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一镜到底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3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两个人都憋久了,出来得比较快,沈槐转过身,手一撑,坐到洗手台上,两只手随意地把内裤褪下来,丢到一边,指了指淋浴间:“拿花洒过来帮我冲,再拿张浴巾来盖我的腿。”

任垠予也把挂在脚踝上的裤子脱了,上身只穿了背心,照吩咐避开石膏帮沈槐冲干净身上,再擦干水,这才有些眼巴巴地去看对方的眼睛。

沈槐勾着手在摸背上被咬破的地方,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睨了他一眼。

然后沈槐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几度。

“你以前喜欢袁喊的时候,有没有想着他打过?”

第五十九章

任垠予正在沈槐旁边拧毛巾,听到这话愣了愣。

“你怎么会这么问?”

沈槐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暴露了他太多的心思,有些尴尬地抓了一把shi发。

“没什么,就像我以前也会性幻想斯嘉丽一样,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沈槐没有再看任垠予,从洗手台上跳下来,往里屋走,似乎从来没有问过那样一个充满妒意的问题,只把这当做男人之间会交流的玩笑话一样。

但你刚刚还在s,he在了我的手里。

任垠予有些不爽地想。

“认识你之前,我的性幻想对象只有几个面目模糊的女演员……我喜欢袁喊,真的只是一种过分热忱的崇拜而已。”

沈槐步子变慢了,含糊地嗯了一声,而后似乎是想了想,才扭回头来,有些好奇任垠予是什么表情似的,偷看了他一眼。

任垠予穿好自己的衣裤,捡起沈槐扔在地上的内裤,自然地打开水龙头帮他洗。

“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任垠予有些艰难地,把话从嗓子眼里抠出来一样地吐字,“我有几次想过,你跟袁喊在一起是什么样子。”

沈槐转过身,靠在门边。

“你怎么脑补的?”

任垠予手上的动作不疾不徐,但心里已经乱套了,这半个多月里沈槐从来没有主动跟他交流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他不能眼睁睁放走这个突破口,他必须诚实一些,因为这是沈槐想要看到的。

他飞快消化着身体里跑过的数种情绪,然后又在一瞬间里决定某些情绪是可以保留的,他抬起头来看向沈槐,就是一张略微有些愧色的,但又带着嫉恨的脸。

“会想,袁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在床上的时候。”

沈槐抱臂看着他,良久,牵唇笑了笑。

“什么感觉?”他有些恶意地问。

任垠予搓揉着手上那条白色的平角裤,手指在泡沫和布料间缠绕,沈槐也注意到了,眼神落在上面,而后又像是感到羞耻,移开来,然后沈槐听见任垠予说:“想着那些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嫉妒你,还是嫉妒袁喊。”

任垠予感觉一直如鲠在喉的东西终于落地了。

原来是嫉妒。

原来是嫉妒啊。

他曾经在跟沈槐缠绵的时候想起过袁喊,这件事困扰了他很久,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开始从另外的角度看待他和沈槐的关系。他带着好奇,幻想袁喊和沈槐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的光景,但这种幻想让他难受,不仅仅是他有种同时背叛了这两个人的感觉,也因为别的什么,但他当时没有意识到。可眼下,这番被他筛选出来的解释,他认为能够撩拨到沈槐的解释,竟然不是无中生有,竟然也给了他自己解释。

原来我是嫉妒袁喊,他也曾经见过你这样无设防的,最私密的一面。

而沈槐的心乱了,哪怕沈槐知道,任垠予这次来,就是来乱他的心的,他一早提防着,毕竟这个人曾经把他骗的团团转,让他心花怒放又如坠冰窖。

而且这个人最擅长不就是把人弄得心痒难耐吗?

沈槐也不想去辨别任垠予的话有几分真意,他生自己的气,也生过去的气,便想讨要回来。

“那你让我上一次,就知道你到底该嫉妒谁了。”沈槐耸肩,“毕竟袁喊试过的你还没试过,不是么?”

