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顿了一下,面露难色:我今早还撞见盈盈偷偷摸摸递给六殿下什么东西,你说是不是定情信物?啊?
季晓光也被带跑偏了,心里不是滋味:沈连庭他,收了吗?
容飞厌顿时暴躁:当然收了,而且他还在笑,什么好东西居然会让他那张冰坨子脸笑!
盈盈还未送过本侯爷东西呢,谁不知道他抠门啊容飞厌抓狂。
沈连庭不爱笑的,他只对我笑过季晓光不知所措。
虽然从前沈连庭是笑得难看了点,不过现在他春风拂面得笑起来,与原先已经产生了质的飞跃。
可为何也对别人笑了,季晓光的心里拔凉拔凉。
小兄弟。容飞厌哥俩好似的勾住他肩膀,见他脸色不佳,思索道。
你我算同病相怜,不如趁着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尽快让六殿下回霄云山吧,这样六殿下还是你的。
季晓光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歪着头正难过。
两人蹲在大槐树的树干旁,若从远处看竟像容飞厌揽着季晓光的肩,而季晓光则亲密地靠在他的肩头,再加上水井遮掩,不仔细看真相那会子事。
而许自盈和沈连庭走到院子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容飞厌!许自盈眼中冒火,死死盯着容飞厌横在季晓光肩上的那条手臂,磨牙道:你俩干什么呢!
两人同时回头,时间仿佛静止般,反应过来后立马弹开。
许自盈气势汹汹,左看右看,抄起立在墙角的笤帚,二话不说就打了过去:你敢背着我偷人!你忘了成亲时怎么说的!?
容飞厌身手灵巧,边躲边喊:误会!盈盈这是误会!
许自盈怎么可能听进去:都上手了,你有脸说误会!?
我们真的再说正事!
什么狗屁正事?容飞厌你纳妾这件事想都不要想!
季晓光愣愣地站在槐树下看这两口子你追我打,鼻尖有些红,黑珍珠般的双眼蒙上一层雾。
晓光。他不知沈连庭何时走来的,深邃墨黑的眼瞳近在咫尺,声音冰冷划过耳畔:解释。
又是这幅模样,冰冷冷的好像他已经犯下了罪过,季晓光想,还不如像许自盈那样,打他一顿才好。
心里赌气,索性抿唇不说话。
沈连庭见他这般态度,似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郁结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这般不不听话?
季晓光闻言眼眶瞬间就湿了,感觉心脏沉沉地落下,但他不想哭,把手掌覆在眼皮上:我没有......
我没有不听话,只是不想被你丢下。
那边容飞厌被许自盈追着满院子跑,客栈里的伙计打杂闻声都躲在远处看热闹。
他还惦记着许自盈和沈连庭的事,心里又急又气,还不能还手,转头喝道:你堂堂侯府夫人,能不能收敛点!哪有打自己夫君的道理!
许自盈充耳不闻:你放屁!我打你还少吗?都说了不许你纳妾,你还敢偷腥?
容飞厌难堪不已,心下一横,转身定脚夺下许自盈手里的扫帚:那你,你不守妇道,嫁了我还同别的男人亲密!
许自盈抓住扫帚不松手,莫名其妙:你还想打我不成?我何时同别人亲密了?
想了想他嫌弃道:怎么你还吃彭叔和王小二的醋?彭叔大把年纪做我爹都够了,还有王小二长得像个猴儿我能看上他?
正巧来看热闹的王小二无辜躺枪。
容飞厌看说不清,两句话把躲在远处偷看的下人遣退,对着沈连庭道:六殿下,您能否解释一下,这几日同我媳妇儿做了什么?
季晓光把心里委屈劲憋回去,同样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沈连庭,看他会怎么说。
沈连庭微怔,片刻在几人的注视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精致的木牌,季晓光估量只有银行卡大小。
许自盈不想也知道容飞厌在问什么了,难怪昨晚睡一觉赚了一千多两银子。
把扫帚扔进容飞厌的怀里,又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接过沈连庭手里的木牌。
你自己看。轻哼一声,举着木牌道:这就是我说的大事!
黑檀木制的木板,光滑的表面刻着些精致的花纹,中间几行小字季晓光看不清,但右下角放大的奇异符号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许自盈手指在木板上敲敲:这是我自创的木卡,若买了便可用它来剩些银子,还能在客栈乃至鑫鑫铺子享受到极好的待遇。
还未等他说完,季晓光一把夺下木卡,反复确认其上的符号后,深深倒吸了口凉气。
......
让我们暂且回到几天前,沈连庭的视角。
他确实找许自盈要商议些事情,并且以表诚意多付了些银两,许自盈自然喜笑颜开。
在几次接触后,许自盈一直对他展示出一种,既兴奋而又意会不明的表情,使得沈连庭大为不解。
沈连庭替季晓光买梅子酒。
许自盈突然道: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边说边挤眉弄眼。
沈连庭:......默默地放下二百两银子,拿酒走了。
晚上沈连庭想来问许自盈那个什么木卡的事,因为他想买一张。
许自盈送走楼下最后一桌客人,站在鑫鑫客栈门口,对他道: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沈连庭抬起眼皮,天空乌漆嘛黑,马上要下雨了,没有月亮,只有几声闷雷。
翌日清晨,季晓光还未醒,许自盈亲自来送早膳,把一碗豆花放在沈连庭面前:豆腐脑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沈连庭喜食淡,看着摆在他面前的细盐和砂糖,还有许自盈莫名期待的眼神,早膳一口没吃。
许自盈说木牌做好了,沈连庭去取。还说这木牌现单有他一份,便偷偷摸摸交给他。
多谢。说完便要离开。
六殿下客气了。许自盈永不言败,玉手在账本上摩挲,一本正经地沉声道:奇变偶不变......
......
沈连庭眼皮直跳,把木牌收进袖子里,回给他一个极度异样的眼神。
白影突然出现,悄声说季晓光在后院与容飞厌在一起。
沈连庭转身便要去,而许自盈穷追不舍跟了上去。
我靠!那六殿下会不会以为我有毛病?!
天号房门紧闭,季晓光狂笑拍床,看着许自盈在一旁怀疑人生。
哈哈哈哈哈!沈连庭不但会觉得你有毛病!还会离你远远的哈哈哈哈哈!!季晓光笑到肚子疼。
难怪方才他想和许自盈单独待一会时,沈连庭会特意嘱咐他:此人行为言语怪异,怕是中了邪,万万不可信。
眼前浮现沈连庭严肃的神情,季晓光噗嗤一声又开始笑。
许自盈嗔怒地给他肩膀一拳头:笑,还笑!若不是六殿下那天说了句干饭,我能做出这些傻事?!
他在门外听沈连庭说那个词后,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饭菜,又听季晓光说与沈连庭相识半年,与他穿越来的时间极其相似,便理所当然的怀疑沈连庭和他是老乡。
却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季晓光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强忍笑意,赔罪道:不好意思那是我说的,沈连庭完全是出于好奇问了句,当时我也惊了,真的。
许自盈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就算说一句【这是何意?】我也不至于绞尽脑汁和一个古代人对暗号!!!
季晓光笑仰了天,抹掉眼角的笑泪,无奈道:没办法啊,沈连庭的性子就是这样,说明你在他心中最多算个人,不愿意多管闲事,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许自盈像被人偷了银子但没处说理,想砸东西但一样也舍不得,只能坐在圆凳上,伴随着季晓光的笑声,无力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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