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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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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亘几乎瞬间气炸了。若不是顾忌章桁,早就命人严刑拷打!

徐艮清朝他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可大胆去办。

白山亘得了徐艮清的暗示,一下子鼓起胆子来,他拍了下惊堂木,“大胆贾赦,你犯下此等罪孽,还敢百般抵赖?!莫要以为你有贵人护着,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

章桁冷冷地说道:“白大人,这话何意?难不成是在指本官吗?”

徐成松冷不防说道:“章大人,白大人不过是有一说一,此案分明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罪魁祸首是谁,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在这拖延呢?误了事,陛下怪罪,大人即便是国戚,恐怕也难以抵挡住悠悠众口。”

他的话音才落,外头就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徐大人说得好。”

众人一惊,定睛望去,门外站着的正是宋相爷。

他怎么来了?!

章桁眉头一蹙,又很快收敛了心神,起身下堂。

徐成松等人心中都是大喜过望,宋袁青的到来,无疑是给他们加多了砝码,而且,有他在,章桁也不能够再纵容贾赦。

“宋相爷,怎么来了?”白山亘连忙命人去搬椅子来,自己先把椅子让出给宋袁青坐下。

宋袁青叹了口气,“老夫心里放心不下,那孩子也算是我们宋家的人,总不能叫那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徐成松也叹了口气,拿手指擦了下眼角,“是那孩子没福气,没能嫁到你们府上。”

“别这么说。”宋袁青道,他看向贾赦,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老夫方才在外头也听得七七八八,这件案子如何需要那么多有的没的!这等小人,直接斩首示众便是了!”

众人心中骇然,宋袁青这好好先生,几时有这么大的阵仗了!

“章大人。”宋袁青看向章桁,心里暗暗咬牙,他们宋家现在已经绑在了七皇子这条船上,要想活命,就得把太子先弄掉,而要弄掉太子,荣国公是必须处理掉的障碍,“你却迟迟不肯处理,难不成真和白大人所言一般,有心袒护此人!”

宋袁青的官职比章桁高,章桁不能用对白山亘的态度对待他,却也不让步,他已经从徐成松等人的行动中嗅出了y谋的味道,而且他也渐渐被贾赦说服,并不觉得贾赦真是杀人凶手,“宋相爷说笑了,本官只是按照律法办事罢了。”

“呵,律法!”宋袁青道,“既是按照律法,那人证、物证都齐全,如何断不了此人的罪?”

贾赦缓缓抬起眼皮,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人证不真,物证不真。”

他轻飘飘一句话,却好似晴天里炸开了一团霹雳,震得众人都愣了愣。

第15章

“荒唐!荒唐!”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徐艮清已经怒不可遏,他满脸怒容怒视着贾赦,“照你这么说,是我们徐家冤枉你不成?”

“呵呵,徐世侄,莫要再和此等小人纠缠下去,章大人,此人罄竹难书,已是不争的事实,何须再拖延时间!”宋袁青斩钉截铁,倒是显现出一副相爷的气势来。

他们诸人分明是觉察出了贾赦有所依仗,生怕那依仗真成了要他们命的玩意,这才接二连三地开口阻拦。

宋袁青、徐成松盯着章桁,左裁和白山亘也在一旁帮腔。

话里话外那敲打的意味早已溢于言表。

无非是逼着章桁速速做出裁决,日后有的是给他的好处,不然就是得罪了他们。

章桁垂下眼睑,细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眸难以看清,更难以看清他的想法。

众人屏息凝气,等着章桁的回答。

徒源却不着痕迹地翘了下唇角,这些人真是可笑,舅舅虽然素来甚少得罪人,但那是他不愿意与人计较罢了,这些人还真以为舅舅是泥做的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果然,章桁缓缓抬起眼皮,他看了下白山亘等人,又朝贾赦看去,“此话何解?”

宋袁青、徐成松等人的脸色登即变了,徐艮清神色有些慌乱,他慌忙开口:“章大人!”

“住嘴!”章桁喝道:“本官办案,岂有你一介白身开口的道理。”

徐艮清被章桁给了个没脸,又怒又羞,眼里几乎窜起了火,在心里狠狠给章桁记了一笔。

贾赦心中感激,低着头说道:”回大人,徐府口口声声说是小民用匕首害死了他们府上的千金,但小民觉得那姑娘不是因为那把匕首死的,却、却像是被毒杀的。”

徐艮清脚下一软,脑袋里轰地一下,震得他三魂不见了七魄,贾、贾赦怎么知道的?