又把问题拐回原点了。

任垠予拧干内裤,没找到衣架,他就拿着沈槐的shi内裤往外走。

“你当我以前是脑残粉,没问题,但现在我又没有在学他,怎么,你只能他喜欢吗?我还不能喜欢了?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任垠予走过沈槐身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还微微撅着:“我带了衣架来,就在我那屋晾,干了我给你拿过来。”

沈槐一时间不知道反驳什么,就被任垠予贴墙边溜了,空调的凉风拂过来,沈槐觉得胯下一阵凉,忿忿地伸手捂住。

c,ao。

沈槐虽然还瘸着条腿,却是过了个久旱逢甘露的除夕夜,自然食髓知味起来,第二天看任垠予的眼神都带倒刺,任垠予发现后,会甜甜冲他一笑,沈槐就莫名想要伸手捂裆。

沈槐觉得不能这样,才了一管就没脾气了,于是好好想了想,给自己开脱,这就是正常的饿久了,想吃顿饱饭而已。但这异地他乡,周围尽是黑皮肤的,他也不好那口,最后只能憋着,抽纸用的速度极快,而且每次都是想着任垠予,最后为了图方便,干脆把任垠予的电影找出来,屏幕上年轻影帝无声落泪,满目凄仓,沈槐却觉得那红眼眶勾人得不行,咬着牙抖手腕。

沈槐从小到大没这么憋屈过,想把任垠予赶走,但无论是冷战还是发怒,这人都摆狗皮膏药的架势,不动分毫,成天在眼前晃,沈槐还要忍住不吃,终于……口腔溃疡了。

这天沈槐捂着嘴,在办公室里给自己喂粥,当地人喜食辣,做什么都放辣椒,程佩好不容易买来绿豆给沈槐煮粥,但沈槐又嫌嘴巴淡,只想赶紧结束工作,回国先来顿火锅。

“我煮了罗宋汤,你尝尝这个,不辣,但是开胃。”

一个餐盒放到面前,沈槐抬起头,看见任垠予。任影帝来到这儿发现不用再乔装出门后就完全不顾形象了,此刻他穿着紧身背心和短裤,戴着墨镜,要不是头发不能轻易剪,他还想去剃个圆寸,沈槐最喜欢的白皙肤色已经被晒成了小麦,被贴身衣料勾勒出肌r_ou_线条。

任垠予的身高沈槐本来就不满意,现在晒黑了,也不穿藏r_ou_的衣服,明晃晃地袒露着肌r_ou_和雄性荷尔蒙,沈槐看了就倒胃口。

回国后不仅要先来顿火锅,还得再来个美人才行。

“放那吧。”沈槐冷淡应了,继续喝自己的绿豆汤。

任垠予眼睛多毒,沈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祖宗哪里不满意了,他没打算走,而是自己搬了个凳子在沈槐旁边坐下,热烘烘地朝沈槐靠过去。

“我说我以后不故意讨你喜欢了,所以也没注意打扮,怎么,不喜欢了?”

沈槐看任垠予一眼,稍微有点惊讶。

“干我这行的,外表很重要,就算是男人也要花功夫,但是在这里离工作很远,我就松懈了,前几天跟文娅视频,她气疯了,说我回去之后要拍的那支化妆品广告,得商量违约金的事了。”

任垠予抓了抓脸颊,接着说:“但是我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不用想工作,去街上晃悠也不会被人追堵围观,而且……面对你的时候也不用绷着那根弦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这样,但也敢给你看,反正我回去养一个星期也就白回来了。”

这小子话说的别别扭扭,脸色也分明还是在意。沈槐只好打起ji,ng神把任垠予上上下下看了看,咬着塑料勺子说:“其实也还好,现在化妆品广告不都走国际风格吗,太白还不国际了。”

任垠予眼睛亮亮地看过来,深了几号的肤色更显得他眼白清透,有种莫名的纯真。

“那你也没有很不喜欢?”

任垠予边问边靠过来,他刚从外面进屋,体温在近旁那么明显,手臂上饱满的肌r_ou_碰到沈槐的胳膊,沈槐一时间迷糊了,觉得健气逼人的这款,竟然也很可口的样子。

“得了。”

但再怎么诱人,用掉好几包抽纸的沈槐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他没有忘记两人还是分手状态,一胳膊肘把任垠予捅开。

“别得寸进尺。”

任垠予乖乖坐回去,把餐盒打开往沈槐面前推了推:“嗯,既然得了寸了,我还是慢慢等尺吧。”

沈槐:“……”

第六十章

任垠予从沈槐那儿回到旅馆,时间还早,就现在全身涂了防晒霜和助晒油,只穿了沙滩裤坐电梯到顶楼,再沿着最后一道楼梯到达天台,掏出钥匙打开了天台门。这片天台很宽敞,除了一个圆柱形的水箱,什么也没有。但在不久前,任垠予往着这里放了一把沙滩椅。

