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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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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作者:漱己

第5节

他怔忪片刻,不得不再作打算,便坐上马车离开了。

他回到家中,苦思着该如何从衙门中偷出断腕,还未想出个法子来,却生怕那恶徒又来对他不利。

他坐立不安,一身的儒衫干了又shi,shi了又干,循环往复,以致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连午膳都未用上几口,对上梁母担忧的双目,他敷衍了两句,便回房去了。

直至日暮,他都未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来得到断腕。

他磨着牙想:那明明是我的左腕,我为甚么非得去想怎么样把它拿回来?

忽地,有滴水声击打在他耳侧,他循声望去,墙角处竟有一大片y影。

他点了蜡烛照去,烛火下是一诡异的活物。

那活物面上覆着肮脏的发丝,从发丝之中泄露出来的面皮无半块好r_ou_,一寸寸的皮肤俱是外翻着,许是遭河水浸泡过的缘故,暴露出来的r_ou_惨白、发胀着,其中却有几许暗红色缓慢地蠕动着,细看,竟是一条条的吸血虫。

他的一双腿畸形得不成样子,脚趾更是尽数缺失,直如被人削过骨一般,左足竟然仅有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细,而那右足却耷拉着,凹凸不平,最为凸起处居然与他的腰身相仿,最为凹陷处则与那左足相当。

梁景文惊惧难当,方要出声呼救,却听得那活物含含糊糊地道:“景文?”

这把声音虽是割裂一般,但梁景文却能辨认出这声音的主人乃是陆元柏。

陆元柏……陆元柏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敢碰陆元柏,仅低声问道:“元柏,是何人害的你?”他可会害我?

陆元柏仿佛听不懂他的问话,只偏着头,冲他笑。

这个笑容恐怖至极,但梁景文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年幼时,他与陆元柏一起念书,一起被先生打手心,一起逃课去田里偷寒瓜的日子。

下一瞬,却有一把柔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恍惚:“梁景文,你想如你的好友陆元柏一般么?”

这番话的内容纵然令人遍体生寒,但语气却丝毫不强硬,宛若云雨后,依偎于他怀中,在与他诉衷情似的。

他睁大了双眼,就着烛光环顾四周,除却他自己与那陆元柏,竟是再无旁人。

只待他再去看陆元柏时,那陆元柏却凭空消失了。

难不成是我的臆想?

但假若是我的臆想,墙角处的那滩水又是从何而来的?

他登时浑身瑟瑟,若是变作方才的陆元柏的模样,他还不如一死了之。

外头梁母唤他用晚膳了,他煞白着脸,凝定心神,拼命地想要阻止自己打颤,却不得。

倏地,他听见有人在敲他的窗,他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女子一身红衣,有着惊人的美貌,但不知怎地一副眉竟只画了一半。

假使是断腕前的他,有如此姿色的女子与他攀谈,他定不会推却,但现下他哪里会有风花雪月的心思。

那红衣女子却是推开了他的窗,身形一动,立于房内,又施施然地行至他面前,柔声问道:“梁景文,你可瞧见一女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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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西瓜因为是寒性的,古称寒瓜

春闱即会试

第25章:黄泉路·其二十一

女鬼?眼前这红衣女子这般出尘的姿容,这样迅捷的速度,浑然不像活人,确实似极了一只女鬼,许他的左腕便是眼前这女鬼狠心斩去的,而这女鬼故意趁夜前来是为了取他的性命么?

梁景文惊惧交加,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坚硬的墙面了,双足才被迫停滞下来,因他左掌不稳的缘故,抓于掌中的烛台不稳,促使上头的烛火摇曳不定,在地面上洒下一片斑斑驳驳的光晕,旁的事物却是半点染不上光亮。

这红衣女子便是酆如归,现下夜幕已降下了,酆如归目力甚佳,见得梁景文被他吓得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了墙面上,不禁掩唇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女鬼?”

闻言,梁景文面色惨白,两股颤颤,张了张口道:“你……你……你可是来取我的性命的?”