徐成松错愕了下,他下意识地朝徐艮清看去,待看见他的神色后,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放屁!胡说八道!”徐艮清慌乱地想要打断贾赦的话,但他越是这样,贾赦越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贾赦朝章桁拱了拱手,“大人,小民恳请大人派仵作查验下尸首,好让徐姑娘在天之灵得以瞑目,也好还小民一个清白。”

章桁犹豫了,查验尸首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死的人到底是徐尚书的女儿,要查验她的尸体恐怕难以过徐家和宋家的一关。

“贾赦!我女儿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玷污她的尸身!章大人,本官绝不允许仵作行事!”徐成松一拍桌子,怒气冲冲,一副决不让步的样子。

宋袁青这个人ji,ng也看出了徐艮清的异样,他心里虽然不悦,但现如今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倒了,其他的都得受连累,故而也出声:“章大人,徐姑娘也是本官未过门的儿媳,本官也不允许此事。”

“是啊,请三位大人念在舍妹死的冤枉的份上,莫要再惊扰她死后的安静了。”徐艮清说着,还流下几滴眼泪下来。

左裁心中不忍,点头附和道:“章大人,此乃人之常情,开棺验尸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贾赦反问道。

左裁虽然不悦他毫不客气,但是念着章桁、徒源都在此处,故而也耐着性子道:“仵作是男子,徐姑娘是女子,男女大防,不可松懈。”

听到这话,贾赦只觉得好笑,所谓的程朱理学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更不知把多少男子也荼毒成庸俗之辈,殊不知朱子本身却是个言行不一的,满口存天理灭人欲,自己却逼弟媳改嫁霸占弟弟家产、为营妓争风吃醋,此等人也配称圣人,可笑可笑!到了如今,更是要让一个无辜枉死的女子死后仍不得清白。

左裁见贾赦哑口无言,以为自己的话堵上了他的嘴,志得意满之余还想再开口劝。

却听得贾赦冷笑道:“既然仵作是男子不能验尸身,那找来一个婆子帮手不就行了。”

他的话简单粗暴,道理也简单得很,你们不是说不能找男子吗?那就换个女的来。

左裁张了张嘴巴,满脸都是错愕。

章桁颔首,忍笑道:“有理,传令下去,将徐姑娘尸身请来,再请仵作和个婆子来。”

他话才说完,就把令箭丢下,那些衙役立即领命而去,没有片刻停留。

徐成松等人开口都来不及,已经晚了,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些衙役奉命而去。

徐艮清的手心、后背全都是冷汗,他嘴唇发白,浑身禁不住发抖,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贾赦是怎么发现七妹是中毒而死!

难不成府里有内j,i,an?

徐艮清一想到这一点儿,就忍不住想更多,他心里更是忍不住担忧起贾赦到底知道多少,他是不是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那件事他真的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说?

徐艮清本以为陷害贾赦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一滴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徐艮清擦了擦汗,朝贾赦看去,正好和贾赦清明的视线对上,那视线干净冷冽,仿佛洞察了他所有不堪的想法一样。

徐艮清连忙错过脸去。

他深吸了口气,扯了扯领口透透气。

贾赦从他脖子上滑过,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第16章

“唉呀,这大白天的抬棺材是要干什么呢?多晦气啊。”

街道上,衙役们抬着棺材走过的地方都传出了窃窃私语。

“唉,你还不知道啊,听说今天在审那什么尚书家千金被害死的案子,估计这棺材里头就是那什么千金吧。”有知道这事的低声说道。

“可是这大白天抬棺材去干什么?”

一旁的人也都竖起耳朵来留神听着。

那人见众人都留意着他,心里得意,便说道:“八成是要开棺验尸吧。”

开棺验尸!

这下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朝那棺材看去,更有不少好事的也跟着去了。

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平日里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菜市场看人砍头或三更半夜看人捉j,i,an了。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开棺验尸的地方不是在公堂,而是在公堂后的地方。

验尸的是仵作的婆娘。

进去了半柱香左右。

公堂后围看的老百姓都等得不耐烦了,有的人早早就走了,有的人却还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不一时。

仵作婆娘出来了,她满头是汗,屈膝在堂上跪下。

章桁问道:“可验清楚了?”

“验清楚了,大人。”仵作婆娘答道,她低着头,垂眉顺眼的,“那姑娘是被砒霜毒死的。”

哗——

公堂外登时吵吵嚷嚷了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闹得如同菜市场一般。

“肃静!”章桁拍了下惊堂木,他的容貌风流,气势却惊人得很,瞬间公堂内外鸦雀无声。

贾赦心中长舒出一口气,这样一来,他的嫌疑也算是洗脱了,毕竟砒霜这等东西,但凡药店出售都得记下姓名,容易查得很。

其实贾赦也只是猜测罢了,他前些日借由程老不小心摔了碗的事想到了徐姑娘胸口的血渍,若徐姑娘是活着的时候被人cha入胸口,那些鲜血喷s,he出来,本该弄得浑身都是,但是徐姑娘身上却只有伤口处有血渍,而其他地方却干净得很,这无疑证明徐姑娘应该是死了后才被人伪装成被匕首刺死,但她身上又看不出其他痕迹,因此贾赦猜测她是被人毒死的。

“你可确定?”章桁正色问道。

仵作婆娘点头道:“回大人,民妇检查了三遍,的确是用砒霜毒死的。”

徐艮清脚下发软,徐成松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飞快地朝徐艮清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那这么说,这女子不是被匕首杀死的。”章桁意味深长地说道。

仵作婆娘道:“是的,大人明鉴。”

“白大人、左大人,你们怎么看?”章桁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眉眼中似有初雪将融,清冽中透着寒气。

左裁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白山亘青着脸,“就算是中毒而死,也不能就证明不是他杀死的。”

“白大人言之有理。”贾赦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笑着说道:“那又如何能证明不是白大人杀的呢?”

