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涟也不再动,看着季矅予的眼睛,脑海里恢复了些清明,听了这话,心里也隐隐觉得,今晚是要发生些什么了。
“嗯?小宁子,宝贝,给我吧。”
不能拒绝,也从没想过拒绝,对上他,宁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拒绝,只能点头,声音带着些害怕,“你轻点,我怕疼!”
季矅予的心快化开了,甜的像是浸在蜜里,他只能一次一次的吻着宁涟的额头,鼻子,眼睛,嘴唇,一遍遍略过他的耳垂,动作柔情似水,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件绝世珍宝,“我不会让你疼的。”
帘幔帐外,红烛映照窗棂,帘幔上两道人影密不可分,纠纠缠缠,间或溢出几声喘息。
良久,帘幔上人影渐渐歇停,季矅予悄悄地下床,打好水后替宁涟擦洗了一遍身子,自己也换上干净的中衣,睡下了,宁涟累极,气息平稳已然睡熟,嘴唇红得像是玫瑰一般微微张开,头发汗shi,几缕发丝还粘在鬓间,季矅予看着这样的宁涟,将发丝顺在脑后,搂着宁涟沉沉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社会,夸我一句!
第三十章心急粮行
院子里传来几声喜鹊的叫声,还有聒噪的麻雀也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窗棂上树影斑驳,树下,季矅予正在石凳上看书,偶尔流下几道光芒打在纸上,季矅予就拿着书动一下,光芒再转过来,季矅予再动一下。
别看此时一片时光静好,与世无争的姿态,季矅予的心里实则咚咚跳个不停,昨夜的事情绝不是冲动,季矅予知道,可是他害怕宁涟会怨他趁人之危。
殊不知,季矅予屋里又是另一番光景,昨夜宁涟的衣服季矅予拿去给下人洗了,却忘了从宁涟屋子拿出一套来替换,所以宁涟醒来后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身上只有一套季矅予宽大的中衣,领口已经拖到肚脐,宁涟紧了紧领口,悄悄将窗户打了一条小缝,看到季矅予在院中看书,又悄悄合上,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异样,宁涟羞红了脸,又默默的揉着腰回到床上,昨夜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喝醉就能全忘了,他是怎么将季矅予拖到床上,又如何将季矅予的衣服扯下,还说什么勾人什么的,简直不能太羞耻。季矅予回屋就看到宁涟捂着脸,嘴角却泄出一丝笑容的样子,宁涟看见季矅予近来,慌得不知道怎么办,非常想拿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但是肯定会显得自己像个小姑娘一样,这边脑子里已经演了一部戏,那边季矅予畏畏缩缩的坐在凳子上,正想说一句对不起,就听见宁涟掷地有声的一句“昨夜伺候的我很舒服。”
季矅予:“……”
感觉一道雷当头劈下,这下轮到季矅予脑海中脑补了一场大戏,伺候?昨夜什么姿势来着?他很舒服?那就好那就好。
季矅予小媳妇一般走近宁涟,又牵起宁涟的手在唇边吻了吻,说:“并不是酒后冲动,我爱慕你,看到你就想亲你,距离远一点就很难受,你……”
宁涟一指封唇,说:“这有什么的,爱人之间本该亲密一点,再亲密一点,我恨不得日日与你相对,再不分开。”说到这里,两人都已释然。
是啊,爱人之间就应该亲亲密密,毫无芥蒂,要用一辈子去相与,亲亲密密才能过的长久。
还是有些疼的,毕竟是第一次,还是伤了一点的,宁涟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稍微动一下就扯的疼,但是没办法,还是要去应个卯的,季矅予正端着粥进来,看见宁涟皱着眉头,艰难地弯下腰穿鞋,忙走过去放下碗帮宁涟穿上,问:“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已经替你告了假了,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好吗?”
宁涟一听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又想到他早上起得那么早,估计是那时候去替他告的假。松了一口气笑着瞪了季矅予一眼,那眼神一半含嗔一半含笑,“我疼!”
季矅予一听就急了,“哪儿疼?”
“哎哎哎你别动我……咳咳,还能有哪儿疼啊!”