酆如归见状,作出一副委屈模样,朝窗外的姜无岐道:“道长,那梁景文误将我认作女鬼,你可得为我作证,我哪里是甚么女鬼。”

那姜无岐原在窗外勘察可有那女鬼留下的痕迹,听得酆如归的求助,方才飞身越过了窗台,立于梁景文面前,肃然道:“他确实并未女鬼。”

酆如归确实并未女鬼,而是男鬼,还是只修炼千年的恶鬼,姜无岐自认他之所言算不得扯谎,他并无当着一凡人的面揭穿酆如归真面目的道理。

“还是道长目光如炬。”酆如归赞许了姜无岐一句,又慢条斯理地行至梁景文身侧,一手附上梁景文右掌中的烛台,一点一点地将烛台从梁景文打颤的掌中抽了出来,继而置于自己面前。

烛火霎时将酆如归的眉眼照得纤毫毕现,他那双云头锦履下亦漫开了一道y影来,与寻常人无异。

——原身修炼千年早已修炼出了一副r_ou_身来,被烛光一打,自是会生出y影来。

酆如归好似有些得意:“梁景文,你瞧,我可是女鬼?”

确实,倘使此人当真是女鬼怎地会有影子?且另一人应是道士,道士如何会与女鬼混迹在一处。

梁景文稍稍松了口气:“那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且猜上一猜罢。”酆如归说罢,眼角余光却是触到了墙角的那滩水,他再无戏弄梁景文的心思,含在唇角的笑意褪了干净,转而望住梁景文问道,“梁景文,适才可有甚么人来过了?”

梁景文警惕地盯着酆如归,心中思量着他是否靠得住,片刻后,复又问道:“你是何人?”

“我么?”酆如归轻笑一声,“我乃是一修仙人,为飞身成仙,云游四方,以积攒功德,我定不会害你,你且放心罢。”

怪不得眼前之人不过转瞬便能从窗外行至自己面前,却原来是修仙人。

梁景文沉吟须臾,方要作答,那姜无岐却突然道:“这滩水十之八九是那怪物遗留下来的。”

姜无岐几乎与酆如归同时发现了墙角那滩水,在酆如归与梁景文说话的功夫,他已将那滩水看了仔细。

那诡异的活物原已然消失于春城河当中,为何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梁景文家中?

又或者他与梁景文有甚么牵扯?

而与梁景文有牵扯的,莫非是那失踪五日的陆元柏?

酆如归思索着,下意识地瞧了姜无岐一眼,未多久,又听见梁景文后怕地道:“在你们之前,有一怪物曾出现于墙角,他唤了我一声‘景文’,听声音……听声音……”

梁景文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听声音应当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陆元柏。”

陆元柏,那活物竟果真是陆元柏,但那陆元柏据闻相貌出众,为何便变作那副模样?

酆如归不及发问,那梁景文又接着道:“我当时又惊又俱,见元柏冲着我笑,却鬼使神差地恍惚起来,恍惚中居然听得一女子道,‘梁景文,你想如你的好友陆元柏一般么?’因元柏不久便消失无踪,我还道自己发了臆想,但一见你,我不由认为你就是那女子。”

那女子极有可能便是那女鬼,倘若真是那女鬼,她受尽苦楚,只是为了来吓一吓这梁景文?她与那活物同来,究竟是巧合,亦或是那活物为她所c,ao控?更甚者,那活物许是经由她手,从一前程锦绣、相貌出众的书生,沦落为一容貌被毁,四肢残缺不全的怪物的?

若是这番假设为真,纵然那女鬼与陆元柏有滔天仇恨,那女鬼之心肠亦可谓是歹毒至极。

酆如归思忖间,姜无岐向着梁景文问道:“陆元柏消失无踪多久了?”

“多久?”梁景文苦思道,“许是一刻,许是一盏茶,许是一个时辰……我当时又是震惊元柏变成了那副模样,又怕自己也如他一般,竟全然记不得时辰了。”

姜无岐端详着梁景文的神色,便知他并未作伪,而后他走到酆如归身边,附耳道:“贫道去追踪那女鬼,你自己小心些。”

“我……”眼见姜无岐渐行渐远,酆如归陡然意识到这是他与姜无岐在相遇后初次分离,往日,两人仅仅在入眠时会分住两间房间,余下的时候近乎是寸步不离。

他不由自主地快步追上了姜无岐,在姜无岐掠窗而出之前,扯住了姜无岐的左手手腕子。

姜无岐的体温即刻烫了过来,登时蔓遍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块皮r_ou_、每一根骨骼,他忍不住摩挲起姜无岐突起的腕骨来,指腹的肌肤仿若生出了自主意识般贪婪地汲取着其诱人的体温。

