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转头腹诽,再转过来却是笑容满面):哎,这就来!您看这力度合适不?
某只小懒(闭眼,一脸享受的表情):好好,这才乖嘛!
徐老大做鬼脸状,恨不得一用力把这个小肩膀捏个粉碎,哼,等老子和桑桑修成正果那一天,一定把你这只懒精踹到九霄云外去!
☆、上次只是小打小闹,这回才是大显身手。
“本就是名门正派。”程副堂主的语气更是平静无波。
“什么?!”徐粲几乎要跳上桌子,“可是你们不是说,老子是混混头子,仁义堂靠收租收保护费过活吗?百姓们谈起仁义堂跟说起刘大块儿没什么两样,这算哪门子名门正派?你不要告诉我,刘大块儿也是正儿八经的好人!”
这简直毁三观好吗,旧时代也不能这样欺骗年轻人单纯正直的心灵啊!
“账本在你手边。”程副堂主无视他的咆哮,以眼神示意徐老大手边的一摞书册。徐粲爬下桌子,随手拎起一本看了,半晌无语。
“你觉得你老大我看得懂这种东西,还是你故意想看我笑话?”
程远面上终于有一丝波澜,在徐粲单纯直白的目光中微微尴尬,是他的错,老大进这书房的次数一个手都数的过来,看账本这种事大概连沈均都不如。那家伙每次看完都会消耗大半元气,卧床休息三日才能复原。
“简而言之,仁义堂做的是正经买卖,从无欺行霸市。”
徐粲捏着自己的小下巴陷入沉吟,既然程远这么说了,那此事就一定是真,也许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前任太过贪玩,程远他们无奈,才给他弄了个表面是鱼龙混杂的帮派,其实是正经生意的商会。
这样看来,自己又少了一宗烦恼,而且一下成了柴阳首富,追桑桑的经费直线上升啊!嘿嘿,这感觉真他妈不错。
“那什么,程副堂主啊,我知道以前是我胡闹,害你们操心了,这样,以后呢,我一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一定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不如,咱们就把这仁义堂无良帮派的壳子去了,还它本来面貌如何?”徐粲有心达成自己目的,自然态度平易近人。
程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可惜,徐老大的脸皮足足有十张煎饼那样厚,又怎么会轻易被他看羞,仍旧瞪着一双亮若白日的眼回看过去。
“我没意见。”果然是善解人意的程哑巴,这四个字真是弥足珍贵啊!徐老大都恨不得扑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一想到之后自己可能的结局,他还是知趣地忍下冲动,只努力把满意的笑容扯到耳边。
第一关攻克,就只剩下沈妖孽了,不过他的意见,应该也抵不过他们所有人吧。徐老大靠在古代的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毕竟,只要自己不再是混混头子,与桑桑也就不用避嫌能正常来往了呢,只要有了正当的理由能见到桑桑,徐老大相信,凭着自己的真心和手段,桑桑一定手到擒来!
还没等徐粲找沈均做最后的谈判,柴阳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清查户口。
其实若论实说起来,这事对柴阳百姓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这也算是官府每年都会有的政务。可是正如每一个腐朽朝代一样,这种损伤权贵利益的事,大都是表面功夫,除了百姓还是一如往常的受剥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徐粲听说此事的时候,正在苦思冥想怎么让仁义堂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走上正道,这种宣示着由他当家做主开启新时代的里程碑事件,一定要极其拉风才行,至少要让桑桑看到自己的决心和信心!(咦?听起来和什么什么一白天宣誓大会很像的感觉啊!)
程远照例翻着账本,眉眼不抬,好像周遭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但徐粲知道,他心中有天地,周围的一切,就是所谓的风吹草动,全在他的意识当中。
孟寒李满被徐粲派去树立光辉形象了,一个在明医馆帮忙发药,一个在十字路口设立粥棚。当然,这一切沈均都还不知情,他和徐粲在颜峤这事上始终达不成一致,一见就吵,还是暂时以距离还冷却怒火才好。
不过今日的仁义堂,倒是多了一抹生动之色,扶胥坊的流光公子带了他的随身小厮,正在徐老大府上做客。
“流光啊,你说我举办一场文艺晚会怎么样?你那儿的小兄弟们应该都会点吹拉弹唱什么的吧?”徐老大吃得太饱,不住地打嗝,喝了一壶茶都不怎么管用,倒是上了好几趟厕所。而且这古代的厕所啊徐老大都不忍评价,一想起都是满脸的泪!
