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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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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到底作者:约耳

第14节

任垠予讪讪停下,内疚地看过来:“但是没有空调……”

沈槐看了看车窗外,肥厚的龟背叶轻轻摇着,是有风的。

“入夜了外面要凉快点,先去车顶坐会儿吧。”

沈槐打开车门,确实有那么点儿可怜的凉意,他下了车,任垠予也跟着下来了,想了想又返回车厢从冰箱里拿冰啤酒,只剩两罐了,他便只拿了一罐。

等任垠予从车尾的梯子爬上了车顶,沈槐已经盘腿坐在那了,正微微仰着头看星空,今天可能是正月,月亮又大又圆,光线好,让他的侧脸很清晰,英俊好看。

他们是短途旅行,用来载货的车顶空着,倒正好方便两个人坐下,任垠予把啤酒递给沈槐,沈槐接过去也没说什么,他只好自己补一句:“我还要开车,我就不喝了。”

沈槐不以为意:“一路上车都见不到,又不是在城里。”

“不行,我载着你呢。”

沈槐撇撇嘴,手法有些炫耀地开了啤酒,噗呲的漏气声很诱人,任垠予便知道,自己的话沈槐很受用。

“把车开进这草丛里,要是车真点不着了,想跟过路车求援都麻烦。”沈槐一边喝酒一边数落。

“没关系,你在车上休息,我去路边拦车就行。”

沈槐斜一眼任垠予,仍旧是受用的。

“我查了地图,三十多公里外有村镇,天亮以后车应该会多起来。”

“嗯。”

“启动不了可能跟电池有关系,我以前演过一个戏,里面有个桥段是修车用电池,那个编剧真的会修,教过我,也许能用上。”

“嗯。”

“冰箱里还有一罐,你喝完我给你拿。”

“嗯。”

任垠予有点失落,没无缝衔接地继续说话,怕显得聒噪,眼下浪漫气氛全泡汤了,空气闷热,沈槐眼看要喝完一罐啤酒了,但冰箱里只剩一罐,其他都是常温水,如果仍旧没办法启动车或者得到援助,这个晚上会非常难熬。

一心为了气氛,租了台老车,还拐下了公路,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任垠予懊恼地抠着裤子的缝边。

情绪一低落,心情一慌张,有些不该这时候问的话,就问出了口,“回国以后……你还会见我吗?”

沈槐咽下了最后一口啤酒。

风从两人中间穿过,远处的金巴花林子里传来动物的叫声。

沈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还没想好。

“你车没开好。”他卑鄙地绕开了重点,绕回了最初的那个轻佻的问题,“还想不想继续开?”

任垠予愣了愣,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沈槐把空啤酒罐捏皱,冲他勾了勾手指。

任垠予像被按了开关一样扑上去。

第六十二章

夜风里那一点点缥缈的凉意,碰到皮肤变立刻像热铁上的水汽一样消失无踪,沈槐微垂着眼睛,任垠予的脸离他很近,这样的沈槐让任垠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里是野外,是赤道,除了一群在草丛里悉悉索索的虫子,没有人在看他们,沈槐却一直没有和任垠予对视。

两人的目光互相地,凌乱地瞟着对方的动作和某片袒露的皮肤。任垠予一边脱衣服一边把下巴压在沈槐的肩窝里,亲他的脖子和耳朵,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垫在车顶上,沈槐很干脆地脱掉上衣躺了下去。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又叫了一声,沈槐扭头朝远处的林子看了一眼,再扭回来的时候,眼神这才跟任垠予对上。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怔愣,任垠予看着沈槐的眼睛,发现了那里面有一种他几乎未曾见过的,羞赧和迟疑。

任垠予觉得心跳加快,他俯下身,从额头开始,吻到沈槐的眉峰,眼皮,脸颊,带着安慰和温存,让这场野合开始得不要那么躁动,虽然他的胯下已经胀得发疼了。

“什么都不要想,就现在,就这个晚上,我们的车坏了,我们走不了,我们还没有空调只能待在车顶,所以我们……”

“够了。”沈槐伸手按住任垠予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嘴唇,“我就是太久没开荤了,要不要这么敏感。”而后像是要为那一秒的羞涩找补,沈槐变本加厉地咬任垠予的舌头,任垠予被他咬得想笑,觉得沈槐可爱极了,可爱得他心跳失速,想修好车把他带进丛林深处,再也不回来。

