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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

“娶妻?”这下徐老大惊得从座位上一下跳了起来。没想到那看上去像是个英雄好汉的潘老大竟然是个渣攻,真是人不可貌相!徐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愤怒之情,恨不得立即去教训那人渣一顿。

景致点头:“他在那年冬天娶了寨子里的一个女人,婚礼热热闹闹地办了三天。”淡淡地叙说着,景致极力压抑着凄惨的心情,“我本来想着趁这个机会再提出要走,他一定不会阻拦了。可是大雪封山,他又以危险为由让我继续在寨子里住下去。开春之后,我曾经不告而别过一次,却被他带人抓了回来,他只留下一句“绝不会放我走”,就出了寨子办事去了,再回来已经是三个月之后。就好像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一样,他重新像朋友一样和我相处。”景致脸上露出错综复杂的神情,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也没有搞清楚那人的心意,真的不知道还有多长的时间可以耗下去。

“这个渣攻,有老婆还霸着别人,真是不可原谅!”徐老大恨恨道。“没有。”景致摇头,“半年前他娶的那个女人就生病去世了。”“去世了?”徐粲吃了一惊,这剧情还能再狗血点吗?三年发生这么多事,波澜起伏的,真当是在演电视啊!

“你昨天也看到了,他上我这小楼也不过是说一两句话就走,连坐下喝口茶都不肯,你让我怎么开口问个清楚。”景致话刚说完,就看到徐老大不顾形象地大笑。“什么?”景三爷黑了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到,景兄这样子好像古代那些不能下绣楼的少女,望眼欲穿地等着一会情郎”“徐堂主!”徐粲不着边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致恼羞成怒地一喊给噤了声。

“好了,你安心吧。”徐粲缩手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收起笑意,起身走到景致身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内,一定给你套出那小子的真心话来。”

“你有什么办法?”景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山人自有妙计。”虽然不被相信很受伤,但徐老大还是挤眉弄眼故弄玄虚地倒弄了一番,给景致一个放心的眼神,在他耳边如此这番一般。景致的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煞是好看。

双峰寨的大堂之中,潘越坐在主座上,正跟底下商量这什么,赖二一脸谁欠他百万两银子的表情坐在下首,脸上那道斜着的刀疤因此而皱在一起,更是恐怖。

一个小厮进来奉茶,许是昨夜没睡好一时迷糊,竟然在给赖二倒茶的时候一下弄翻了茶杯,几乎要烫到赖二,于是倒霉虫就被心情正不好的赖二爷毫不犹豫地赏了一脚。

“不长眼的家伙,吃进去的都是屎啊,连倒个茶都没力气!”赖二擦过身上的茶水,抬头就是一阵大喝,倒霉虫唯唯诺诺地道歉,二爷的火爆脾气寨子里人尽皆知,自己大概是昨天忘了烧香才惹恼这尊大佛。

“你不是姓景的跟前的人吗?怎么会来大堂伺候?”赖二这会儿才看清倒霉虫的模样,怒气更甚了三分,那小白脸就是生来跟他作对的,这会儿主子不在,就换成小厮来泼自己一身茶。“三爷说他不需要人伺候,就让小的来前厅了。”倒霉虫结结巴巴地说完。“哼,把人都赶走,他一个人说不定在筹谋什么好事呢!那个牙尖嘴利的白眼狼!”赖二口无遮拦,忘记了潘越也在场。

“三爷不是一个人,”没等潘越开口,倒霉虫不知哪里借来的勇气,忽然张嘴替景致辩解,“三爷和徐公子在房里看书聊天,说的都是寻常的话,没有筹谋什么。”“徐公子?”赖二皱眉,脸上的刀疤颤了一颤。“就是昨天来找大牢里那两人的徐公子,小的来这儿的时候他还和三爷在房里。”

“嘿嘿。”赖二眼珠一转,奸奸一笑,抬头看一眼朝正往这儿看的潘越,笑得意味深长。倒霉虫只当自己终于有胆量替三爷说了话,抬头挺胸地端着盘子出了大厅,浑然不觉自家老大已经脸黑如墨。

景致小楼二楼,一向冷冷清清的房间里这会儿却是热热闹闹,三个性格各异却都是一表人才的男子正相坐谈天。

“喂,我说你这办法有用没有,别万一弄巧成拙了,景二少一生幸福可就葬送在你手里了。”睡饱了的流光终于有了几分好脸色,只是说出来的话照样不怎么好听就是。“景二少?”神情得意的徐老大闻言顿了一顿,不是景三爷吗?流光还没有回话,一旁的景致却是突然开口:“啊!你是柴阳齐家的少爷”流光瞥他一眼:“不好意思啊,本少爷长得太普通,没能让你过目不忘。”景致被他呛得脸色一红,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别欺负我这听不懂的好吗?”徐老大不满被两人忽视,明明他才是主角,该万众瞩目才是,却每每都是被尽情忽视的那一个。