季矅予这才明白,一脸歉意的看着宁涟,宁涟也不好逗他太过分,就哄道:“你把那碗吃的拿过来,什么东西?粥吗?”
带待季矅予将东西拿过来一看,却原来是女人坐月子喝的枣杞姜ji汤,就是将大枣,枸杞,生姜塞进母ji肚子里,煮熟喝汤。
宁涟看着这碗大补的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是端起来喝了,问“你是从哪里打听的这碗汤的做法?”
季矅予深以为喜,就说,“我就问了问卖煎饼的大娘,说怎么补气血,他就告诉了我这方子,回来我就炖上了。”
“哦,原来如此,你有心了。”
季矅予叫人把碗收了,伺候宁涟把衣服穿好,又叫人把今日所有的账目送到家里来。
宁涟说:“你叫人将账本送这儿来干什么?”
“陪着你啊。”
“……哦。”
这天宁涟就没下过床,刚想起来喝口水,季矅予就将茶杯送到嘴边,事无巨细,都亲自做了。
第二天,宁涟还是去了,攒的奏本多了还得费心看,季矅予看他这么辛苦,心疼的不行,一直劝:“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看你日日劳神费力,我看着心疼。”
宁涟挣脱季矅予拽着他的袖子,没好气的说:“不想和你呆着,烦!”说完就坐着轿子出门了,留下季矅予在原地愣着。
宁涟去了礼部,便坐下处理事务,左手边是厚厚一沓奏本,宁涟一刻不停的看着,忽然,看到一则来自南方的奏本,是江淮之地巡抚奏上来的,确是江淮连日莫名暴雨,庄稼被毁十成有□□,房屋村落七零八落,民不聊生,请皇帝打开国库,投粮赈灾!
宁涟突然站起,身形晃了晃,眼底黑了一片,这事情这么大,季矅予知道吗?他肯定不知道!那现在呢?待脑中的眩晕感消散,宁涟还是抓紧将此奏折匆忙报上去,一层一层传上去的时候,宁涟已经离席回家,一路上心情忐忑,坐立难安,到了季矅予的粮行,季矅予却不在,宁涟快急死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在粮行呆着又跑去哪了呢?他忘了,季矅予还有那么多酒楼生意要看顾,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这个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好不容易在一家酒楼找到季矅予,那人却在悠闲地喝酒。
宁涟气极,定定看着季矅予满脸笑容的向他走过来,却在季矅予转身的一瞬间甩袖转身离开,季矅予追上两人回了家,季矅予看宁涟又气又急,小心翼翼的拥住问:“怎么了小宁子?”
“那江淮之地连绵大雨已有数月,你知不知?”
原来是此事,季矅予拥着宁涟坐下,用手帕替宁涟拭了拭鬓角沁出来的微微细汗,笑了一声,说:“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
宁涟一看自己都急死了,他却还能笑出声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便问:“你可是有应对的法子了?”
“这天下又不是我季矅予的天下,凭谁管也轮不在我头上啊。”
“可是你那粮行的经济来源可要从何而来啊?你不想想这个问题么?”
看着宁涟隐隐有有发怒的迹象,季矅予忙抚了抚宁涟的背,柔声说:“莫急莫急,你且听我说,这事情,我在一周前便已知晓,李老汉早已书信告知于我,我又怕你劳心记挂这事儿,就没说,你且听着。”
前几周,季矅予听到这个消息,请教了很多农学方面建树的前辈,商量出一个对策,那就是将秧苗尽数拔起,将根须护好,暂时移到北方来,那老农前些日子已经来城,带着一批秧苗,季矅予就将他安置在屋后,那些秧苗也置在屋后那片空出来的土地上,由此就可解决他粮行的危机了。
宁涟听了还是紧锁着眉头,季矅予搂着他晃了晃,又晃了晃,他知道宁涟在想什么,宁涟这人天生慈悲心肠,南方遭水灾,他就恨不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去救灾,要是真有,他现在就不在自己怀里了,宁涟被他晃的难受,还是问出了口:“你就管你自己啊?”