但下一刻他又想起他们俩之间那些缱绻的爱恨,他不能逃避现实,他追到这里来,终于抱住了沈槐,可不是为了把沈槐拐进丛林里,他会和他回到他们的故乡,回到他们的房子里,再这样抱在一起。

任垠予为这一切想法而激动,吻得更加炙热。

沈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任垠予压在他身上,还把他不停地,像兜一裙子满当当的果子那样把他往怀里揽,急切又伶仃地,明明在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正经事,却还真有一种少女式的可怜。

沈槐便忍着不适,好几次尾椎被坚硬的车顶抵疼,终于忍到了前戏结束,任垠予扶着yjg艰难地进来了一小截。

实在是太久没做,又缺乏润滑,沈槐一时间疼得抓狂,一巴掌推到任垠予脸上。

“出去。”他颤巍巍的声音让任垠予心神一荡,而后拔高音量:“给老子出去!”

他声音太大,远处有鸟惊得从树梢飞起来。

任垠予不干,嘴里哄着,按着沈槐的腰,彻底进去了。

他忤逆了沈槐,还把他弄疼了,但他已经不能辨别这是为了看起来“莽撞”,还是他真的无法忍耐,甚至看见沈槐因为疼痛紧皱的眉间,而涌起了一阵满足。

沈槐还会因为他疼,这个认知几乎接近他的梦想了,他慢慢动起腰,一点点磨软了沈槐,身下的人终于舒展眉头,露出一点享受的神态来。

沈槐太好看了,尤其是沉沦欲望的时候,他仿佛是生来就该享受人生的人,眉目倨傲,肌肤细腻,嘴唇哪怕是在缺水干裂的状态下也有着ji,ng致的弧度,他的头发软软地搭在眉峰,额骨和头颅曲线那么流畅,连眼周漫开的红晕有种傲慢的娇嗔,他朝任垠予看过来,不是那些花花公子肾亏虚浮的眸光,他此刻正被干着,却并不让人觉得软弱或者肮脏,他的眼睛直直看进任垠予的眼睛里,是一种混杂着怜惜和索取的态度,让人一眼便知他身份金贵灵魂也同样金贵。任垠予被那样一看,就兴奋得要疯了。

他想被这个人用这种怜惜和索取的眼睛看一辈子。

大约是任垠予的目光太痴缠,沈槐面上残留的痛色也消失了。

“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沈槐向上伸手,用拇指按着任垠予的喉结揉弄,话说得严厉,动作和气息却都是完完全全的宠溺,“要不是车顶太高,还得踹你下去。”

任垠予紧紧盯着沈槐:“那么快就心疼我了?”

沈槐没接话,偏过头去,回避重点回避得十分坦然,他无论陷入何种情势,都永远让别人奈何不了。

“没关系,你现在只是可怜我,赏我一炮,以后我随时待命,有一就有二,你赏我赏够了,就不可怜我了,就会重新爱我了。”

不知道是情热还是这番话的缘故,沈槐的脸更红了些,蔓延到了耳廓,他扭回头,不大满意地看着任垠予,批评道:

“你是出了国没有偶像包袱了,说粗话很过瘾?”

任垠予嘴角弯了弯,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坏笑,沈槐在任垠予的一些电影里见过,他演反派或者军痞的时候。

但似乎又不大一样,这个坏笑里有一点犹豫。

“我不照顾你的感受了,你不喜欢了?”

任垠予没有停下胯下的动作,还尽职尽责地旋转角度抽cha,这让他的话听起来像某种挑逗。

沈槐看了他一阵,总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但实在是被cha得太舒服了,便忽略了任垠予的那一点犹豫神色。他完全地放松身体,把腿张得更开,将身下硬邦邦的车顶想象成五星酒店的水床垫,没有浪,他就自己动,任垠予已经是一把好手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轻重缓急,他在取悦自己这方面有十几年的经验,不是任垠予这个刚跟男人干过半年的愣头青能比的,任垠予想讨好他,他也想讨好自己,c,ao这件事,他从来不在意屈尊降贵。

