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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by无虞-吻我无虞txt(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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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微哑,拖着有些黏连的尾音,恰到好处地让人心软,又不让人觉得是真的有意追究。

没给他辩解的机会或者该称之为没有为难他说完这句撒娇似的控诉,电话那头便传来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动静,林芜说上车了先不聊了,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到酒店再给你打电话。

林芜说的有一半是实话。

那个时候他确实有意放养对方,想通过刻意为之的冷落让人死心,离开他这个行走的危险区,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起初连联系方式都删得一干二净,就更遑论追问对方的私事。

后来微信是加回来了,但他依然秉持着不给人留希望也就不会造成失望的想法,只单方面接收林芜发来的消息,给出与已阅大同小异的回答,而不去问那些对方没有主动告诉他的隐藏信息。

现在其实也不会,就像这次分隔两地,他唯一知道的信息还是林芜主动告诉他的双人房,两张床哪怕这条信息烦得他后悔没给人装监听器。

结果一脉相承,内里的原因倒是转变不少。后来他对林芜更多的是尊重,有意收敛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控制欲,同本能背道而驰,不去打扰金丝雀与生俱来的自由时至今日,又多了些过分珍重催生出的如履薄冰。

所以刚开学的时候他不会过问林芜和谁去酒吧做了什么,现在也不会问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和那位老师又有何交集。

只能多打几个电话,发些有的没的消息,将控制欲圈限在正常范围内,谨慎地占有对方更多时间,像个第一次沉入爱情的高中生。

秦殊倚在栏杆上,垂眼望着楼下来往的行人,看见一对走出图书馆便急于牵手的情侣,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有时候林芜陪他来图书馆自习,一直待到临近闭馆,走出大门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地靠上来牵他的手,仗着夜色的遮掩为所欲为。

但现在人不在身边,几分钟后他还要一个人回寝室微妙的寂寞感漫上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只好拿起手机,又点开林芜的朋友圈,把那些都要看烂的内容再看一遍。

对方的朋友圈和他全然不同,丰富得多也有趣得多,足够他消磨闭馆前的十几分钟大多是随手拍摄的照片,倒是没有摄影师会有的职业病,画面和内容都挺随意,从连续拍了一周的月亮到画了昨天做的梦,配一两句简单的解释。

有时也单纯地分享生活,发些校会聚餐之类的照片,像个大大方方把其他人领进自己世界的小孩子,毫不介意被世界探索,也并不要求谁来称赞,很自在的状态。

还有几句是仅他可见的,只有文字的语焉不详的情话一到他这里就变得让人捉摸不透起来,也算一种变相的偏爱。

闭馆的提示音缓缓响起,他看了一眼时间,想这时候林芜应该正在回程的出租车上,便又给人发了个猫探头的表情包当然是从对方那里顺来的验证自己的猜想。

林芜没有回复,大概是感冒了怕晕车,暂时没有看手机,塞着耳机靠在车门上听歌。

这个画面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秦殊愣了愣,自嘲似的在心底里摇头,想他自己其实也很矛盾,自始至终的表里不一。

一边道貌岸然地说着放养尊重不打扰,一边又竭尽所能地去了解林芜,近乎病态地从细节处推知对方的生活。

就像两年前分隔两地的时候,他想送林芜回到正常的世界,亲手删了联系方式,却又忍不住从共同好友那里打听林芜的近况,买三小时的慢车票从小镇回去看对方一眼,甚至不敢暴露踪迹,只远远地安静窥视。

林芜总调侃自己是小跟踪狂,多少沾些偷窥癖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现在回想起来,他依然觉得当时的自己勇气可嘉。

至少现在再要他这么断然离开、只能窥视而没有上前的立场,他显然是做不到的。

就像拥抱过暖源的人不愿回到冰天雪地里,尝过甜头也很难甘心忍受百年如一日的孤寂苦涩,食髓知味罢了那些彼此缠连的未来从林芜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他心驰神往的幻想乡,只是想象都会让人上瘾,不愿再放手。

他轻轻呼了口气,垂眼望着手机后台里机票的购买界面,犹豫片刻,姑且还是没有划掉。

晚上他们又聊起这件事。

回到酒店还没过十一点,不到睡觉的时候,和王晗没话找话地聊天又太尴尬,林芜索性没上楼,坐在大堂角落的儿童游乐区给他哥打电话。

一个成年人抱着膝盖坐在滑梯尽头,有一下没一下拨弄海洋球,挺荒诞的场景但他的性格里本来就掺着几分小孩子心性,从第一视角看倒也没那么违和。

其实那两年我想过去找你的,他续着先前在医院的话茬随口往下说,语气是开玩笑的语气,把那点儿控诉糅进调侃里,但身边的朋友都像拿了封口费,统一口径就是不肯告诉我你的新住址,想也知道是故意的那时候课业又忙,最后还是拖了两年。

他拿起一只蓝色的海洋球,抛了抛,又放回斑斓池子里,没由来地想两年还是太久了,是他生命的十分之一。

那时候他想他们总要再见面的,并不算多困囿于这几年,两年后不出意料地找到秦殊,也没了回头感慨或是翻旧账的闲心。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是不在意的,分离也好辗转也罢,既然最后的结局是他们还在一起,便没什么可在意。

现在想起来,这些所谓的不在意似乎只是因为他不去追究,不去触及回忆里那些看似安然无恙的肥皂泡,才显得记忆五彩斑斓,一眼望去都是讨人喜欢的。

然而真的伸手去碰一碰,甚至只是从回忆里捧出来稍稍提及,猝然破裂的肥皂泡还是能呛他一点儿苦水。

不多,只是需要咳嗽两声、清一清喉咙的程度。秦殊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良久才响起一句:我去看过你。

还没等消化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他又听到秦殊轻声补上三个字,很多次。

他似乎该追问的,问秦殊什么时候来找过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说着要同他做个了断,摆出一副毫无破绽的冷淡样来,却又偷偷来看他。

然而他怔愣片刻,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偏过头,过近地用侧颊去贴微微发烫的手机屏幕,似乎能借此贴近对方的心脏,感知到心跳之下的别的什么东西。

那些肥皂泡好像都变成海洋球,五颜六色地围绕在他身边,鲜活又幼稚,轻飘飘的,淹没他半条小腿。

他伸手拨了两下,像被海洋球碰撞的响动逗笑,低头把半张脸埋进衣袖里,发出轻轻的哼笑声,反倒像是很高兴。

真的吗,他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那你现在要不要来看看我?

第92章差别对待

小芜,你回来了怎么不上来?

林芜抬起头,隔着半个海洋球池子对上王晗的视线,目光就微妙地沉了沉,想起不久前王晗发消息问他到哪里了,他是随手回过一句在车上。

毕竟是带他出来工作,老师关心学生的去向,倒也无可厚非他点点头,捂住话筒朝王晗说了句马上,示意自己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房间,替他留个门就好。

王晗看懂了,并不上前打扰他,却也不走,自顾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越过大半个酒店大堂看着他。

或者该称之为观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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