姜无岐顿觉酆如归那磨人的瘾定然又上来了,他以空暇的右手食指磨蹭着酆如归紧阖的唇缝,温言道:“你不必忍耐。”

酆如归乖顺地那食指含入口中,轻轻地吸吮了数下,方才吐了出来。

姜无岐并未感知到疼痛,低首一望,入眼的食指果然完好无损,只是附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

他疑惑地凝视着酆如归:“你不吸食贫道的血液么?”

酆如归摇首笑道:“我那瘾并未发作,姜无岐,你快些去罢,我定会小心行事,等你归来。”

“好罢。”酆如归之行径,时而毫无缘由可循,姜无岐亦不深究,他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纷飞,弹指间,便隐没于夜色中了。

酆如归仰望着当空的皎皎明月,心头不知怎地有些空落落的。

第26章:黄泉路·其二十二

酆如归转过身去,倚在窗前,不紧不缓地问道:“梁景文,你方才道,曾有一女子问你‘梁景文,你想如你的好友陆元柏一般么?’对此,我心生疑惑,还望你为我解惑,其一,你又言‘陆元柏不久便消失无踪’,你道你以为自己发了臆想,你为何不言那陆元柏不久便与那女子一道消失无踪,你可是不曾见得那女子现身,仅仅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罢了?其二,你可知陆元柏与谁结了怨恨,使得那人要这般残害陆元柏?其三……”

他原本偏过头去望着距梁景文不远的架几案上的书籍以及一盆蕙兰,只以眼角余光观察着梁景文,此时,却将视线全数投注在了梁景文面上。

梁景文已从酆如归的声线断定,眼前这酆如归,纵然是颜若舜华,却并非女子。

但在那视线铺洒在他面上时,他却不觉有些心驰神移,如此美人决不可轻易浪费了。

思及此,他抬眼触到了酆如归的视线,酆如归不闪不避,反是勾唇笑了下,续道:“其三,梁景文,你在这逢春城风评甚佳,我却是不信,你可是做了甚么见不得人之事?”

梁景文一怔,一派温和有礼的模样,笑道:“我一身清白,可鉴日月,从未做过见不得人之事。”

“那为何你的……”酆如归故意不将话讲清楚,他愉悦地瞧着梁景文一副又欲要开口发问,又怕被他设计的模样,便一面以指尖梳理着不及束上的墨发,一面又将先前所问的其一,其二复述了一遍。

梁景文答道:“其一,我确实仅仅听见了那女子的声音,并未见得她现身;其二,我亦不曾听闻元柏与人结怨。”

酆如归含笑道:“其三如何?”

梁景文耐心地道:“其三,我方才已说过了,我从未做过见不得人之事。”

“是么?一身清白,可鉴日月。”酆如归似真似假地赞许道,“如梁公子这般的君子,这世上已是罕见,须得好生护着才是。”

梁景文原以为酆如归已为自己说服,当真要赞许自己,遂坦然受之,未料,末了,却满满的讽刺。

“你……”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堪堪吐出一个字,便语塞了。

“我如何?”酆如归身形一动,坐在了架几案前的书案边,右手支着下颌,左手将以指尖拨弄着跃动的烛火。

他一身的红衣在摇摇晃晃的烛火下,艳丽得宛若盛极的牡丹,柔柔软软地包裹着他莹白的肌肤以及惑人的曲线。

他仰首望住梁景文,唇角施施然地往上一动:“假定陆元柏无辜,是贼人无端要害他,而如今那贼人又盯上了你,可见你与陆元柏之间定有甚么牵连,只因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便要害你们两人恐怕说不通。”

梁景文沉思着道:“许……许是同科仕子妒羡我与元柏的才华,要将我们除去,好得那会元、状元。”