“先别进那么深,在门口探探……对,嗯……就是那儿,顶一顶,唔……”

沈槐眉头微微皱起,轻咬下唇,是舒服的模样。任垠予心里满溢爱意,低头吻他的眉心,自己腰腹绷紧,就算想不管不顾地一通猛cha,也还是控制着,按沈槐的指挥去弄他,看他被自己弄得又软又浪,就满足得不行,满足得想咬他一口。

“要我摸摸吗?流出来好多了。”任垠予低头看沈槐硬硬抵着自己小腹的yjg,那种y靡的红色竟然让他有种莫名的食欲,又吞了一口口水。

“不用碰。”沈槐突然伸手抱住任垠予的脖子,把上身吊起来,任垠予为了支撑重量,连忙双手撑住车顶,在车顶上形成坚固的跪姿,而完全沉迷其中的沈槐双腿交叉在他绷紧的后腰,上半身吊在他身上,只有腰与车顶接触,那块被磨疼的尾椎持续地在任垠予铺在那的衣服厮磨在一块。

任垠予几乎要嘶出气音,沈槐太我行我素了,用这个树袋熊一样的姿势抱着他,从下面把自己往他的yjg上送,紧紧勾住他的腰,用yjg磨他的腹部,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深深地喘,他跪在那,在这种贪婪又放纵的合中愣了一会儿,被沈槐在肩膀上咬了一口才回过神。

灌木丛里的空气shi热,皮肤因为汗水黏腻,沈槐干裂的嘴唇也被两人接吻的口水浸润得柔软。

“能看到星星。”

沈槐在任垠予耳边呢喃了一句,夹在在他放肆的呻吟中。

任垠予知道自己的背后是一片城市难见的星空,他很高兴沈槐能一边享受享受着性爱,一边还能看星星。

然后任垠予被推开了,沈槐从车顶翻身起来,跨到任垠予腰上,抓了一把遮挡视线的散落的额发,按着任垠予的腰好不迟滞地坐下去,最后朝任垠予露出一个近乎慷慨的灿烂笑容。

“让你也看看。”

可任垠予什么也看不见了,在宇宙中奔跑折s,he的光,无数正在诞生正在爆炸的星球,由难以计量的时间组成的长河。

他看不见星空。

只看得见朝他笑着的沈槐。

第六十三章

沈槐是怎么也不会想得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三十多度的户外,就穿条内裤,旁边是纠缠成一堆的沾着不明液体的衣服,然后手里捏着一罐已经没什么冷气的冰啤酒。

任垠予之前去车里把干净衣裤拿上来给他换,他套上内裤就不想再穿了,敞着两条腿,双手往后撑在车顶上,装作抬头看星星,他这么多年的礼仪教养,实在说不出口:“就穿裤衩挺好的。”

好在任垠予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抿着嘴给他递罐啤酒,也跟他一起只穿裤衩,真正像两个用破房车旅游的嬉皮士,坐在繁茂的灌木丛中,一边喝酒一边点两根烟夹在手指间,不全用来吸,主要用来驱蚊。

任垠予也坐下来后,沈槐喝了口酒,自然地递过去,贴心的影帝虽然对间接接吻很感兴趣,但还是按捺住了,沈槐就挺不耐烦地:“冰箱里就剩这一罐了对吧,你拿的那瓶矿泉水在车里蒸那么半天,还能喝?”

任垠予恬不知耻地:“你是在夸我时间长吗?”

“啧。”沈槐完全不屑,“第二次是你先she的,快拿着,我手酸了。”

任垠予脸微微红了,把冰啤接过来,凑到嘴边抿,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你故意夹我。”

这对话多少也让沈槐有点不自在,他伸手薅了一把任垠予的脑袋,后者笑着抓住他的手,又亲了亲才放开。

然后两个人就换着小口地喝啤酒,这珍贵的清凉很快见底,他们在车顶又待了一会,烟抽完了,沈槐耐不住蚊子,钻回车里挠蚊子包,任垠予跪在旁边给他抹药,再次试着启动车,仍旧无用。沈槐没受过这种罪,身上又痒又热,前半夜再爽也于事无补,现在看着任垠予就想把这黑皮狗的狗头锤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沈槐在啾啾的鸟鸣中醒过来。要说这是辆破车吧,百叶窗折了两片,好像任垠予拿急救箱里的医用胶带贴起来了,但医用胶带不牢靠,豁口翘着,漏了一束光进来,就是这束光把沈槐照醒的。然后沈槐听到了外面的人声,任垠予一边讲英文一边用软件里的西班牙语磕磕绊绊地翻译,跟他对话的人c,ao着一口听不懂的方言,看来是找到救援了。