任垠予住的这间旅馆,总共有八层,配了电梯,在周边一圈的建筑里算是比较高的。旅馆是一家四口在张罗,一对中年夫妻和一男一女两个青春期的孩子,前几天水压出了问题,店里人手不够,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被父亲吩咐去查看楼顶的水箱,但女孩子好像是刚看了一部跟水箱有关的恐怖片,一个人不敢去,正好看到为了避开烟感,在楼道窗边抽烟的任垠予,就犹犹豫豫地过来问任垠予可不可以陪她声天台一趟。

任垠予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这个女孩子给他送了一个多月的客房服务,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俩说“客房服务”“放门口就好”之外的话。任垠予正觉得探着身子在床边抽烟好麻烦,听说要去天台,就高高兴兴去了,跟那个女孩子熟悉之后,他拿到了天台的钥匙。

刚开始只是因为在天台抽烟方便,顺便也可以俯瞰一圈四周的屋顶。这里的民居天台大多都被利用起来了,种辣椒的棚子,堪堪摆出一块乒乓球桌的运动场地,一排排五颜六色晾着的t恤短裤。任垠予一边抽烟一边窥视这些居民的生活,觉得有意思,然后有一天他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戴着腕表的皮肤被留出一圈白皮肤来。

他灵光乍现,有了一个想法。

剧本中为了体现人物的成长或者变化,往往都是从外貌入手,发型或者服饰的改变,这是最直观也最有效的。如果他要向一个人说,你看,我在改。他必须去刺激那个人的视觉。

这是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这天之后,任垠予给店家多付了一笔钱,租下了天台的个人使用权,每天给自己均匀抹好防晒和助晒油,在这片得天独厚的天台开始了美黑。

沈槐只会觉得他晒黑了,看见他坦诚后的随意和一点可爱的粗犷,而不会去想他为什么没有被晒伤还黑得那么均匀。

任垠予脱掉沙滩裤,袒着鸟躺在沙滩椅上,胳膊枕在脑后,为了把手臂内侧也晒均匀,然后在热阳下昏昏欲睡。

他是志在必得的。

沈槐开始陆续收到林修发过来的传真,一些归还沈氏股份和职务让渡的文件,沈槐给他打过电话去,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对之前持续了大半年的纷争都有默契,没有再过多讨论。

沈槐曾经觉得这是场林远搞出来的闹剧,但因为妒忌而生的战争,历史上也并不是多少见,闹剧最终变成悲剧,也总是有迹可循。

纵火事件因为发生在两国的重要合作项目上,沈槐找到李名,推波助澜,引起了外交部门的注意,有了更好的监督之后,项目之后进行得很顺利,沈槐还想督促对纵火案的追查和追责,但毕竟那些工人背后是政要势力,最后只是抓了几个带头的工人而已。

林修在电话里劝沈槐,早点做完项目早点回国,沈珂也天天打电话来催他,担心他留在这里也出什么意外。

沈槐心里憋屈,但也别无他法,这儿不是他的地盘,也许等回国后反而有能力促成一些事情,他拿回沈氏了,会比之前更有办法。

但事情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四月,任垠予中途回国拍了那支化妆品广告,倒真像沈槐所说,他的新形象挺受欢迎,霸占了两天热搜。等他又跑回来找沈槐,沈槐这边工作的前期建设也终于竣工,可以准备回国了。

“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来回的机票钱够非洲小朋友喝多少碗罗宋汤了?”沈槐一见任垠予就满脸不耐烦,“我下周就回国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任垠予一把抱住了,还勒着他的腰把人往上拖托了托,沈槐双脚离地,无奈只能伸手撑住任垠予的肩膀,然后觉得手底下的斜方肌比印象中更坚硬了。

再看任垠予,咧嘴笑得极其灿烂,趋近于古铜的肤色更显得他那口牙白得过分。

卧槽。

沈槐暗道不好。

“我想你了啊,一周太长了,我等不及,非洲小朋友得喝罗宋汤,我也得见你啊。”

沈槐扯了下嘴角,顶着这张黑皮还撒娇,也不嫌恶心。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这个黑皮家伙按住后脑勺,招呼都不打得堵住了嘴。

