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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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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柴石州为他尽心尽力,这回当真是要把爹得卖掉,最终落得与沈家一样的下场。

看似残忍无情,然对于乐渊,却是无可厚非。

从长远看来,哪怕有一人权倾朝野,都是一国之君的隐患,更别说分派党羽。之前有昭国公沈恪与柴廷,如今只剩后者。

说不定这时,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还隔岸观火,喜闻乐见。

无论太子犯了什么事,有人担罪便是,如同当初的沈翎。

延续想到这些,沈翎不寒而栗,感叹朝野风云变色,全无预兆可言。若有可能,真想让父兄一道退出朝廷,去乡野间享自在。但,有的事,注定很难放下。

既然放不下,就暂且丢在一边。沈翎去看越行锋,发觉他正愣着:想什么?

越行锋回过神:我在想,我把牢里的影魅给放了,还打伤了不少人,为何到了现在,府衙内还风平浪静难道他是故意给我放人的机会?

沈翎细想道:让你放人,也就是故意让你知道山谷里的事。他不怕你直接去杀他?

越行锋摇摇头:他很聪明。若我去杀他,定会被影卫围攻,到时候你我都跑不掉。

想来也是,凭乐渊的心性,绝无可能做亏本生意,但有意放人,难不成是自负?

沈翎试探问他:不会是炫耀吧?那么幼稚。

越行锋盯着沈翎,看了许久: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他想赢我一次,很正常。

这一刻,沈翎终于明白当初两人为何会结为挚友,因为两个都是自大狂。

放下自大的事不说,沈翎真心感觉现时火烧眉毛的状况:你就什么也不做?

越行锋摸着鼻尖,若有所思:明面上,当然什么也不做,反正他也希望我什么都不敢坐,我就顺他的意思,让他高兴高兴。至于暗地里言语迟滞时,越行锋的表情变得肃然,可能真的要动用你的人。

这正是沈翎跟随左右的目的,他点点头:你说,我做。

看他一脸认真笃定,越行锋忍不住迫到他眼前亲两口,待他脸红才说:让你的人去都庞岭,把我先祖的宝藏运下山。

沈翎不想问原因,只是想问:这个容易,让羽知会出去便是。但,你要送去哪里?

越行锋抬起一指,勾起沈翎的下巴,微笑道:说过是补给你的聘礼,当然是送去画岭,难不成你想送回去孝敬你爹?

沈翎撇开他的手,皱眉道:你不是认真的吧?那可是南越的军费!眼下这情势,九成是要打起来,你再把家底搬走,常目他们岂不是很惨?

越行锋支颐看他:你倒是很为我着想。既然如此,那就留个十分之一好了,够他们挥霍一阵子了。只不过,哪怕是十分之一,他们也未必守得住。

难道还有人去偷?沈翎揶揄一句,发觉越行锋正笑着,莫非真的

嗯哼,他杀人杀得那么利索,很有可能已经知道那堆钱的事,只是无地图指引,一时之间寻不得地方。越行锋的眼神忽然黯了黯,翎儿,还有一件事。

你说。做一件是做,做两件也是做,沈翎感觉没差,可他没想到越行锋要说的事。

虽说沈翎猜得到乐渊的最终目的,但他还是漏过一个重点。越行锋想到了。

此事非同小可,越行锋沉吟道:如果柴石州因虐杀战俘之事获罪,那么朝廷必将改换统帅,而位列柴石州之后的人选,只有一个。

我哥。沈翎脱口而出,语气平静自然。

不怕吗?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有可能使得你与沈翌对立,说不定兵戎相见。在事情发生之前,越行锋必须挑明,给沈翎选择的机会。

那有什么办法?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已不属于昭国公府。沈翎笑着看他,从襟口取出那枚指环,动作小心翼翼,不是嫁给你了吗?刚才还收了一大笔聘礼来着。

胸口似有火苗窜动,越行锋深深拥住眼前的爱人,他彻底明白沈翎爱他爱到什么地步。

承认自己是越家的人,且无惧与兄长对立,无疑是一种背叛。然沈翎却甘愿担下此后的骂名,对此仅是一笑而过。

其实,沈翎的想法很简单。不陪着越行锋,难道又要回京城么?那种地方。

*

一夜枝头冰花落,暖室皆是春。

被某人从被窝里拖起的时候,沈翎还是半昏的状态,反正某人会替他穿衣洗脸,他昏着也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当沈翎清醒过来,已经被越行锋拖上大街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逛街?沈翎瞥眼瞅瞅,果不其然,又是一堆做作的眼线。

越行锋贴耳道:昨日去拢翠阁,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乐渊本是被他爹派去西临逛逛,可眼下他却在衡州,听花家的姐妹说,眼下在西临的,是一个与他眉眼相像的替身。

沈翎听得愣神,话说乐渊有这个本事欺上瞒下,旁人又能多说什么?

哪知越行锋笑得诡异:今天出来,可不是逛街,与上回一样,有事做。见沈翎想到什么,即刻摇头否认,不是熘去拢翠阁,而是耍阴招。

沈翎用宽大博爱的眼神看他:你平时就挺阴的,根本不用耍。

是吗?越行锋清咳两声,搂在沈翎腰际的手,突然弹出一记内劲。

干什么?沈翎刚问,便听闻街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越行锋假装关切地跑去,将小孩从地上扶起,心疼地替他拍打衣上的灰。

沈翎第一次被晾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追着跑去,刚蹲下,就见越行锋从怀里摸出一颗金锞子,塞入孩子手心。

越行锋对沈翎笑笑,而后温和地对孩子说话:孩子别哭,哥哥给你金锞子。

那孩子抹抹眼睛:不行,娘说了,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越行锋拍拍他的手:不是随便,是哥哥想请你帮忙,这个当是赏钱。

孩子的表情变得认真,重重点头:好,只要不是坏事,我一定帮。

沈翎漠然旁观,心说越行锋要做的不是坏事,那就怪了。

只听越行锋摸摸孩子的脑袋,从后边那几人看来,像是安慰孩子,实际上,他在教孩子唱一首童谣:

西边龙子不为龙,南岳山下窝成虫。关使节,暗搓搓,长归殿中耳朵聋。

听着唱词沈翎险些砸了下巴。

这首童谣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欺上瞒下的事!

凭着那位帝君的脾气,指不定会尽出精锐,搜遍全天下捉人。越行锋这是找死么?

那孩子很是聪明,听越行锋唱了两回便记下了,之后揣着金锞子,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沈翎有些担忧:你不怕牵连到这个孩子和他的家人?

越行锋笑道:不会。天下之大,谁能堵得了悠悠众口?难不成还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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