“文艺晚会?”流光正在自个儿下棋,他也是个不讲究的人,不过认识几日,来了仁义堂倒跟在自己的扶胥坊一样自由。程远闻言也是眼角往这儿撇了撇,这四个字他们都懂,但组合在一起还是让人质疑自己的理解力。
“就是挑月明星稀的晚上在县衙门前办一场节目,大家热闹热闹,你看你们都是一到晚上就睡了,这简直是在浪费!真正的青年,就该直面潇洒的人生,正视欢乐的时光!”徐老大得意洋洋地向这一群无知小儿讲解。
“这事要你的桑桑同意才行吧?”流光对他的鄙视视若无睹,当头浇了一瓢冷水。
徐老大闻言正色:“流光啊,虽然我对你称呼桑桑是我的桑桑很满意,但是桑桑这个名字只有我能叫,这一点以后你要好好记住。”
流光嗤笑一声,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真不害臊。身后的小厮如晦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面色稚嫩,眉眼未开,他闻言瞟了徐粲一眼,却不知是何目光。
程远又翻过了一页,眉头平平,旁人定会以为他并没看进心里去,这不,他还有空闲瞅了徐粲这边一眼,轻声说了一句:“还有外人在场,堂主该注意颜大人声誉才是。”
这算是程远为数不多的连续的话了,徐粲对此惊讶之余更是对程远大增好感,原来他也是一心为自己和桑桑着想。嘿嘿,这下又拉了一个帮手过来,何愁不将桑桑收于囊中?
“没事,流光虽然有长舌妇的潜质,但他知道分寸。”丢了几颗石榴入口,徐粲嘎嘣嘎嘣地嚼着。流光一颗白子落定,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回眸看着不远处的程远,语气尖锐:“早听说程副堂主惜字如金,原来也是口齿伶俐之徒,这市井传闻,真正是再也不能信了。”
程远手指微动,又翻开一页,目光却是始终落在书本之上,对流光的话置若罔闻。
流光细长的眼眸中利光闪过,须臾不见,冷哼一声再下黑子时,场中局势已是风云突变,剑拔弩张。身后的如晦也当真遂了他的名字――其容如晦。
正当徐粲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好奇的时候,沈均就带着清查户口的消息过来了,生生扼杀了徐粲探听八卦的苗头。所以说,徐老大和沈馆主的宿怨,就是这样在一个个不经意的瞬间培养来的,想要化解非一日之功啊!
不过,得知此事与桑桑有关,徐粲倒是立刻就来了精神,一把推来流光下了半截的棋盘,让沈均坐过来把事情详详细细说个清楚。
“哟,这不是流光公子吗?原来城中的传闻是真的啊,仁义堂与扶胥坊最近走得似乎格外近些呢!”沈均似乎也认识流光,言语之间不像初次见面。
“那是当然,我和流光一见如故,以后扶胥坊的事就是仁义堂的事。”徐粲一副老大的派头,伸长了手臂要去拍流光的肩膀,结果正如各位期待――手臂太短,中途掉落。唉,徐老大大概从穿越过来那一刻,就衰神附体了。
“那个,你刚才不是说要清查户口什么的吗?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一个个登记名字吗?”徐老大也早已练就了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本事,转个脸继续谈笑自若。
“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查来查去也只有那几个百姓需要缴税,哼,隔几年就重复一次,朝廷除了这些难道连别的剥削法子都想不出来吗?还真是让人失望!”流光示意如晦把棋盘收拾了,自己倒了茶来喝,听到徐粲的话沈均还没开口,他就是一番意见发表。
“果然是个愤青!”徐粲瞧着他毫不掩饰的嘲讽表情,心中暗叹。
不止这一个愤青,在场的正义人士竟然不少,沈均第一个点头附和:“西启实行每个成年男性收租米五石的口税制之后,种田的人少了,土地也都荒了大片,百姓生活越来越艰难,可是城里那些大户们却因为与各级官僚交好,虚报家中奴仆人数,避免缴税,到头来再度加重百姓负担,的确只有百姓受苦。”
徐粲仔细听他们说着,心中渐渐明了,说起来在大学课堂上课睡觉的时候是有听那个教政治的糟老头子讲过,贫富差距是自古至今需要解决的一大问题,可是怎么缩小这差距,也确实难倒无数经济领域的好儿郎!
“你们放心好了,我家桑桑可是清廉正直为百姓做主的好官,一定不会同流合污的,他一定会好好查清这县里的每一个人,将赋税落实到各家各户,这样不就轻松了吗?”想起颜峤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徐粲就是止不住的笑意盎然。不过,这份与有荣焉的骄傲还真是感觉不错呢!