此刻是在沈槐办公室门口,楼下和走廊里都还有人,沈槐作风再孟浪,也不会在办公场合这么离谱,一把抓住任垠予的耳朵,把任垠予的脑袋从自己嘴上扯开,临别了这不要脸的还狗一样叼着他的嘴唇,扯长了一截才松口。

沈槐第一次觉得羞愤。不仅因为是光天化日,办公场合,还有任垠予外形带来的巨大反差,怎么说,就是,任垠予不像以前那个被他调戏就脸红的美人了,哪怕神情气质并没有什么变化,但现在的任垠予也太……

太攻了妈的。

沈槐觉得自己叫他妈不出“小予”。

……当然他也没准备叫。

任垠予受着沈槐又扇了他脑袋一记,还是笑盈盈的,只不过现在他笑盈盈的模样不甜了,反而有种嬉皮笑脸的感觉,沈槐睨着他的脸,心想,这他妈脸红都看不出来吧。

“我问过程佩,你这周不忙,我租了一辆车,我们趁最后这周时间到周边玩一玩,怎么样?”任垠予兴致勃勃的。

沈槐皱眉:“我这儿有两辆你租什么?”

“我租的车不一样啊,你答应了吗?”

沈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点抓错了:“答应什么,滚。”

这声“滚”轻飘飘的,任垠予腻腻地凑上来,发现沈槐现在瞪他的眼神没有以前严厉了,是很防备的样子,任垠予联想到自己的外形,想得到是沈槐男性自尊受刺激,不由觉得好笑又可爱,变本加厉地用自己有力的手臂去勒他的腰。

“好,我滚下去等你下班。”

沈槐是老板,今天也没什么工作了,下班当然是随时可行,但他还是拖到了办公区和厂区的人都走光了才离开,一出大门,就看到一辆涂着斑驳涂鸦的旧房车堵在大门口,他刚站定,心想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停车,任垠予就打开门蹦下来了。

这个穿着工装裤,工字背心,古铜皮肤的男人,还发出了仿佛上个世纪才有的一串形容“惊喜”的拟声词:

“噔噔噔噔~”

沈槐眼角一抽。

他后悔把娱乐公司送给姚奕了,如果任垠予还是他公司的艺人,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个人变得这么an,这么土。

这么攻。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单十二点前能写完就二更写不完就明天更啦

第六十一章

房车很旧了,跑起来似乎也不大灵光,但追求意趣,总不能开沈槐那辆商务轿车。

任垠予当天晚上就跑去沈槐的房间,没干别的,就是撒娇。

沈槐如今根本受不了这只黑皮狗撒娇,没两分钟就挺不住了,被任垠予连抱带人一起推上了那辆房车,任垠予不给他反应时间,连夜上路,沿着中方承建的沥青公路,伴着星子,把完全不在状态的沈槐带上了旅途。

从总统府,大教堂,到火山口形成的湖泊群,刚开始还觉得新奇,但多去了几处,沈槐就没耐心了。这个国家很小,各地之间的风土人情,食物口味,都没有什么迥异的地方,沈槐的以往的度假旅行都是被最发达的旅游业周到服务的,而这些天他都是被闷在一个铁皮箱子里,受不了去住了一宿酒店,却在上厕所的时候跟脚边窜出的壁虎打了个照面,当天晚上就把任垠予从房间里踢出去了。

任垠予也是临时起意,他做演员那么多年,无论是工作行程还是私下里的行程,也是有人安排打理的,这个地方又连查旅游攻略都无门可入,沈槐不耐烦,他也哄不好,只能改变路线,不走那些零碎攻略拼凑起来的计划图了,开着这辆叮呤哐啷的房车驶进了漫无目的海岸线,穿过可可林,高原,和荒僻的村庄。

不去那些开发得乱七八糟的旅游项目,听着语言不通的电台音乐,行驶在被烤得发烫的沥青路上,沈槐才终于有了好脸色了,他确实还没试过这样西部电影一样的旅途。

“油表好像亮灯了,你帮我看看,这个表盘看不清。”

任垠予在开车,收音机里,西班牙语歌手在唱一首特别缠绵的歌,沈槐只听懂了“嘴唇”这个词,这辆房车旧是旧,但哪儿都宽敞,驾驶室也宽敞,沈槐把座椅往后一推,就能像电影里那些邋遢的中产,把脚翘在窗边。

