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拿着的小外套裹住乐乐,感慨自己幸亏带了件乐乐的外套,那外套比较大一些,像是姐妹几个轮流穿过之后再传给乐乐的。
是啊,我们家后面就是小山,相当于窑洞的一边,冬暖夏凉。朱婶逗着乐乐,把手边的暖壶倒了杯水递给严温玉。
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又半起身拽过茶几上放着的针线盒,那是一个铁盒子装的,打开便看见好多针线在里面存放着,又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双双裁好的厚布。
那些布小小的,像一个个小巧的脚印,严温玉想起昨天朱婶说的要给乐乐做虎头枕头之类的话。
她以为朱婶只是客气那么一说,短短一天时间才知道朱婶早就准备好了制作虎头鞋和枕头所用的这么布料针线,真是让自己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应该带着一斤贵点的糖果,不应该带便宜的白菜。
懊恼已经无济于事,朱婶一手摸了下那双小鞋,又像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住做好的老虎头。
红色的布料,小小的虎头上眼睛鼻子栩栩如生,但看虎头便知道朱婶的针线活很是了得。
您是不是经常在家里给孩子们做这些?严温玉四处张望了下,没看到朱婶家里的孩子,默默感慨这虎头做的简直太好了,一针一线都了得。
没,没有。朱婶大嗓音此时低下去了,说话时都有些吞吞吐吐了,又抱紧了怀里的乐乐,没忍住,亲了亲乐乐的小脸蛋。
严温玉本想拒绝,总觉得小婴儿被这样会有很多细菌,自从照顾乐乐的这几天,她觉得自己的洁癖又有点犯了,自己都不轻易亲乐乐,怕给小婴儿带来细菌。
此时看着朱婶那越来越红的眼睛,她没吭声,只拍拍朱婶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难过,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年轻时有过两个孩子,那么可爱,很乖巧。男孩那么乖的很少,但我家孩子就乖,从来没顶撞大人的事。就是可惜,可惜我们没看好他们哥俩。朱婶越说眼圈越发红。
严温玉在这几句话中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实习生记者的身份令她从采访者的一两句话中得知,这些话的尾音想必都不是很好的。
她有些感同身受,跟乐乐接触只有几天,如果乐乐出事,她也是不敢想后果的。
朱婶没再说话,只是抱着乐乐,时不时亲亲他的小脸蛋,乐乐渐渐睡着,她还在抱着乐乐。
严温玉没有让朱婶把睡着的乐乐抱回床上,看着朱婶又盯着乐乐好久,这才放在沙发上,就在身边看着,那眼神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似的。
朱婶把乐乐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一些,这才用围裙擦了一下眼睛,又吸了吸鼻涕说:我家那两个孩子要是还活着,这会应该跟你家柱子一样大了。
严温玉静静地听着朱婶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孩子的事,边说边时时看着乐乐。
她安静地听着,渐渐入迷,觉得似乎让朱婶帮忙照顾乐乐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
早上好,起床看了眼数据,发现多了一个收藏,激动的我,立刻精神抖擞打开电脑修文。
疫情当前,宝们记得多囤食材。
作者咕囤了好多新疆大列巴,偏软带果仁的那种,口感丰富,保质期两周,小可爱们可以做为参考。
第13章搞事业
朱婶诉说了一会,逐渐舒坦了一些,看着安静的严温玉感叹道: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说过那两个儿子的事,今天说出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成了,咱们不说那些了,来做虎头鞋。
说着拿起手上的布料和针线,严温玉看着她灵活的穿针引线。
而自己光穿针就穿了好久,甚至穿了几次便丢下针线有些泄气。