“之前商会聚会,齐家和景家都曾出席,我们见过一面。”还是景致心好,耐着性子替徐老大解释。徐粲恍然大悟,记得之前戏弄县衙那小白脸的时候,李满说过流光原来是什么大家少爷来着,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在贼窝里还能碰到熟人。“不过我倒是不曾想,原来温文尔雅的景家二少爷,竟然会在这荒山里和一帮土匪住上三年。”流光饮一口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直戳景致的伤疤。

景致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兀自垂了头握着茶杯不言不语。流光说得是实话,他不知该如何反驳。明明应该饱读圣贤书,考取功名为景家光耀门楣的,却在这里蹉跎了大好的三年时光。或者,这一次再没结果的话,自己真该死心回去吧。就当这三年是一场梦好了,梦醒了也该回到原来的轨迹上,继续做自己的景三少爷。

徐粲瞪一眼口无遮拦的流光,转头安慰失落的景致:“你放心,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人贵脾气相投,虽然只见了两次,但徐粲相信自己的眼光,潘越那样坦荡磊落的气质,绝不会随意玩弄感情,应该也有他的难言之隐才是。流光冷哼一声,表明自己对此的不屑一顾。

“你别在那儿阴阳怪气的,你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一个不通情理的面瘫脸,就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徐粲冷笑一声,戳人伤疤的事谁不会,只是不想搭理他罢了。果然,流光闻言起身,看着徐粲的眼神里已经多了□□裸的敌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老大不紧不慢地饮茶:“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哑巴,有眼可以看,有嘴巴可以打听,你和面瘫脸那点事,我知道又有什么稀奇。”上次在仁义堂,流光和程远之间的诡异气氛就让人生疑,尤其是沈均来了之后那高深莫测的表情,凭徐老大的八卦天赋,嗅出点什么来也是情理之中。事后听说流光带走了程远的棋盘,还留下那样意义深刻的话,稍一对沈均威逼利诱,就啥都承认了。嘿嘿,没想到那面瘫脸竟然和毒舌的流光有一腿,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不过好像是流光热脸贴冷屁股就是了。

“真不好意思,你和颜浔桑那点事,也是人尽皆知呢!”流光嗤笑一声,坐回椅子上。“我乐意!”徐粲反唇相讥,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祝福自己和桑桑呢。“我好歹也是面瘫脸的主子,你要是对我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一把。”

“哼,”流光冷笑一声表达了自己对徐粲提议的不屑,“自己一屁股麻烦还大言不惭,也只有乱揽闲事的徐老大了。”

“你们俩别吵了。”景致瞧着忽然吵起来的两人,有些难以招架,不是说要帮忙解决自己的事吗?怎么这两人先吵起来了。

已经涨红了脸的徐粲闻言消气,一口气喝完一杯茶咽下心中怒火,回头好言向一脸担忧的景致解释:“让你见笑了,没事,我们平时就喜欢拌嘴,不用当真。”流光好死不死地出了声气算是默认徐粲的话。

“真羡慕你们呢!”景致忽然笑了一下,正如月出花开,让人有些晃神,“我从小到大一直呆在自己院子里看书,很少出门,都没什么机会结交朋友。看你们这么酣畅淋漓地吵架,转瞬却又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真让人羡慕!”

徐粲哈哈一笑,伸出爪子在流光肩上拍了一拍;“那是!我为了这小子,可是操碎了不少心,以后指不定还要操多少。”不知是傍晚天色所映还是如何,流光白皙的面皮竟然染上一抹红晕,一把打掉徐粲的手,他重提旧事:“是啊,当初不知是谁拜托我用美人计帮他击退情敌!”徐粲揉着自己的手抱怨:“知道你厉害,轻点好不好,这又不是泥捏的!”