他懒洋洋地够过去看任垠予的油表盘。

“让你租这种老爷车,比我家老爷子年纪还大……”

他皱着眉,也看不清油量报警灯有没有亮,正抱怨,额头上就被任垠予响亮地“啵”了一声。

“没关系,待会儿看到加油站就停下来加油吧,估计也不够了。”任垠予偷亲完,若无其事地说。

沈槐没什么反应地坐回去,任垠予拉他出来旅游,还他妈房车自驾,成天就两个人待在一处密闭空间里,目的昭然若揭,老实说,在沈槐这种情场老手眼里,这种企图都太小儿科了,当初他泡任垠予,带人去的第一个地方是什么,文人故居,任垠予真是一点格调都没有,像个简单直接的愣头青。

沈槐看一眼愣头青戴着墨镜,英俊逼人的侧脸。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这条长长的沥青路两旁是静谧的绿植,热带地区的植物总长得茂密油绿,热情洋溢,天空一片轻薄的西柚色,实在养眼,夕光都照在任垠予的墨镜上,甚至在他健康光泽的皮肤上反出蜜色来,沈槐不由挪不开眼,一盯就盯了半刻钟。

“你再这么看我,我没法开车了。”

任垠予又不是木头,木头也要给盯出个洞来了,何况他已经暗自亢奋了好几天,旅途过半,之后的路就要往回赶了,最后几天把握不了的话,回了国,又是沈槐的地盘,到时候沈槐就是条入水的鱼,畅游自在,滑不留手,他就难抓稳了。

任垠予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立刻感觉到沈槐的视线落在了上面,他暗自高兴,甚至有些得意,他现在是沈槐最不喜欢的样子,但在这个车厢里,在这片陌生的炙热的土地上,他是离沈槐最近的人。

沈槐转过脸,看了一阵窗外倒退的风景,终于忍不住:

“怎么就没法开车了。”

任垠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歪,现在年轻人都知道开车这个词在网络上有别的意思,但沈槐知不知道呢?

这么想着,任垠予看了一眼沈槐,对方面色并无波澜,他有些想笑,如果沈槐知道他的第一反应,是揣测沈槐对年轻人的网络用语是否敏感,才三十多的沈槐会不会生气?

“嗯,是可以继续开车。”

任垠予看不到的那一面,沈槐的嘴角翘了翘。

任垠予看了看路边,把车开下了路面,开到了旁边的植被里。叫不出名字的一人高的草jg,和被城市滥用形象的龟背叶拍打着车窗,天边的夕阳终于沉落,星子显现,而沈槐对任垠予把车开进灌木丛里的行为,不发一语。

任垠予终于找到了一处植物长得不那么拥挤的空地,熄了火。

周遭猛然静了,只听得到虫声。

任垠予的手指从车钥匙上落下来,朝沈槐伸过去,轻轻抓住沈槐的指尖。任垠予提醒自己要鲁莽一点,这样才像是一个不再ji,ng雕细琢的演员,才能让沈槐感受到他的诚挚,因为冲动的人才可信,有时候也可爱。

但一碰到沈槐的皮肤,那已经有些热的指尖,任垠予但竟然拘谨了,他闭了闭眼,猛地一把抓住沈槐的手,很用力,几乎是攥了,他在暗自聚神,把眼睛里的火烧起来。

赤道上一片灌木丛,刚刚入夜的风中还残存热意,一辆90风格的美式房车,一个古铜皮肤的英俊男人,他的眼白清亮,瞳仁却泛着红光,爱意浓烈而直接,一切都为野合而生。

这要在电影里,下一刻沈槐就该翻身跨在他身上,喘息着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但是没有——

“你熄火干什么,空调不开想热死我?”沈槐拧着眉转过头来。

任垠予铆足了的劲儿一下子泄了一半,只好再去点火,但霉头一触就停不下来了,车点不着了。

沈槐皱眉盯着任垠予打了十分钟的火,车厢里渐渐热了起来,任垠予越急越慌,发动机越发纹丝不动,他调整好的气息全乱了,沈槐瞪着他,看他抿着嘴唇着急,不安眨动的睫毛下面,又是那种熟悉的怯意。

一条人高马大的黑皮狗,怎么还看出点以前的我见犹怜来了?

“行了,歇一会儿,机器出毛病有时候也是一时的,等会儿再试指不定就好了。”

第13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