他们的旅程要结束了。

沈槐没有起身,就躺在那,望着那翘起来的两片百叶窗,突然有些失落。

回到城里以后任垠予把沈槐载到工厂门口,准备去退房车。两个人关系已经突飞猛进,回来的一路上又打过两炮,分开一小会儿任垠予都受不了,沈槐正准备下车,又被他抓回来亲了亲。

沈槐一直没表示什么,这样亲昵的举动也默认,任垠予特别黏糊地捧他的脸的时候,他也会在心里纠结一秒,以前他最浪的时候都没这么跟人玩过暧昧,结果最上心的一个反而被他吊着。

但任垠予给他的感觉还是不对,虽然他不知道对的感觉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任垠予也在用他的贪恋吊着他。

沈槐推门下车,一抬头看到工厂门口停了辆当地警车,他默了一瞬,回身撑住门框,跟任垠予说话,这个动作正好能挡住任垠予的视线。

“你退完车顺便去中国餐厅打包几个菜回来。”

任垠予得了吩咐,高高兴兴地点头,沈槐把车门关上,看着他开着那辆也算是承载回忆的房车屁颠颠走了,抬腿走进工厂。

任垠予带着外卖回来后,得到的消息是沈槐被警察带走了,因为非法持枪。

文娅在包间里跟人推杯换盏。

她今年三十多,女儿刚刚上幼儿园,夫妻俩商量了一下,文娅跟任垠予现在出来单干,任垠予是个戏痴,除了演戏其他心思也都花在谈恋爱上了,她基本算是工作室的一把手,收入和前景都比过去在表面堂皇的大公司里做经纪人要好,所以文娅老公辞了工作,在家里全职抚育孩子。

好在虽然压力大,任垠予的工作室还是很快步入正轨了,而且任垠予年轻有实力,上升期目前还没看到头,文娅觉得好好开发任垠予,提前退休都没问题。

现在想想,她怎么能把自己一家三口都堵在这个恋爱脑的男人身上呢!

文娅最近正在给任垠予谈一个中美合作的好坞的商业片,不是带资进组的客串,是正正经经的三番,机会难得竞争极大,她这些天恶补英语本来准备等任垠予回国直接飞美国谈的,结果一旦中方参与,事情就复杂了,还是得把中方先敲定。

饭桌上喝了几杯,还在跟制片方扯些不痛不痒的皮,文娅接到了任垠予的电话,她挂掉电话,想回短信过去说没重要事先搁着,但任垠予紧接着第二个打过来,她觉得恐怕有点着急,就出包厢去接。

结果一接通,那边就没头没尾甩过来一句:“我后天没办法回国了,另外联系一下你的媒体朋友,有没有做国际时事的,我这边有新闻可写,尽快过来。”

文娅眨着眼睛懵了几秒:“哈?不回来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要是顺利月底就要去美国了我没跟你说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那边要是不好办……你就推了吧。”

“你疯了?”

“我会争取尽快解决,所以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就给你所有能用得上的人打电话,我把事情原委整理好发给你,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后,文娅就收到了任垠予发来的东西,一份图文并茂的word,条理清晰重点到位,经过润色和加工完全可以当做新闻稿发布。

这些内容结合当下情势,是绝对有关注度的,但能不能写,敢不敢写,显然还要经过一些必须程序的。

文娅本来看了个开头就想打电话过去骂任垠予找死,太有社会责任感了吗蹚这种浑水,但看到后面,看到了中方项目负责人受到当地警方拘留的时候,她猛然反应过来了,这个人必须是沈槐。

所以劝不住的,往俗了说,别说浑水,前面是刀山火海,文娅都知道劝不住任垠予。

沈槐接受了五六个小时的讯问,中间一口水都没喝过,这边的警察本来就暴力执法严重,在路上堵下外国人敲诈的事也不少见,何况这事儿当时不过问,现在来秋后算账,明显是有打回马枪的意图。