白山亘愣了下,他糊涂了,震怒地看向贾赦,“你在胡说什么?本官怎么可能害死徐姑娘,真是满口胡言!”

“大人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杀的?”贾赦反问道。

“你、你胡搅蛮缠!”白山亘气不打一处来,脸都气得涨红了。

贾赦轻笑,“看来大人也拿不出证据不是你杀的,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一样有可能是凶手了?”

章桁面露思量神色,他沉吟着,模模糊糊感觉到贾赦话里头另有深意。

贾赦的确另有打算,数千年来中国的犯罪查证都是以嫌疑犯有罪为出发点,因此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有个成语叫做疑邻盗斧,一旦怀疑别人干了坏事,那么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意无意地往有罪的方向思量。这并不是一个健康正确的想法。

或许人性的查证该从嫌疑犯无罪为出发点,如果找不到罪证,那么他就是无罪。

当然,贾赦并不觉得后者就未必不会造成冤假错案。

他深深地明白一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章大人!”白山亘气得手都发抖了。

章桁淡淡看了他一眼,“本官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徒源在一旁旁听,只觉得满脑子都是懵逼,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刚刚听到什么了?

“那这么说,难道他无罪吗?”徐艮清愤怒地捏紧拳头,眼里满是怨恨!

章桁不疾不徐,他捧起茶盏啜了一口,“若他有罪,那么世人皆有罪。”

“荒唐!老夫实在听不下去了!”宋袁青拍了下桌子,“章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卿,本该奉公守法,为何处处偏袒此人?岂不是置陛下信任于不顾?”

“宋相何出此言,下官不过秉公办事,大人如不信下官,何不交由陛下裁决?”章桁寸步不让。

“好,老夫就不信,这天底下还就没有王法了。”宋袁青努极拂袖而去。

徐成松、徐艮清父子也都哼了一声,随后离开。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们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他们议论纷纷,有的说贾赦有罪,该杀,有的却说他无罪!

“章大人,下官一定会将你今日所为上书陛下!”白山亘今日吃了不少亏,他被贾赦和章桁怼的颜面全无,此时气急败坏,啪地一下对徒源行了礼后起身离开。

徒源心里替章桁担心不已,这御史就像蝗虫一样,沾染上就别想轻易摆脱。

章桁却给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并且示意他离开。

待众人走后,章桁抬了下眼皮,看向地下还留着的贾赦,他抬了下眼皮,“起来吧。”

“谢大人。”贾赦没有说什么不合规矩的话,他从容起身,垂手站在公堂上。

章桁打量了他一番,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在里头呆着倒是挺滋润,看不出憔悴。”

“哪里,都是大人治下有方。”贾赦道。

章桁轻哼了一声,“倒还真是会说话,你也别得意,这事虽然明眼人都已经看出与你无关,但若是一日不抓到凶手,那么你身上就一日不能彻底地洗脱嫌疑。”

贾赦点头道:“小民知晓,小民有个不请之情。”

章桁挑起眉头,勾起唇角笑了。

有趣。

第17章

“看吧,只是,本官得提醒你,时间恐怕不多了。”章桁双手背在身后,提醒道。

贾赦点头道了声明白了,他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正是因为知道好歹,才急切地想要找到线索,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这无辜枉死的徐姑娘。

仵作和仵作婆子弯着腰,站在尸首旁边。

贾赦道了声得罪了,便伸出手去仔细查看徐姑娘的尸身。

他从头检查到手,在看到徐姑娘的指甲时,忽然咦了一声。

与此同时。

御书房内,宋袁青与徐家父子、白山亘都跪倒在地,数人添油加醋,又胡诌乱言。

一番话说下来,说得建明帝都好像有些动怒了。

“陛下,还请陛下还小女一个清白,好让小女在九泉之下能够安眠。”徐成松老泪纵横、涕泪四流,他擦着眼泪,啜泣着说道。

建明帝哼了一声,“去传章卿和贾赦来,朕倒要问问章卿,案子是怎么断的!”

“是!”冯道应诺了一声,亲自带着小太监去了。

不一时,贾赦和章桁都到了。

“贾赦,你口口声声说你无罪!连朕的御史都辩不过你,你的嘴巴倒是厉害!”建明帝这话说得不冷不热,反倒叫白山亘有些懵了。

章桁心里明白,建明帝心里还是门儿清的,有心维护贾赦,这也是为了太子,但明面上不好做得太过分,现在一切都看贾赦自己的造化了。

他若是明白,这件事自然能很快解决,若是不明白,那就还有得拖了。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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