季矅予失笑,“宝贝,我们只是芸芸众生,我顾得了自己,我也能顾得了你,但我顾不了许多人,你明白吗?”
这样的道理宁涟怎么能不明白,只是在他心中,觉得季矅予至高无上,无所不能,但是季矅予也是凡人,宁涟将小脸蹭在季矅予的脖颈里,不好意思道:“是我难为你了,你救不了那么多人,你当我一个人的英雄就好了。”
季矅予被这一句话弄得红了眼眶,他用手摸了摸宁涟的脸颊,将自己的声音努力忍到正常,说:“宝贝,你才是我的英雄,你太善良了,我这些年也慢慢的没那么冷了,遇到能帮的我也会帮一帮,是你将我变成一个温情的人。”
宁涟怎么会感受不到季矅予说话时候大的鼻音,只是他不说,只是搂紧了季矅予的脖子。
季矅予看着宁涟乖的不行,心底软成一团,只想把自己的命都交出去随他处置,说:“你也别难过,区区一个江淮,我顾不了是因为我把生意都转移在了酒楼上,可是你忘了我的姑父白君易吗,他是皇商,粮行遍布全国各地,救一个江淮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又说:“你还没任这通政使的时候,姑父他不知为凤朝挽救了多少回的困局,咱们还年幼,自是不知此事。”
“你以后还会知道更多的事,好的,坏的,你要学着看淡,小宁子,这世间总有一些事,是你无能为力的。”
宁涟无言,可是季矅予知道他听进去了,他的宁涟向来聪明,一点就通。
果然,奏折上交给皇帝,皇帝还是将此任务交给了白君易,放眼凤朝,也只有他能担此重任了,几天后,难民营已经成立,粥棚也已经建立,只等着慢慢挨过这段雨季便好。
自此以后,宁涟便更加处事淡然,或能唯一让他紧张失了分寸的唯独季矅予一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宝贝们的收藏,其实本来已经做好当一个小透明了,但看见还有这么多人看我的小说,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我会努力写的。
第三十一章白战生气
快年关的时候,白战来了,来了说是准备长住,季矅予看着他脸色不好也没问,只堪堪收拾出宁涟的屋子做客房,里面准备齐全,当天便住了进来。
晚间时候宁涟也回来了,就见白战和季矅予守在桌旁,一桌子美食佳肴,白战看见宁涟进来就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表嫂!”把个宁涟当场雷在原地,宁涟看了看季矅予便明白了,三人坐下一边吃酒一边聊天,季矅予和宁涟两人聊着一些白天的事,回头一看,白战捧着一坛酒,一个人已经喝多了,趴在桌上眼睛看着前方,目光呆滞,季矅予奇道:“你这是在……思考?”
“嗝,表哥,你说说他,他喜欢女人,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我是男人,我不是女人……嗝。”
季矅予:“?”
宁涟:“?”
季矅予问:“什么招惹?你倒是说清楚啊!”
“表哥,霍封他竟然去妓院了!他竟然去妓院了!他说喜欢我的!”
“霍封?”宁涟有些熟悉,难道是?
季矅予说:“就是那通政使霍斯礼之子。”
宁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也没有表露什么。
白战大着舌头也说不清楚,季矅予和宁涟两人只好哄着让他入睡,明天酒醒了再说。
白战睡熟后,两人出了屋子,宁涟小声对季矅予说:“那通政使时常在我面前夸他的儿子沉稳懂事,却不料也成了这样么?”
