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摇首:并非冒充。连羽乃我多年挚友,所以才三番两次借他名号四处走动。这一回,连羽确是欲购得消息,我不过借此前来塘川。
你得了消息?越行锋异常敏锐。
是。我早在柴家安插眼线,得知沈翎入了画岭,此后再无出谷之象。沈翌应道。
听兄长所言,沈翎感到疑惑,喃喃道:不对呀,林喻的信,我分明换掉了。话到此处,他再度想起潜入万花深潭的那个阿明。
沈翌漠然道:问题就在于,你换了信。那日姓林的夜入柴府,说林喻寄信回家,可信中空无一字,这才起了疑。我一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塘川,但愿比他们早到一步。
你被骗了。一声轻笑,出自越行锋之口,你确定那个姓林的夜入柴府,不是做戏给你看?谁都知道,林喻向来与沈翎交好,公然出入,实在太过惹眼。实话告诉你,柴家和林家的人,半月前就来了。说不定,现在还等在云间城。
骗?沈翌重复着一个字,眉心稍稍一拧,很快平复,无妨。沈翎能站在这里,说明你已收拾妥当。
还好,我没做什么,多亏花大小姐。越行锋玩笑一句,花冬青显然没给他好脸色,遂回过头,林喻还在画岭关着,想领回去玩玩么?
不必。沈翌目光沉定,望着沈翎,四周的守卫不少,你来塘川,真的只为交易?
面对那种熟悉的质问眼神,沈翎一如既往地愣了:我
花冬青看不下去:沈翎现在是我花家的人,他要去做什么,与你无关。
沈翌语调平平:与我无关?他姓沈。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委实不宜四处走动,既然今日交易已毕,就尽快返回画岭。那个地方,的确安全。
花冬青又道:有我花家天罡十二卫,还有绝景一剑越行锋在此,你可以走了。
她居然赶沈翌走?沈翎勐然抬头,生怕花冬青惹到沈翌。在沈翌眼里,对手从无男女之分,要打便上,从不含煳。
多我一个又何妨?沈翌眼皮一抬,一派清冷。
你想跟着?轮到花冬青愣住。
不错啊,多个人,多个帮手,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越行锋两手抱怀,不管不顾。
沈翎额前三条黑线,话说这三位是当他不存在么?
花冬青冷言道:来者是客。宁园,你可以住下,不过,只有一晚。我说白了吧,我就是讨厌你们沈家人。
话音方落,正是青天白日之时,墙边树影无风而动,然墙后武侍没有任何反应。须臾之间,越行锋与沈翌如箭离弦,齐齐往那个方向跃去。
同前夜一样,两人一无所获,惹得那些武侍面面相觑。
第二次。越行锋望天。
哼,分明有可疑之人出入,然这些所谓的武侍,竟然一点警觉也无。即便如此,花冬青也不愿我随行左右?沈翌言辞轻蔑,顺道透过镂窗,看着花冬青。
你们先到边上去。越行锋一扬手,几名武侍纷纷弹去他处。
沈翌见一众人等如此配合:想不到,他们竟愿听你驱使。
越行锋摊手,望着墙头树影,随即转向右侧:刚才的确有人,前夜亦非错觉。刚才那个人,就藏在树上。沈将军,过去瞧瞧?
沈翌循着看去,是一棵数丈高的大树,见越行锋飞身过去,即一同踏空跃起。
两人同时攀附上枝干,重重枝叶将二人掩盖其内。阳光从缝隙投下,映出树干上的一寸青苔,似有刚刚划过的痕迹。
越行锋探指一沾青苔:不是他们。
沈翌一眼辨出此乃剑鞘所致,听越行锋一言,问他:你认识?
越行锋笑道:若是我认识的人,那就好了,至少他们鬼鬼祟祟,只是为我的踪迹,与沈翎无关。如若不是,沈将军,你觉得会是何人?
沈翌细观青苔截面,断言道:菱纹剑鞘,是柴家的人。你们被盯上了。看边上的人只管笑着,不由发问,越行锋,你打算怎么做?
顺水推舟,让他们满意便是。越行锋见沈翌皱眉,嘴角一斜,你猜的没错,他们想要抓沈翎回去认欺君之罪,顺便灭了你们沈氏全族。既然他们这么拼,何不给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沈翌看出他已有对策。
需要你帮我演一场好戏。越行锋透过枝叶去看沈翎,那个人,挺好骗的。
第116章引蛇出洞
次日晨,宁园果真不见沈翌的身影。
人虽是走了,但连家买消息的钱却是留下,一万五千两,分毫不差。
对此,花冬青表示非常满意,并称之知情识趣。
既然完成交易,那么赴宴之事便不宜再拖,为免有人居心叵测,前往定州的路途必然曲折,绕行在所难免,若因此误了时日,难免遭人非议。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于宁园前门上车。花冬青因交代事务,所以来晚了些,远远瞧着沈翎掩面上车,心觉古怪,刚想上前去问,却被越行锋拦下。
被越行锋拦住去路,花冬青自是不悦,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表弟,难道连看一眼也不成?
越行锋看出她的心思,现出为难表情,凑到她耳畔:翎儿本不愿我告诉你,但见你这本冲动,看来,我不说是不成了。
对于此人,花冬青深谙其心性,神色如此殷勤,定没好事:说。
越行锋朝马车看一眼,叹息道:昨天你一走,那个沈翌就疯了。沈家的人的确讨厌,人前人后两张脸,还好我的翎儿不是这样。
听他绕圈子,花冬青厉声道:说重点!
越行锋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也就是翎儿让那个姓沈的扇了一巴掌。
什么!花冬青很有把沈翌大卸八块的冲动。居然敢动花家的人,简直不想活!
你别动气。不过扇了一下,说是小小惩戒。唉,说到底还是怪翎儿安顿之后没给家里写信,害得他老爹担心。越行锋直叹气,都怪我当初没提醒他。
那个老家伙,也会担心儿子?切。花冬青气过之后,又于心不忍,不禁关心起沈翎的伤势,打得重吗?
越行锋抬手摸脸:也就有一点点肿。
花冬青眉目一震:什么!居然肿了!我得去看看,这几天必须得好。
一阵风从身侧刮过,花冬青与越行锋瞬息擦肩,直冲向车驾。只是当她步子停住,越行锋已先她一步站在车前,再度把她拦下。
越行锋一手挡着车帘,莞尔道:人要脸,树要皮。翎儿千叮万嘱,让我别告诉你。你这下子一进去,岂不是露陷?何况他好面子,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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