“会元、状元?”酆如归嗤笑一声,逼到梁景文身前,一手掀起他左侧宽袖。

失去了宽袖的遮掩,被包扎着的平整断口便暴露了出来,其下哪里有左腕。

梁景文瘫软在地,双目圆睁,几近窒息。

从左腕被斩断之后,他便一刻不停地安慰自己,只消寻到断腕,再延请一名医将断腕接上,他之前程便依旧不可限量,他断腕之事亦会悄无声息地揭过。

他全然不敢去想他断腕之事会为人所知,更不敢去想还未过上一日,此事便遭人当面揭穿。

惊恐之后,他却是起了杀心,这杀心将他的双目烧得通红,他趁酆如归不备,抄起架几案一暗格当中的匕首,不假思索地朝着酆如归的后心刺了过去。

酆如归正盯着梁景文床榻下的一处凸起,并未注意梁景文,但在那银光没入他后心的前一瞬,他却以双指制住了匕首,并将那匕首硬生生地从梁景文右掌夺了过来。

他仍旧背对着梁景文而立,梁景文遭他夺了匕首,又被他的气力逼迫得一趔趄,身体失去重心,随即狼狈地摔在了地面上。

酆如归并不理会梁景文,而是行至那张床榻前,将床榻掀翻,又用指节敲打了下那处凸起。

由敲打声可断定这处凸起下定然有一间密室,但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启,便回首朝梁景文道:“梁公子,你可否将这密室开了,让我一探。”

他说得客气,似乎适才那一场可笑的刺杀从未发生过一般。

梁景文心下惊愕,面上笑了下,敷衍道:“这底下是我家中的酒窖,因我家道中落,值钱的酒都卖了换钱,供我念书了,酒窖内余下的酒俱是些粗劣之物,莫要说入口了,连入眼都不能。”

“是么?”酆如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确是想瞧上一瞧。”

说罢,他以指尖摩挲着锐利的匕首,紧接着,竟是将匕首一点一点地折了去,直如在折甚么柔弱的花枝般容易,他折得甚是仔细,长约七寸的匕首在他指尖变成了无数铁屑,“叮叮当当”地作响着,仿若在弹奏甚么乐器般,不多时,铁屑便在地面上层层叠叠地铺陈了开去。

梁景文吓得喉咙发紧,犹如那红衣美人折的不是匕首,而是他身上的骨骼。

仿佛猜透了梁景文所想似的,酆如归逼到梁景文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脖颈,掌心抵住他颤动的喉结。

酆如归但笑不语,良久,方才慢条斯理地道:“你这脖子这样好看,不知这腔子里的血的滋味如何。”

梁景文登时浑身瑟瑟,惜命地求饶道:“好罢,你且放开手,我立刻去开酒窖。”

偏生这时,姜无岐从窗外掠进,他一身道袍还未安静下来,却乍然见得酆如归抚着梁景文的脖颈。

他一惊,疾步到酆如归身侧,凝望着其眉眼,问道:“你那瘾可是发作了?”

酆如归见姜无岐归来,骤然浑身一冷,他下意识地怕极了姜无岐误会他欲要杀人而食之,更怕姜无岐与他反目,杀了他为民除害,最怕姜无岐拂袖而去,再也不理会于他。

他抬首凝望住姜无岐,好似过了千万年般,才故作平静地答道:“不曾。”

******

注:

架几案即书柜

书案即书桌

第27章:黄泉路·其二十三

话音尚未落地,梁景文却是冲着姜无岐尖声道:“他要杀我!他要杀我!道长,你作为出家人,理当惩恶扬善,救人性命,你可定要救我一救。”

听得梁景文求救,酆如归心脏一紧,五指随即不觉松了些,梁景文很容易便挣开了,当即使出全力往房门疾奔而去。

这房间算不得大,不过十余步,他便到了门口,但那房门却如同被堵死了一般,任凭他如何使劲,都不能挪动分毫,他急得满头热汗,又往窗口奔去,那窗原本敞开的窗户居然在他将头探出去之前,刷地阖上了,一如那房门,如何都打不开。

心知自己已然被困死在了这房间内了,梁景文不愿出声呼救,生怕酆如归将他的秘密揭露了出去,他只能颓然地靠在墙上,思索着对策。

酆如归怔在原地,全然没有意识到梁景文已从他的钳制中逃脱了,他的双足直如分别被一枚七寸长钉钉死于地面似的,半点动弹不得。

他犹豫须臾,到底还是望住了姜无岐,等待姜无岐发难,他面上一片淡然,脑中好似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又好似甚么都不及去想。

姜无岐却是不曾理会梁景文的求救,甚至出手将梁景文的出路封死了,他仅仅瞥了梁景文一眼,便行至酆如归身侧,握了握他的手,疑惑道:“你那瘾并未发作便好,只是你现下很冷么?你的手在打颤。”

入眼的姜无岐眉眼间俱是关切,入耳的姜无岐的声音一如春风拂面般柔软。

酆如归紧绷的神经登时舒展了开去,一副身体不由自主地跌进了姜无岐怀中。

姜无岐猝不及防,快手将酆如归抱了满怀,后又附到酆如归耳侧柔声问道:“可是出了甚么事?”