季矅予不禁一哂,“白战从小家里娇惯的不行,听风就是雨,从不容人半点解释,那霍家小子我也见过,并不是他口中之人,相必另有隐情。”
宁涟点点头,说道:“那也只好等到明日再看了。”
第二日,两人醒来却看见门口直直立着一个人,却是那霍家小子霍封,二人忙请入室,不料,霍封面有难色,摇头拒绝了,说还是等白战醒了再说。
季矅予和宁涟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人下了决心,也就作罢,忙自己的事了,但是由于站在大门外实在是有失观瞻,遂让进了大门,在院子里等白战醒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日中时分,太阳火辣辣的直s,he下来,宁涟早已去了礼部,季矅予也直接去了粮行,整个府就只剩睡着的白战和站在院子里的霍封,到了日正中的时候,白小公子终于缓缓转醒,揉着快要爆炸的脑袋出了屋,一出门便看见霍封顶着大太阳,脸庞通红的站在他面前,嘴唇嗫喏但又马上又紧抿成一条线,低着头梗着脖子,白战一看见他就想起前几日看见他在青楼里搂着青楼女子把酒言欢的场面,眼眶又充满了泪水,心里像是有一只手紧紧扼住他的心脏,难以喘息,许久才死死忍住,颤着声音问:“你又何苦追来?还在这大太阳底下烤着,纵然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那还有……那些小姐姑娘们心疼的紧呢。”
霍封苦着脸解释:“宝贝,我已经解释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随侍郎们吃酒,真不知道还有这一出,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你,才给我安排了人……”
“安排了你就安心受着?安排了你就将人家搂在怀里?安排了你就接人家口里的酒水?你快快走吧,想起来我就恶心!”当日的情形一幕幕像是重现在眼前一样,白战的眼睛被扎的生疼,现在真是一刻都不想看见这人。
霍封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白战已经背过身去,背着手站得笔直,脑袋高高昂起,任谁看这都是一副赶人出门的样子,只有霍封知道他的宝贝此时定是死死忍着泪水不让人看见,倔强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他哪舍得就此走掉,上前将白战的身子拥住推进屋檐下y凉处,白战察觉到这人发烫的衣料就知道他已经站在太阳下许久,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气的狠狠锤了霍封一拳,将头撇过一边不说话,霍封站了许久,此时站在y凉处才稍稍舒服了些,只是头还晕的很,只好将身子堪堪靠在柱子上,白战看见霍封这个样子,只好先将满心的怨气先放下,扶着霍封进了屋。
进屋后喂了霍封一盏凉茶,霍封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才撑起自己,看着白战,白战知他好多了,又将脑袋转过去不看他,不禁悲从中来,落下了几滴泪,哽咽着说:“白战,宝贝,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看明白我这颗心?你要的话现在就拿走好吗?反正放在我这里除了疼痛也没剩下什么。”
“我对你天地可鉴,你要是也不要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过下去,该解释的我都说了,白战,你若真不想再见我,我不会再碍你的眼。”说完,霍封全身的力气散尽,死死咬着嘴唇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走出房门,一只脚刚踏出门槛,白战哭喊着说:“哪个要你走?哪个说再也不想看见你?霍封你个大傻子我讨厌你!”霍封转身将扑过来的白战紧紧抱在怀里,这一次白战没有挣开,也抱紧霍封,趴在霍封肩头,将这么多天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听着白战撕心裂肺的哭声,霍封难过的五脏都快要裂开,只能温柔的拍着白战的背轻轻叫着:“宝贝,白战宝贝,心肝……”一声一声的唤着,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甜蜜话儿都说给这人听。
白战哭够了就停下来了,却还挂在霍封身上不肯下去,霍封无法,刚刚太过悲痛,现在身上也乏力,只好将白战横抱起来,走到桌边坐下,白战搂着霍封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屁股还动了动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在人家身上挂着,一下一下的打着嗝,霍封给他轻轻拍着背,过了一会,白战舒服多了,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霍封说:“那那天你到底亲人家没有?”
“没有,她们坐在我身上我已经没有防备,又怎会让她得逞?”
“况且……那天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想起去那种地方的?”
白战想起这个稍微底气不足了些,缩了缩脖子,强行解释道:“我是路过!”