沈槐摸不准这件事该怎么办,当时他是在很多人面前开了枪的,被大众的屋顶虽然事后让人修补过,但众目睽睽,完全推脱不大可能,他只能不断地表示,在没有确凿起诉的时候,他作为外国人,必须等律师,用国籍暗暗施压,还装作听不大懂警察的蹩脚英语。

讯问一直到半夜,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言语威吓,沈槐最后被推搡到挤了不少人的拘留室里,角落里有个脏兮兮的马桶,沈槐从一堆意味不明的目光里走过去,解开裤子。

整个过程他刻意忽视着身体和心里传来的不适,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头。

“沈槐。”

然而任垠予的声音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沈槐叹口气,在角落里提好裤子,从暗处走出来,他看见任垠予抓着铁栏,那张英俊的脸在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显得有些像幻觉。

任垠予焦急担心地看着他,让他的心上滚过一阵酸楚。

沈槐走过去,从栏杆的间隔里握了握任垠予的手。

“早知道就开着那辆车走了。”

任垠予眼圈一下就红了,沈槐心想,这人是不是演戏演得多了,眼圈进化得特别厉害,怎么说红就红呢。

“我会带你走的。”

红眼圈的男人说。

第六十四章

沈槐被拘留的第二天,程佩联系到了驻地使馆,开始了交涉,这看上去是非常积极的一步,但当地警方也找到了大量证人,虽说这些证人都是被定性为参与暴动的前科犯,但也有附近的路人居民愿意做证当天听到了枪声。

事情开始不受控了,沈槐一早便明白,他这个人并不是靶心,不过当地内斗的信号而已,执政党与中方合作想出政绩,有别国势力参与的反对派想要从中阻挠甚至诱发战争。这是个大项目,沈槐当初指望借此翻身,不是没想过风险,虽然做了很多准备,跑了很多关系,但还是发生了纵火和动乱,以至于项目完成他准备回国的档口,还有人想最后点一把火。

警方没有采取遣返,而是起诉了沈槐,两方准备开庭之前,沈槐得到了保释资格,交完钱就可以带人走,任垠予当天去签文件。

任垠予已经三天没见着沈槐了,事情在当地见报以后他就被转移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限制探视,竟然还说是为了嫌犯安全,任垠予真是对嫌犯那两个字火冒三丈,但也只能忍着,凑齐钱交了保释金。

程佩老胡和几个沈槐的员工都来了,还有使馆的人,警察说让他们在警局等,会有人把沈槐带过来。

当天下了很大的雨,警局附近有一座桥被冲垮了,伤了人,附近的许多村民都涌进了警局,混乱吵嚷,任垠予就坐在角落,盯着墙上的挂钟,警察再三保证会在五点前送到,在指针距离五点还差四格的时候,有穿着不同制服的人走了进来,抬头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见到他们这几个中国面孔,便走了过来。

使馆的人立刻上前交谈,任垠予听不懂,他就坐在原地,默默看着,脸上没有表情,但像yshi的墙角,有种让人发冷的感觉。

片刻后使馆的工作人员转身走向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事情有变,取消保释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取消?保释金都交了,跟他们说已经交了保释金了,按时交了啊。”程佩几乎尖叫起来。

“他们查出一些东西来。”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你们这个项目,跟当地官员接触过,他们似乎怀疑有比持枪更严重的……外交问题。”

“胡扯!”老胡骂了一句。

“我会马上回去上报这个情况的,你们放心,事情既然升级了,重视也会升级,你们派个了解详情的跟我一起回使馆吧。”

“行,我跟你去。”程佩连忙说。

“对了,那边那位……”

程佩顺着工作人员的视线望过去,看到还坐在那的任垠予。

“他在国内是公众人物,不要让他掺和进来,要不然就不可控了。”

程佩点点头,又给老胡使了个眼色,就跟着工作人员和那帮制服走了,老胡想喊任垠予一起离开,但任垠予没理他,站起身直接走出了警局,走到了大雨里。

老胡没去追。

雨太大了,他一出去就浑身shi了个彻底,风也很大,雨水被风摔到脸上,很疼。

任垠予想,我明明说了要带他走的。

我必须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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