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自在小打滚作者:今天我爸生日
第8节
“师尊,司命仙君!”门外的扶原大声地喊门,那劳什子司火仙君又往他们仙殿送来一大堆有的没的,推还不得,他必得让师尊出来去说说理。在这么送下去,他们仙殿就该成珠宝殿了!
“咕”
“师尊,司命仙君!”
“咕”
“师尊,司命仙君!”
“……”
元阳左右顾盼,心中那点儿凄惨心境瞬间消逝,被吵得脑袋壳子作痛。他正准备朝门外走去,神识一阵眩晕,耳鸣声贯穿脑海,耳边兀然响起虚无飘渺的声音。
“与我走罢。”声音如泉流淌,从不知的远方传来。
门外吹进几片打旋的叶片,仙鹤之唳于空中响起。
“啪。”
司命老儿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板上滚动,发出呼啦啦的沉钝声响,撞击到桌角,才堪堪停下。
白光一现而后,好端端一直坐在他身旁的仙君,竟在转瞬之间消逝,空留木凳。
“师尊,司命仙君!”一直在候在门外的扶原终于耐不住,兀然推门而入。
屋内徒然只有一人,阳光照s,he在那人的脸上,一位俊美公子坐在木凳上,手僵硬在半空,半落不落,上挑的桃花眼朝他望去。
扶原眉头一蹙:“你谁?师尊呢?司命仙君呢?你把他们变哪儿去了。”
回应扶原的,只有阵阵肚子“咕咕”声。
元阳周身扬起气流,他于耳鸣和神识晃荡中闭上眼睛,被一团看不清的雾气包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元阳眼前的景物全然变化,他坐于床榻之上,隐隐约约有淡淡的药香味包裹住他。
屋子内非常朴素,几盏木烛,一张木桌,几株苍苍翠翠的盆栽。
元阳理了理自己的朱袍,缓缓从床榻站直身子。
这是妖界,人间?
“吱呀”
木门被推开,药香味顿时变得浓郁起来,元阳抬起眼眸,却是只闻门开,未见人影。
直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床榻前。
小丸子头端着有他脸那么大的碗,嘟着小朱唇,毕恭毕敬地站在他地面前。
“这是药草安神茶,妖君让我给您端来。”
元阳弯下腰,赶忙接过碗,朝小丸子头望去,“您是萝卜ji,ng?”
此妖甚可爱。
“不,孤是人参王。”说完,小丸深深望了元阳一眼。
元阳连道得罪,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清凉的药草味向深处流淌,清润了神识,也清润了他稍作酸痛的身子。
“多谢。”
“不客气。”小丸子头非常乖巧,举手投足都透着老派的严谨和得体的风度。
元阳携一身药香推开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从外面能很清晰地看到屋子的轮廓与构造,一棵巨大的藏羌树将整个屋子护在怀中,叶片在阳光下反s,he出异样的光亮。叶片间好似有小生命于其间跳跃,依稀能感受到充沛灵力的波动。
木屋简陋,但其穹顶却做得十足ji,ng致,边边角角有守护兽的小雕塑。
向外走,是一片竹林。其间似有流水澹澹之声。
拨开竹子,原是那竹林侧有一弯清水,散漫而悠缓地穿梭在林子间,开辟自己的道路。
元阳瞟眼,瞧见几条藤鱼ji,ng羞涩地一闪而过。
竹林的土地上有几排凹陷的小坑,轮廓很像某种动物的爪印,在竹叶铺盖的林间泥地上散乱分布
元阳低声自言自语:“这是有熊猫ji,ng么?”
“你想要么?”
耳边兀然响起声音,元阳愣了愣,朝身旁望去。
“末y妖君果真神出鬼没。”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声音,那人戴着面纱,却不知神情。
元阳暗暗忖度,不知这面纱之下,是如泉的温意,还是如冰的冷情。
两人并肩,继续在竹叶覆盖的道路上行走。
林子里隐隐约约浮现一个轮廓,走近了才发现是一间竹屋,腾在潺潺流水之上的半空中,里面似有窸窣动静。
窗子被抬开。
一摞书被抬到竹屋中央的桌子上,一本一本被平摊,而后翻页。过了半晌,又换上另一批书。
若干个小丸子沿着窗际线晃来晃去,随着来回走动而颠晃,颇有节奏感。
“他们都是人参王。”
人参王们感应到了元阳和自家妖君的存在,颇有气派地作了个揖行礼。
元阳回礼。
尽管他只能看到几个小丸子从窗际线缓缓滑落而后升腾。
“妖君。”
“嗯。”
元阳转身,往竹林深处走。
几片竹叶飘落,缓慢滑落到地上,而后化为虚无。
元阳抬眼。
“这里不是妖境吧?”