霍封也不再问,白战自从他当了皇上的近身侍卫,就时时刻刻担心的要命,这人又爱看一些话本子,生怕有人暗杀他,就派了几人时时跟在他后面,保护他的安全,但他怎知,自己派的那些人的三脚猫功夫,脚步那么重,连隐藏自己踪迹这样最基本的事都做得粗糙,他又怎会不知道,但因为知道是他派的人,于是自己连躲都不舍得躲,生怕他知道了担心。
此次这件事恐也是他派的那些人告诉他的,只是自己事先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了一会,白战的肚子响了起来,非常响,白战害羞的捧住自己的肚子,但还是挡不住从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霍封好笑的看着白战,捧起这人的脸在那红艳艳的唇上使劲亲了一口,又唇贴着唇厮磨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二人都不是会做饭的人,所幸是季矅予这府离街市非常近,两人就近吃了一顿饭后又回了府纳凉,禁不住下午温暖的日光照耀着,终于还是沉沉睡了午觉。
下午宁涟处理完公务就溜达着往回走,太阳快要落山,空气只剩一丝丝热气,还有些似有若无的凉风吹来,宁涟打开扇子不疾不徐的扇着,走过一个卖小玩意的摊子,看到一个玉制的小奶猫,奶猫怀里捧着一条小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鱼,这副神态像极了白战。
宁涟又想起昨日白战的那声“嫂子”心里麻酥酥的,自己也没发现嘴角却已经悄悄勾起,掏出腰包将那小玩意儿买下准备回去送给白战,一路溜达着不自觉又走到季矅予的粮行处,那柜台的认出宁涟,忙直接请进后堂便走了,宁涟信步先在荷花池边看了看小金鱼,投了几粒鱼食儿,又摸了摸不知从哪儿跳进来的小猫,就听到季矅予带着笑意的声音:“大人来了却不让通知,只顾逗我这园中金鱼,梁上花猫,却忘了堂中美人了么?”
宁涟嗤笑一声说:“是啊,我自然不知道这堂中居然还有一个脸皮厚的自称美人的人在,恕在下打扰了!”说完宁涟勾起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季矅予,嘴角含笑微微抿着。
季矅予看到宁涟这副傲娇的性子就喜欢的不行,忙走下来搂住宁涟笑着说:“原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这儿站着一个美人儿,却还自诩美人,实在是脸皮厚啊。”
宁涟憋不住笑了,骂一句:“贫嘴的很!”
接上季矅予,两人便一道溜达着往家去。
到家后,却看见白战和霍封在一处亲亲密密的看书,看到宁涟他们回来了,起身亲亲热热的叫一声“表嫂!”
宁涟又被这一声臊红了脸,却还是低低应了一声,霍封看着两人手携着手,老夫老妻一般自然亲密,心下羡慕,看了看身边开怀的小傻子,心里甜的不行。
因为人多了,宁涟便有心露一手,正好季矅予说那天的荷花宴不错,正好这个季节,野菜颇多,宁涟便准备做几道新的菜式。
白战不知听哪说的,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于是缠着宁涟教。
宁涟以为他是个好学的,也欢欢喜喜应了,两人一道去准备做菜的食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有哪里写的不好的,麻烦大家评论告诉我,我会好好修改的。
第三十二章以身相许
宁涟叫了几个小厮一起,季矅予和霍封也跟着,一群人去了后山,挑野菜。
宁涟以前读过一本讲中药的书,里面也画出了好几种野菜的样子来,可入菜做食疗补。
众人跟着宁涟挑苦菜,没一个喊苦的,皆因自己另一半就在身边,谁也不想漏了怯。
众人挑了三样菜,荠菜,马兰头,菊花脑。宁涟先和了面,调了荠菜馅儿,然后众人便开始学着包饺子了。
宁涟一个一个有条不紊的包饺子,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了一点点面粉,像是未融化的雪花一般,但是反观其余三位就有些难看了,本来都是出挑的人物儿,却一个个像是笨拙的幼童一般,偌大的手掌捻不住小小的一片饺子皮,亦或是包的时候使不上力,包的饺子不是露馅就是馅儿太少像是馄饨。三位男子包个饺子累出一身汗,白战脸上沾了一层面粉,霍封脸上也不少,二人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唯季矅予稍好些,饺子丑了些,但好歹能吃,饺子包好三笼后后,宁涟就和白战拿到厨房了,接下来就准备做一道菜,叫做‘长寿马兰头’,白战跃跃欲试,宁涟就在一旁教,先将香干,鲜马兰头焯一遍,将花生米油炸碾碎放在一旁备用。再将香干,马兰切碎,与花生碎拌匀,再加上酱油,盐等一列调味料拌匀即可,但是白战切菜的时候狠狠划伤了自己的手指,白战很久才悄悄止住血,宁涟又简单做了个菊花脑蛋汤就开始煮饺子了。
饭菜上齐后,众人拿起筷子开始品尝,期间,霍封看见白战竟然用不惯常用的左手执勺,右手却放在桌下,就抓起白战右手查看,发现白战拇指上包了厚厚的棉布条,竟还有血迹渗出来,以眼神询问,白战支支吾吾的说:“是我非要嫂子教这道菜的,呶,就是这道‘长寿马兰头’。”霍封看了看菜,又看了看白战,心疼的无以复加,又因在台面上,不宜太过关心白战,只好说了声以后再不可动刀,才为白战夹了几个饺子放在碟里。
吃罢饭,众人回屋。
白战屋内,宁涟刚刚送过来伤药,霍封小心将布条解开,倒上药粉,又缠上,只是一直抓着白战的左手不放,白战失笑,晃了晃自己的左手,笑说:“不碍事的,疼劲儿早过去了,你现在心疼有什么用?”