“怕的就是他认真查!”沈均终于和自家老大来了一次久别的眼神交流。
“什么意思?”徐粲脑筋还没转过圈来。
一旁的程远忽然起身,往园子外面走去,众人知他个性,倒是也都没有出声询问,只有徐老大一脸小白地盯着沈均要答案。
“方才小爷不是说了吗?”流光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徐粲,鄙视之意可见一斑,就这种智商还说与自己一见如故,他忽然都开始后悔结交徐粲这个朋友了,“城里那些大户上面都有关系,你的那位大人若是真正查了个透彻,他的做官生涯也就到头了。”
还是新鲜毕业生一枚,尚未来得及经历职场漂染的他虚心接受了流光的鄙视,是他忘了这一茬,即便是天蓝水清的古代,也同样不免臭水沟的存在。
不过,徐老大眼下的重点不在悲天悯人上,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桑桑正在为此事烦恼咯?嘿嘿,这样的时刻,自己不出马还算什么人夫啊!不大显身手一番怎么让桑桑投怀送抱?
徐老大说风就是雨,当下就捋起袖子,直奔县衙。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小懒:咳咳,这个考虑到上次徐白米捶背的技术还不错,另外呢,鉴于本菇凉终日静坐对身体不好,所以征用徐白米为本大人专用捶背机,征服颜桑桑之事,就交予别人好了,至于是谁,我掂量掂量再决定!
徐粲:仁义堂的,只要会喘气,都给老子冲过去,目标只有一个――那只修炼了二十年的懒精!
某只小懒:嘿嘿,着急嘛,开个玩笑放松放松~~~这么玩不开,主角范儿尽失了哦~
徐粲:弟兄们,咱们当家做主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踏着某懒精上啊!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住皇宫睡龙床,想怎么咱就怎么地!
某只小懒:反了你们了,颜桑桑,出来!
颜峤:咳咳,本官公事繁忙,尔等琐碎小事,如果再烦扰本官,统统打入大牢!
徐老大:桑桑,这可事关你家亲亲的地位啊!
颜县令已然走远,只留下一个款款背影。
某只小懒:哈哈哈!徐白米,老娘有颜桑桑在手,你能耐我何?!
徐老大一脸悲愤,
☆、即使再崇高的名言说得多了也是废话。
沈均自然没拦着,他来这儿通知徐粲这个消息,根本目的也是想挽回在徐粲心中的一点形象啊。至于此事会让徐粲和颜峤之间的事走向如何,在明医馆冷静思考了几日,把程远的话想了又想,沈馆主最终也决定听天由命算了,如果注定徐粲要栽在那位颜县令身上,那自己再多的别扭也是无用。
流光被徐粲冷落,也不懊恼,反正徐粲的重色轻义也在意料之中。紧跟着徐粲起身,他招呼如晦一声,就要带着棋盘离开。
“喂,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仁义堂的东西吧?”沈均瞥了一眼如晦抱起来的那个白玉棋盘子,怎么看都像是放在书房的那副。
“是啊。”流管公子回答得理直气壮,“你方才也说了,小爷和你们堂主最近走得这么近,拿他一副棋盘应该也不算问题吧?”
沈均眼波一转,忽然笑得别有深意:“是吗?若是真看中了老大的棋盘,他平时也用不上,送给流光公子也能物尽其用。不过这东西相似的有很多,要是认错了主人找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流光冷哼一声,翩然转身:“谁丢了东西谁自己找,关小爷何事!”
如晦向沈均行了个礼,抱着棋盘紧跟而去。
沈妖孽一个人坐在夏风正暖花开明艳的园子里,心情是难得的舒畅,一双似倦非倦的眸子映了煌煌天光,分外多情缱绻,一人独饮也是时光悠悠,岁月安好。
带着孟寒赶到县衙的时候,徐老大在门前止步,吩咐孟寒去前面敲门,自个儿却从后院偷偷翻墙进去。虽然至今不知自己究竟会不会武功,但身轻如燕这种事徐老大早有体会,最起码没有停云在底下用刀叉接着,他能轻易地从墙头翻进来。
即使停云日防夜防,也终有疏漏的一天,这次就被徐粲给溜了进去,直奔颜峤的仰止院,他敲了半天的门,却是无人应声。
“难道还在前堂忙着?”徐粲转身,准备再往前面去,不过这样就又要与停云那小厮纠缠一番了。路过院中那棵石榴树时,徐老大发现上次还花红似火的枝叶间,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