朱婶笑着说别勉强,这些活年轻人没耐心都不太会了,便让严温玉把针线放在一旁,自己则独自做着手工鞋。
朱婶,咱们村学校在哪啊?严温玉看了一会朱婶的针线活,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妹子,没事了多出去走走,你看看连小学在哪都不知道。以前就让你多出去转转,你偏不去。朱婶抱怨了两句,接着又说,就在村委会,是不是安安要上学了?现在说是到6岁必须得上学,不然跟不上会留级。
朱婶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着,指头轻巧地翻弄着鞋面,没大半小时,虎头便附在了鞋面上。
一只虎头鞋完成,小巧的鞋子在手心里红红的,虎头栩栩如生的样子甚是可爱。
上面没有王字。严温玉看着小老虎,老虎额头上没有王字。
婶儿写字不好看,就不纳字了。
哪里,您太谦虚了。
虎头鞋,严温玉不知道在哪里采访时听说过小孩子枕着虎头枕头,可以辟邪,想必虎头鞋也是相同的说法。
朱婶又接着做另外一双鞋子去了,她想了想又接着问:朱婶,咱们村的学校有几个老师啊?我想着安安这不就要上学了,得提前打听好学校。
说虽是如此,但村里比较落后,貌似学生都是在村里上学,甚至有些别的村子的学生也会来这个村子上学,每天中午午饭时间,能看见好多学生一起打打闹闹地回家。
哟,这就不知道了,好像没几个老师,现在那些老师有点知识的就去乡镇上了。朱婶随口说着,她只当严温玉是替安安着想。
严温玉此时心里有数了,没几个老师,说明她当老师是有戏的。
看着朱婶一直舍不得乐乐,严温玉又小心地问:朱婶,您家里的农活多不多?她停顿了下又说,我想着平时孩子多,自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可以的话想麻烦您帮着照顾照顾,钱上面咱可以商量着来。
朱婶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手里的动作加快了些,语气轻快嗓门很大地忙点头:成啊,你只要不嫌弃,婶子我天天给你带乐乐。
严温玉点头,笑着放心下来。
只要自己的工作有着落了,她的希望也很简单,最好是老师的工作,有课的时候可以上上课,没课时还能照顾孩子们,两不误。
正想着,朱婶手里另外一只虎头鞋也做好了,两只虎头鞋针线格外整齐,她摸着两只小鞋说:真好啊,年轻时不会纳鞋底,给我那俩儿子都没做过,现在会了还能给乐乐做鞋,算是给自己一个心愿了。
她说着就轻手轻脚地把鞋子给乐乐穿上,有点大了。比划完有些遗憾地说。
正好,再大几个月就能穿。严温玉看朱婶的表情格外认真。
朱婶没再说话了,她比划了半天,似是又想起了一些自己的事,好半天没出声,严温玉也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打扰她。
窗外响起知了的叫声,阳光透过正方形的窗户透进来。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院子里传来安安的声音,严温玉看了下时间,下午2点多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该回家了。
朱婶捂着乐乐的耳朵,似是怕乐乐被吵醒,等了会没见到安安姐妹几个的身影。
严温玉走出屋外看了眼,姐妹几个还在林子里玩耍,正在捉迷藏,三个小人儿躲在树后笑的很开心。
得了,你们别回家做饭了,就在我这吃吧,中午就在忙活着做不烂子呢。朱婶看严温玉要走的样子,很是舍不得乐乐,便提议着继续说,正好你叔他今儿去亲戚家了,估计晚上才回来,你们就在婶儿家吃了得了。
朱婶说着就把严温玉带来的白菜拿在手里,客厅水缸旁边有个木质的橱柜,上面放着案板,她没等严温玉回应就把白菜放在案板上,几下就切碎了。
这不,正好你带来了白菜,跟不烂子一炒,那香的嘞。等着,一会就好,简单的很。那语气很是笃定,不给严温玉要回去的话留借口。
不烂子就是不知名的绿菜和面粉混合在一起蒸好便熟了。
严温玉站在一旁,看着朱婶忙活着,她昨天就听朱婶说了,一直在好奇这个名字做出来的饭是什么样子。
同时心情略有些起伏:勤快的朱婶,这么多年,想必也没那么开心,早年失去两个儿子,后面的日子怎么过的,只有朱婶自己最清楚了,免不得对朱婶多了一丝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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