一句话说的霍封心上更是难受,站起身来将宁涟搂在自己怀里,说:“好端端的学做什么菜?你是那做菜的料吗?”
白战瞪他一眼:“怎么不是,这是难免的,下次我会做得更好!”
霍封眉毛一立,说:“还有下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为我做菜了。”
“人家都道是……抓住男人的心,就要……”
“就要什么?”
“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这回轮到霍封苦笑,“你知道这些口腹之欲的东西我是不介意的,再说了,天底下什么东西能有你好吃呢!”最后几个字霍封说的声音太小,白战一时没听清楚,昂首追问:“没有我什么?”
霍封坏笑着,在白战耳边悄悄又重说了一次,“我说,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好吃的了。”
白战听清后脸刷的一下爆红,将霍封的头推开,自己挣脱就要走,被霍封笑着一把抱起,就往床边走去,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白战自然也是想的,只是这种事情讲个两厢情愿,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衣衫除尽后,帘帐里传来了如下对话:
“霍封,你竟然说我是东西!”
“宝贝,你不是东西!”
“你竟然骂我!出去!”
“好啦好啦,你是我的宝贝,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咱们干正事儿好吗?”
白战感受着霍封鼻腔喷出来的热气,一双眼睛狡黠含着笑,霍封一看就是白战在捉弄他,遂以口封缄,账内再无言语,只剩帘帐随风翩动。
季矅予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宁涟在床上盖着被子休息,季矅予却在脚踏上裹着毯子,睁着眼睛唉声叹气。
其实本来也是有美好的生活的,但是紧要关头,宁涟想起那日的疼痛,硬是把季矅予踢下床,并扔了一块毯子下去。
第二日,两对都从屋里出来,对比白战的霍封的蜜里调油神清气爽,季矅予面容疲倦加黑眼圈,感觉像是半夜偷牛了。再看看季矅予对着宁涟哀怨的眼神,就一切明白了。
白战和霍封道别季矅予两人就走了,实在是走得干脆,季矅予想挽留都不能,更何况他还有另一番心思,一共就两间屋,白战走了,是不是宁涟又要回去了?带着满身怨气,季矅予送宁涟出门自己也去了粮行。
这天季矅予实在是无聊,就让前台伙计去对账本,自己拨拉着算盘做起了管账的,等了一会便有人上门,来人是个着粉裙的少女,却满脸带泪,好不悲戚,上前从瘪瘪的荷包中拿出几块铜板说要买点粮食,季矅予心里思忖着肯定是家里有事,并没有多问,只是让伙计将那少女拿的布包装满粮食,那伙计也是个眼活的,并没有多问,拿着布包便去后面装粮了。
那少女看着不同于自己少的可怜的铜板,那布包装的满满当当的快要涨破一般,千恩万谢只说自己会报答恩公大恩,季矅予头也没抬,只招了招手让一个伙计替人将粮食送家去。
季矅予低着头,也就不知道,那少女临出门时的回头一瞥是怎样的坚定还带着一丝丝的害羞。
晚间季矅予没等上宁涟来接,估摸着应是宁涟礼部事情多,就呆在粮行没回家。
今天上来的奏折特别多,但大多都是一些扯淡的奏折,无关痛痒也能写的这么煞有其事,宁涟被这东西弄得简直没脾气了,洋洋洒洒的几篇并没有几个字是重要的,但是没办法,他干的就是这份工作,况且他也没有资格去品评人家写的好坏,毕竟自己……是连会试都没中但是却坐上了如此高位,还是有一些心虚的,只能拼命认真做了才对的住自己的心。
