倘若有别的路可选,他也不会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下一条死路,注定要在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将心上人拱手让人。

起初或许真那么光风霁月,能用耐不住小孩撒娇又一时心软搪塞解释然而现在多少掺了隐晦的期待,开始想或许有另一种选择,他能在三个月里学会如何正确爱人,然后坦然表露爱意。

但那毕竟是只占两成,不,或许是万分之一二的可能,渺茫到他甚至不敢正视,只能对心底的私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边警告自己切莫入戏,免得伤害心心念念的小孩,一边短暂地放任某种可能性自由生长,不去彻底掐灭。

就像昨晚洗完澡时看到桌上的戒圈,他明知道戴上戒指与吃醋一样,是他不配拥有的权利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破了戒。

不知不觉走到图书馆,秦殊没让人跟着跑一趟,自己进去在门口的寄存处存了包,出来便看见林芜站在一棵桂花树下,举起手机认认真真地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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