末y不紧不慢地跟在元阳身后,面纱在风中飘荡。
“嗯。”
几片竹叶负隅抵抗,顽强地不想化虚,叶片向上卷,好像想凭空飞起。
竹林的尽头空境留深,竹子都比之前的高上好几倍,其间缠着一缕缕红线,线绒散光,看起来又是缠绵又是幽静。
元阳拨开竹子,他怔愣住了。
外面是整片的汤y树。
成千上万,两岸夹道的汤y树。
风一吹,簌簌声齐响,吹带起汤y树的万千流絮。
树林之上,无数的流絮汇聚,形成一片星光云彩。云彩浮动,内里有碎金色闪烁。
元阳踏上夹道,欣甜的汤y果味瞬间裹挟而来,无孔不入。
汤y一果酿一罐酒,能醉霸王。
一罩灵能笼在元阳身上。流絮飘落,还未来得及落地,触到那灵罩便虚化了。
“妖君,这里到底是有多大?是有一座山吗?”
“是几座山。”
元阳立即止住想走完全程的念头。
“仙君累了?”
“有些。”
元阳在浓郁香味的牵引下往汤y林深处走。
“不知这汤y林,何时才能结出果子?”
“待故人归来之时。”
“故人,什么故人?”
“与我造下因果的故人。”
红衣人轻笑,不再追问。
“妖君真是好气派,把这幽静之处造得比仙境还美上几分。”
“因为有个人跟我说,他喜欢。”
两人站在夹道之间,风吹起,卷落万千汤y流絮。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我的话可以留评论和我聊聊天吼!
喜欢看甜文的安利下我的另两篇——【校草不白】、【竹马好白】,已经完结了,甜到齁得慌!
校草成双的轻松治愈。
第二卷·碧落猫
第21章第一朵碧落花
人迹稀疏之处,深山老林之中,有这么一座碧落山庄,完全与世隔绝,鲜少有人能探寻得到。
碧落三十尺,最是桃红也留情。
瘦柳枝头薄花,观音座下烧饼。
碧落山庄应了这首民谣,温温和和,文文雅雅。虽远虽僻,却美不胜收,百姓自给自足,倒也快活。修仙的修仙,做买卖的安心做买卖。
碧落的繁花最喜温和的气候,各处都有她们袅娜的身影,若有若无散发醉人的香气。碧根人爱花,也就放纵桃红牡肥得占据了山庄各处,争奇斗艳。
花开花飞花满天,就连柳树枝头也好似时不时飘下细小的花瓣。凑近看,原是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汇聚的花云在日光的照s,he下如同彩霞般烁烁发亮,花瓣缓缓地在清风中摇晃,而后再从种满河畔的树梢头落下。
由是,碧落山庄才得了这柳树开花的雅称罢。
“听说了么,今日山庄又来了几个外人。”
“是么,也不知他们怎么寻到这处的,真是烦扰啊”
“赶巧今日又是猎骑的日子,那头总是轰隆轰隆的。”
“习惯了,习惯了”
碧落山庄的这头是新建起来的街区,繁花盛尽。
那头,却是一望无际的广袤泥山原,碧落人于此耕作、生活,在闭塞中传宗接代,逐渐繁衍。
前几日刚刚下了场大雨,结了一层的硬壳的泥土地到处都是雨水冲刷的痕迹,耕犁在这些痕迹上碾过,便形成一道道犁沟。其间有一条弯弯扭扭,供人行走的小路,路两旁长出野草,成了这灰红色山原的点缀。
“轰隆轰隆”
山原震荡,时不时传来剧烈的摇晃声,将沟渠中积陈的雨水冲击地迸jian出来,随着那轰隆声,细土如同流水般直往下滚。
风越刮越猛,灰色那片已然干结的土地被刮得裂开,激起一阵阵尘土,遮罩得空中灰蒙蒙的。
“轰隆轰隆”
如同雷声的巨响在山原的最顶端大作,时不时传来人群的呐喊声。
一个巨大的圆形围墙将山顶围绕住,斑驳的石灰从墙上不断掉落,马蹄声、叫喊声、灵力呼啸声汇聚成一片,在圆形场地的上方无限弥散,惊起阵阵飞鸟。
“这哪里是什么骑猎场,这明明就是杀人场啊!”
