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贼来抢劫军队?这可真是奇了!
越行锋微微一笑,勐然将沈翎往胸口一摁,一支羽箭穿透车壁,便钉在厚毯之上。
羽迅速拆下绑在箭身的布条,刚塞进越行锋手中,车帘被影魅撩起。
少主!影魅毕竟是专属于王族的卫队,与大崇乐氏的影卫无异,故而十知阁再放肆,这些影魅仍然对越行锋忠心耿耿。
无妨。越行锋病弱地挥挥手,示意羽把箭交出去。
影魅接了箭后,即刻退了出去,随后就是一连串严防死守的刀剑乱响。
车舆内的三人丝毫不关心外头的状况,他们很清楚,那封密信,送到了。
越行锋将那布条展开,其上所书还不足十字:明日戌时,东山林。
只有时间、地点,人名、署名,都没有。这是让谁去?
照道理来说,是沈翎以花家家主的名义送出密信,且是送到沈翌手中。所以于情于理,这布条应是送给他,而非越行锋。
刚想把布条拿回来,越行锋就将它往怀里一塞:我去。
沈翎表示不解:信是我送的,自然是我的人,当然得我去。你就继续装病吧。
你确定是你的人?越行锋盯着他,见他把头撇开,又转去羽那头,你也觉得是花家的人,或是他家?
至少不是花家。羽面色笃定,看沈翎一脸疑惑,如果是花家,必定有署名,即便没有,也会有一枚印记,以便分辨。
那是我哥?沈翎不太确定,因为以沈翌的一身正气,绝不会扮作山贼。
越行锋堪堪笑着:你自己都觉得不是,又何必勉强说呢?外头渐渐静下来,越行锋随之将音量压低,若我猜得不错,他们是影卫。
沈翎瞠目道:影卫!那是帝君的人。如今的沈家,如何能驱使影卫?
看他又在杞人忧天,越行锋只好说个清楚:听好了。未必只有帝君皇子才能驱使影卫,当初你昭国公府可以,今日的柴家更是有这个本事。至于奉谁的命,自不必我多说。
沈翎仍是不解:难道我哥如今连家将也无法驱使,还要求助于柴石州?
越行锋晃着指头:你哥,不会求助。至于柴石州如何得知,那就要等日后留命去问你哥了。反正这批山贼的能力在昭国公府的家将之上,这点不用怀疑。
不知此人是何时掂量了沈家家将的能力,不过说句实话,那些家将的确及不上帝君身边的影卫。即便沈翎向来维护自家人,亦是不可否认。
羽说道:影卫能如此肆无忌惮?毕竟是皇族近卫,直接攻击敌方王族,似乎不太妥当。
那个帝君不可能拨出那么多影卫。影卫,不是打仗的料。越行锋当即推断,毫不迟疑,正如我之前说的,那个大军压境。方才的箭头上,似乎有大崇的图腾。
刚才那么短时间,你看清了?沈翎不是怀疑越行锋的眼力,而是不敢相信。大军压境便罢,连影卫也掺和到战局之中,也就是说,他来了。
不用说,太子殿下也来了。越行锋居然直接给说了,总之来的人,不是你哥。
这才是沈翎真正担心的事:如果不是我哥,那岂不是打定了?
越行锋摇头道:如果真要打起来,刚才就能打,还能来个出其不意,攻我军不备,多来点人,搞个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们却约我出去。
能盼自家人全军覆没的少主,估计这天下间,也就是一个越行锋。
沈翎终于得了机会,夺回布条:他们显然是要我去。
越行锋揉揉额角:别自作多情了。他们知道我在里边,就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所以,无论如何,约的都是我。懂?
此时,内外都静了,只听羽说了句:不论约你或是主人,你们能避过常目布下的所有眼线与重重影魅,安然而去?
第192章达成协议
羽的担忧不无道理,若非十知阁全力死守,凭越行锋的能力,早已取了宝藏一走了之,根本不必传密信至京城。但,羽低估了一个人。
那个人想做的事,即便再难,也能做到九成以上,否则也不会时而掌控阆风楼,时而收服雁屿门,时而莫名其妙地成了叶铭修的义子。
可以说,那个人有本事把密信送来,自然也有本事把一个大活人给送出去。
此时越行锋要做的,只是继续躺在被窝里,悠哉地嗑瓜子。
至于沈翎,越行锋打算让他留在南越军营,虽说有点冒险,但至少可免与某人一见。天晓得那个某人是否暗中来了衡州,稳妥一些为好。
山贼败逃之后,军营就地休整,常目与其他两位继续商讨衡州一事。
而这一头,越行锋并没有等得太久。只一日,即有人接应。
从某种程度来说,今时今日的柴石州可比他父亲受宠,柴廷挂个参知政事的名头,成日在朝堂上唿风唤雨,然风光的背后,则是柴石州四处奔走的结果。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短短一日,柴石州便将人安插入南越兵将之中,甚至位列影魅。
如此效率与深度渗透,不仅让羽自叹不如,且让越行锋也小小吃了一惊。
进入车舆的影魅是柴家亲信所扮,从中替换出越行锋,自是不会惹人怀疑,外加影魅一身密实的装扮,更是无人认得出此刻在人前来去的,正是他们的少主。
越行锋走得很是轻松,随口变声编了个外出探路的由头,辕门守兵便放行了。
只是苦了沈翎和羽,需要在越行锋回来之前,与一张欠揍脸共处一室。
*
戌时,东山林。
正值月黑风高,越行锋来得准时,见重重叠叠的夜雾深处有一道白影:大晚上的能穿点别的么?换了别人,是要被吓死的。
白影徐徐回转,温润的笑容带着桃红色唇,看似美貌,又带着不可磨灭的厉色。
越行锋看他不说话,大步上前,似乎毫不担心一路有捕兽夹那一类的东西:我知道你约的不是我,不过,你想见的,应该是我。
柴石州看他步履轻快,全然不似当日信中所写:我猜他也不会来。
两人面面相觑,越行锋仔细探察周遭,发觉这位柴大公子竟然大胆到独身一人:你先说说,你怎么从沈翌那处看到那封密信,总不可能是他亲手交予你。
柴石州神秘一笑:沈翌根本没碰到那密信,是我命人半途截下。
能瞒过花家的人,你也费了不少功夫。越行锋无意说着,但却推测这人能在昭国公府把信截下,可见他与沈翌之间已到了另一个程度。
举手之劳。柴石州说得轻描淡写,很快步入主题,你说的好处,是诈降?
诶,慢着,我可没这么说过。即便信中隐约有此意,但来者不是沈翌,越行锋必须擦边避过,绝不能轻易便宜了柴石州,我只说有好处拿,你是误会了什么?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