忙完后,宁涟才发现外头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叹了一句今天着实是晚了,走出门抬头看了看满天星宿,月亮弯弯挂在天空,今晚的星星亮的出奇,宁涟有心留在这里,但是想起早上出门时候季矅予黑得锅底一样的脸,暗自笑了笑,准备踏着灼灼星光回家,明天另一个人值班,他就可以休息一天,那这样,今晚或许能让他如愿了,宁涟抚了抚有些发烫的脸颊,关上了门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宁涟还是去粮行看了看,万一季矅予没回去呢,果然一进去,在前台打瞌睡的伙计看到宁涟来了,没有第一时间将他领进去,而是苦着脸嘴唇几次开合,叫了声“宁大人”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宁涟心里一颤,莫非是季矅予出了什么问题,伙计一看宁涟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多了,忙解释到,“您放宽心,不是我家老板出事儿了,是……唉,您要不自己去看?”
宁涟也懒得跟他踌躇,抬脚就往后堂走,步伐慌乱面上却还是一片云淡风轻,那伙计送进去便赶紧退出来了,宁涟径自走到季矅予书房,推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险些站不住脚,季矅予背对着他站着,怀里抱着一名少女,那少女脸上泪迹斑斑,眼睛紧闭,听到开门声,季矅予才放开怀中少女,转身一看,却是宁涟扶着门框,脸上一片沉寂,看不出心里想些什么,季矅予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叫着:“小宁子。”
宁涟动了动僵硬的手掌,迎上季矅予伸过来的手,眼睛看着那名女子,说:“这位是?”
季矅予听到这个就笑了,眉飞色舞的给宁涟解释:“我今天上午见她过来买粮,我只觉得她家中有事,就帮了一帮,却不知这姑娘是个刚直性子,说是要来我这粮行帮忙,非要来报答我。”
“哦?报答……以身相许么?”
季矅予一看就知道他家小醋坛子又打翻了,只好说:“我这粮行都是汉子,也该个女孩子来y阳调和些了,起码比那些大老粗们细心些,你说呢?”
宁涟脸上一白,调和?那他们这算什么?违背伦常吗?
宁涟勾起嘴角冷笑道:“你做决定就是……那我就先回礼部了,还有许多奏折没看。”说完,宁涟就起身了,全程除了一进门那一眼再也没看那女子一下,季矅予要起身送,那女子在身后喊了一声:“恩人!”
季矅予只好安顿了一句“夜路小心”就止步了,宁涟脚步也未停,嘴上应了一句便出门了,只是眼底冰冷,一丝温情也无。
季矅予不做他想,回来安慰了那女子一番,就这么留下了。
宁涟一个人又回了礼部,心里五味杂陈,又是伤心又是解脱,脑海里就是那一句‘y阳调和’,晚间睡下了,做梦又梦到他母亲和他说的“不要后悔,不要后悔”,后半夜梦到季矅予怀里搂着那女子嘲笑他身为男子,自不如女子温香细软,梦到那女子名人拿鞭子抽他,要将他赶出季府。一夜做梦,第二日宁涟便收拾了礼部的衣物一类东西回了宁府。
季矅予一个人吃着早饭,早饭是油条包子稀粥,以往觉得油津津好吃的东西今日也食之无味,季矅予嘴里嚼着油条想,宁涟有多久没回来了呢?五天?一周?还是八天?他也记不清了,自从那日宁涟走了就再也没回过家,派人去礼部问,回来的人也说是宁大人忙,说是不回来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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