“无事。”酆如归将脸埋在姜无岐的右肩上,恳求道,“让我抱一会儿罢,姜无岐。”

好似怕姜无岐拒绝,他抬手抵住了姜无岐的唇缝,含着些微哭腔道:“姜无岐,我很冷。”

酆如归言语间浸透了卑微,宛若抱着他是一件极为尊荣,尊荣到遥不可及之事。

酆如归不愿他出声,他便如酆如归所愿,沉默不语,任凭其拥着他。

姜无岐琢磨不透酆如归的心思,但为了安慰酆如归,便用手拍着酆如归的背脊。

酆如归的体温较常人要低上一些,姜无岐因阳气足则较常人要高上一些,酆如归直觉得自己拥着一团火焰,温暖且令人沉醉,实在不舍放手,但梁景文身在不远处,酒窖里藏有何物尚且不知,活物与那女鬼下落不明,断不是赖在姜无岐怀中的良机。

他重重地阖了下眼,同时推开了姜无岐,他与姜无岐的拥抱从头到尾不过持续了短短的几个弹指便结束了。

姜无岐被酆如归推开后,伸手整理好酆如归的衣襟,才思忖着道,“你那瘾既是不曾发作,你如此行事,莫非这梁景文有古怪?”

由姜无岐的言下之意来看,姜无岐竟不信他不会吸食梁景文的血液,姜无岐只是信他不会无端吸食梁景文的血液罢了,倘若他那瘾发作,他吸食梁景文的血液便是理所因当了?

酆如归不知该感谢姜无岐的谅解,亦或是该憎恨姜无岐将他当作喜吸食血液的恶鬼来看待。

他心中一团乱麻,喉咙亦好似被一把砂砾磨砺着,疼得厉害,末了,他将姜无岐从上到下逡巡了一番,冷声道:“梁景文床榻之下有一密室,他道乃是一处酒窖,我却是不信,我适才是为了令他打开密室才那样做的。”

前一刻,酆如归还恳求他让其抱一会儿,何以一转眼,酆如归却对他变了脸色,宛若他陡然间变作了一个惹人生厌的生人。

但酆如归却又开口解释其行为动机,就这近一月的相处来看,酆如归并不愿意多费口舌令旁人理解他。

姜无岐满心困惑,方要发问,那酆如归已到了梁景文面前。

梁景文猝然见得酆如归一副惑人的容貌,惊得从窗前疾奔到姜无岐身后,右指揪住了姜无岐的一点衣袂,连声哀求道:“道长救我,救救我……他……”

他指着酆如归道:“他方才当真是要杀我!我不知道长与他有何干系,但他分明是男子,却做女子打扮,显然是以这副皮囊来迷惑世人的,道长你可勿要受他迷惑,以免坏了一身的修为。”

他方才瞧见酆如归对着姜无岐投怀送抱,便以此来借题发挥,许他侥幸能挑拨了两人间的关系。

酆如归闻言,一个字都不反驳,他含着笑,一步步地向着姜无岐走去,一身红衣随着他的动作稍稍晃动着,最是那段束着墨色系带的腰身,在烛光下,仿若一用力便能折了去。

待行至姜无岐面前,他全不顾忌姜无岐,抬手便抓住了梁景文的手臂,将他往开启密室的那出凸起拽去。

姜无岐并不阻止,只是望着酆如归道:“酆如归,贫道信你。”

信我?信甚么?

酆如归欲要问个仔细,而今却不得暇,但即便如此,单单这七个字便使得他整个人舒缓了开来。

他略略用尾指蹭了蹭姜无岐的手背,便连拖带拽地将梁景文强行押到了那处凸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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