圆形场地的门口,搭着个帐篷,几个中年妇人守在里面。不断有满身带血的人被放在担架上,被几个布衣汉子抬到帐篷中,引起阵阵惊呼。
一只蜜蜂飞进来,在弥散血味的帐篷中四处乱晃,嗡嗡嗡地叫。其中一位妇人抬起手,一股看不到的气流从她的指尖往外迸击,蜜蜂被顺风吹了出去。
“这个人,没气了。”
妇人们发出一阵唉叹声。
其他伤者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妇人们来不及哀悼,便急慌慌端着清水往伤患者处走。
挥走蜜蜂的妇人站直身子,缓缓走向床榻,从蔽膝的罩裙上撕下一块布,盖在眼前没了气息的血人身上。
罩裙妇人把他垂下的双手扶起,交叉放在他的胸脯上,她的手覆盖住他的脸,将僵硬的眼皮抚平,在每只眼睛上放上一个方形的铜钱。她从手边的铜盆中拧干毛巾,动作轻缓地擦拭男子的脸。
“被窝上已经有了死人味,弄不干净,让我来吧。”另外一位妇人走上前,从竹席上拖来一条被子,盖在男人的身上。
“这儿老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收拾干净。前几年我爹从这儿出来,还有气息呢,就是因为没有收拾干净,我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野猫咬他的肠子。要收拾干净啊……”妇人从手中掏出九根硕大的银针,一根一根用力地cha在被子的边缘,被子上下被钉得严严实实,紧得跟个隆起的包裹。“会有长老们来给他下葬的。”
罩裙妇人有些呆愣,她望了望那隆起的被窝,将手中的血擦在罩裙上,并不再言语。
“砰,砰,砰”
帐篷外的圆形场地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颤抖声,连续不断,仿若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地面往外升腾。
“放炮了”妇人们抬眼。
“终于结束了。”
飓风在场地上旋转,干结的地面裂开,四处飘散的尘土飞扬到空中,形成一道一道灰色的烟雾。
场地四周的旗子随风扑打,发出呼啦啦的干涩声响。
尘沙落到旗子上,积在木桩上,堆在青铜的武器上,它也落在人们的肩上,覆盖住他们酸涩的眼睛。
“碧落山庄骑猎活动,结束!”
随着碧落长老宏亮的声音传遍会场的所有角落,坐满四壁场地的人们发出欢呼声,纷纷抛掷自己的花瓣,用力地往天空中投去。
满是灰尘的空中突然飘起无数朵花瓣,烂漫地飞扬,在空中形成彩霞,缓缓上扬,再慢慢下坠,如同漫天飞舞的浅色彩蝶,悠闲地展开翅膀。
场地中央的骑猎手们乌乌泱泱,脸上沾染着打斗留下的伤痕,纷纷放下手中的刀剑,虔诚地向上望去。
那些花瓣,往下坠落,坠落……坠落到星星点点的血液上,坠落到各色锦袍上,坠落到化脓的伤口上,坠落到罩在山禽野兽的网袋之上。
碧落山庄一年一度的骑猎活动,集全碧落的青年俊杰,以刀剑相斗决出胜负,胜出者可入山神之门。
场地中央只有一个少年没有望向天空,反之,他垂下头,眼眸无神地盯着地面,用脚趾小心地在地面上划拉线条。他的耳朵形状就像藕饼一样又圆又扁,皮肤黝黑,由是经常被人称作“黑饼子”。
他的双臂缠着代替绷带的白布,身体的线条清晰可见。自骑猎结束后,他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看上去有点呆愣,他微微弯下腰,腰间的弯刀反s,he白光。
花瓣往下飘落,掉到弯刀上的那一瞬间,猛得有火焰迸发出来,“噼里啪啦”得发出微小的声响后,立刻化为灰烬。
“既已胜出,你不高兴么?”
“嗯?”
黑饼子转过头来,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神情依旧呆愣,但眼神似乎变得锐利了许多。
一位身穿紫色锦袍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半点脚步声。男子的脸不禁让黑饼子少年想起布满瓦片的屋檐,干燥得全剩皱纹。男人的声音喑哑而平静,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黑亮的眸子坚定有力。
“你的眼神不错。”
“眼神……长老么……我的眼神怎么了?”少年错开眼睛,恢复成一开始的敦厚呆滞。
“没什么,我觉得你的眼神不错。”
中年男人瞥了眼少年腰间的弯刀,不再言语,转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