“哈哈哈!”景致被他们一来一往逗得开怀大笑,好久没这么轻松了,寨子里的人都把他当三当家的看,除了恭恭敬敬都不怎么亲近,那人偶尔来一次也都是说些公事。这样看来,还只有赖二来找茬的时候,可以借机发泄一下心中淤积的情绪。

三个人说得正开心,忽然房门大开,正对着门口笑得灿烂的景致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停顿三秒之后迅速收起换上平时恬淡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程面瘫和流光公子,就当做番外写一写好了~话说好想赶紧结束这篇,好多考试正在前方赶来,本姑娘正等着被虐千百遍呢~

☆、心想事成接下来是什么。

“潘老大!”徐粲转头看到来人,心中一喜,面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流光坐在那里,仍旧慢慢品着手中的茶,好像旁事都跟他无关。

潘越站在门口,几乎要碰到门梁,健美的身躯稳若泰山,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却是紧绷着,异常严肃。果然像那个小厮说的一样,景三爷和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公子相谈甚欢呢!而且看情况好像还不是一个。心中怒气一生,脸上的煞气也就显露无疑了。

徐粲看得心中一突突,这才是正经八百的山大王气势,自己这穿越过来的毕竟不是正主。

“什么时候我这双峰寨变成集市了,谁想进来就进来,我这做寨主的倒不知道。”潘越看了站起来的徐粲一下,眼神却仍旧落在沉吟不语的景致身上。“有门!”徐粲心中一喜。

“你不是说不会再乱抓人的吗?流光公子只是在山里迷了路,就被赖二绑到大牢里呆了一宿。如果不是徐公子为救朋友,不顾自身安危闯入寨子里,你那好兄弟就又为你添了一桩罪孽了。”刚才还温柔可亲的景三爷,面对潘越却是言语犀利,大概这就是和中意的人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吧。

“是吗?有这样重情重义的汉子,本寨主还真想认识认识。”潘越转头看向徐粲,明明说着欣赏的话,眼里的戒备和怒意却是显而易见。

“潘寨主谬赞,在下仁义堂徐粲,冒冒失失就闯到贵地还请见谅,待我回去后一定准备一份厚礼奉上。”徐老大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言谈合宜,进退有度,真有几分堂主的风采。

“你是仁义堂堂主?”徐粲的名号潘越还是听过的,越是听过越多了几分戒备,虽然不惧怕他,但也要掂量一下。徐粲点头:“正是,看来之前的事是误会一场,承蒙贵寨景兄相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而且虽然不做一道生意,但咱们也是相见恨晚,不知不觉就多聊了会,忘了跟潘寨主打声招呼,真是失礼。”和景致相视一笑,徐粲言谈之间拉近了自己和景致的关系,把潘越撇在了外头。

果不其然,潘越虎脸一沉,眸光如火,点点生辉。

“寨主要是没事就出去吧,我这儿还有客人在。”景致转头看一下潘越,已经收起了方才面度徐粲时的笑意,不轻不重下了逐客令。

“哼,这双峰寨都是我的地盘,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潘越往前跨一步,一屁股坐在景致对面,那般赖皮的程度让人看得有些眼熟。流光瞧一瞧他,再看看旁边站着笑得得意的徐粲,无奈摇头。真是人以类聚,这位潘寨主现在的嘴脸,真是跟那个徐赖皮如出一辙。

徐粲也不计较,潘越不胡搅蛮缠他才难做呢,就是要他急脸,人只有被逼到绝路,才会在失控情况下做出心中真正想要的选择。

这之后两天,徐粲和流光就暂时住在了景致的小楼,潘越有心撵人,却碍于景致的态度和徐粲的身份不能成事。日日欢歌,夜夜笙箫,说的就是徐老大他们这两天的生活。白天景致带着他四处闲逛,专门拣人少的地方,两人不时你崴一下脚,我绊一下腿的,拉手拥抱什么的都是常事。当然,这都是徐粲要求景致尽力去做的,两人心中坦荡倒也除了开始尴尬,越演越顺,尽数落到了身后的监事人员眼中。

双峰寨管杂事的采办这两天格外繁忙,寨子里的东西经常无缘无故就摔坏了,都需要重新置办。

至于晚上,两人更是独处一间,灯火幽深,人影幢幢,房里欢声笑语不停,夜深了就换成窃窃私语,门外监听的人几乎快把脑袋伸进去了,也听不到什么具体的话,越是这样不清不楚,越是暧昧尽显。

于是,双峰寨的采办白天刚刚购置回来的东西,又碎成了一大摊。

第三天的时候,徐粲正要拉着景致到附近山上走走,刚刚出了寨子,就听到身后呼呼风声。“来了。”捏一捏景致的手心,徐粲示意他终于到了见分晓的时候。像潘越这种气性的,三天就是极限,他要是再不来,徐粲还以为自己要失手了呢。

景致有些紧张,脸色苍白,手心出汗,兀自握紧了徐粲的手不肯松开。

风风火火追出来的潘越,看到这一幕更是怒从心中起,这两天从手下嘴里听到再多两人相处的事,也抵不过现在亲眼所见两人紧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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