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娘娘劳累走一趟儿。”
我心里冷笑,脸上不动声色道,“贵妃娘娘客气了,就走这一遭儿也是没什么的。”复又上了轿子,一路直往锦元宫而去。
才进锦元宫正殿,就见那柳才人正跪在地上哭得伤心,林更衣在一边也是不知所措的样子,瑾贵妃俏脸含霜,一声不响的坐着喝茶。
我不由扬声笑道,“贵妃娘娘这里正在包公明审,殡妾还是迟一会子再进来罢。”
瑾贵妃闻声抬头,顿时笑了,指看我道,“明晓得我请你来就为这事儿,偏这张嘴儿鼓
噪得很。”
这边云琴已经扶着我进了屋子里,有宫人赶紧的用帕子掸一掸瑾贵妃手边的座椅,服侍
我坐下。
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我笑问道,“我身边的小茶可有察告贵妃娘娘怎么回事了么
quot;
瑾贵妃点一点头,指着那柳才人道,“这下作的东西,此时竟又狡辩起来,说原是和林
更衣出来玩耍,并不是使唤她来着,却是妹妹你听错了。”
“是么?”我冷冷看过去,那柳才人正偷偷看我,一接触到我寒例的眼光,顿时身子惊
得一抖,忙低下头去。
“我倒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使唤林更衣,我只是听到有人在假山后用呵斥奴才的语气训着
什么人,就连我,不过和小青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也被她这个大贵人连声喝问呢?quot;我的语气淡定,说完端起手边的茶来轻抿一口,笑赞一声,道,“好茶。”
“你好大的胆子,”瑾贵妃听了我的话,顿时睑色一沉,指着柳才人冷声道,“昭仪娘
娘你都敢无礼,看来,是没有冤枉你的了。”
柳才人吓得双泪交流,“殡妾并不晓得就是昭仪娘娘到了的,贵妃娘娘饶命。”
正在这时,有宫人进来回察道,“婕好娘娘到了。”
只听一阵环佩叮当,安婕好扶着小宫女,摇摇摆摆的进来,口里叫着,“殡妾给贵妃娘
娘,昭仪娘娘请安。”
瑾贵妃忙命人扶住,语气关切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还要亲自过来?quot;
安婕好虚软的在椅子上坐下,气喘吁吁的道,“殡妾这些日子身子不好,没想到竟然出
这样的事来,殡妾身为栖霞宫主位,有失职责,怎能不来向贵妃请罪?quot;
她恨恨的看着柳才人,“我身子不好,又想着你们都是大家闺秀里选进来的,规矩礼教上,自然是再不会有错的,万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猖狂,纵然她只是个更衣,但到底也是夭子妃殡,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外……,”说到这里,安婕好猛然察觉自己失言,忙心虚的偷眼看向瑾贵妃。
252原来情意深
瑾贵妃垂着头拨着手指上的护甲,睑上看不出喜和怒,我接过话来,对那柳才人道
“正是呢,如今贵妃娘娘是后宫之主,若说有这样资格的,也得该是贵娘娘轮到你了。”
瑾贵妃这才抬起头来,笑一笑道,“先将她关起来,回头我察告了太后皇上,再做处置
我语气淡然,“太后皇上是最重殡妃德行的,如此品行,传到太后皇上那里去,只怕…
quot;
这句话一落入那柳才人耳内,她顿时刷的白了睑,急急的求向我们,见我和瑾贵妃面若
寒霜,转而又去求安婕好,“好娘娘,殡妾求你帮着说句话罢,若是被太后皇上知道了,殡妾只怕就没命了啊?好娘娘……
安婕好正恼恨她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烦扰事,此时哪里睬她,喝道,“住嘴,
这轻狂的样子,既然有这会子怕的,当初做什么来,竟敢就使唤起皇家殡妃来了
我看不上你,你好大的胆子!quot;
她看一看边上的林更衣,语气稍有和缓,却也是埋怨的,道,“你也是找没用了点儿,
她叫你怎么你就怎么,你进宫前,教导你的姑姑没有告诉你妃殡的本份和规矩吗?竟然这样容易就被人使唤了。”
一边的林更衣被她训得一缩脖子,再不敢吭声,水汪汪的大眼里,泪水盈然,我在边上
淮着可怜,于是向瑾贵妃和安婕好笑道,“这小更衣倒是很有意思,安妹妹如今身子弱,不好多劳神,不如,就叫她搬倒我宫里住着去,贵妃娘娘和安妹妹觉着如何?quot;
安婕好尚未答话,就见瑾贵妃点头笑道,“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只不知道安妹妹怎么想
可怕冷清么?quot;
安婕好忙向我们道,“如此多谢娴姐姐垂怜了,都是殡妾的身子不争气,没精神管束她们,这才惹出这样事来,只要贵妃和昭仪不觉得殡妾懒惰,殡妾唯有谢天谢地的。”
那边林更衣就忙磕下头去,“多谢昭仪娘娘。”
安婕好倒笑了,“哎哟,她这会子倒伶俐起来了,想是知道昭仪宫里的风水比我那里好
的?quot;
我心里一动,脸上却不露一丝,“安妹妹若是这样说,我倒不敢留她了,既然是风水好
我回去备了八人大轿,敲锣打鼓的将妹妹你和贵妃接去,咱姐妹一起住看去。”
瑾贵妃笑得不住,说,小心被她绕了进去
向安婕好道,“你听听,她那嘴可晓人么?你笨嘴拙舌的,可别跟她
大家顿时都笑了,才又说了几句话,就有宫人进来回察,“回娘娘,敬事房的人才来报说,请娘娘上晚妆。”
我和安婕好忙齐声道喜,安婕好笑道,“原本还想叨娘娘一顿晚膳的,不曾想皇上竟不
肯给我们这样的机会,昭仪娘娘,我看咱们还是退了罢,没的赖在这里招人厌。”
瑾贵妃纵然矜持大气,此时也不禁扭捏了起来,红了脸儿慎道,“才说你嘴笨,这会子
倒赖皮起来,偏皇上还跟我说你秉性温良呢。”
安婕好被操了个满睑通红,我看看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拉了拉安婕好的袖子,笑道,
“罢了,快走罢。”
向瑾贵妃福身告了退,我又唤了林晚霞,三人一起慢慢走出来,身后是柳才人凄婉的哀
求哭嚎声,听在我的耳里,竟然觉得快意连连。
才到静延宫门口帘轻声道,“娘娘,
远远就见蒋秀正在门口翘首而盼,一看见轿子,忙迎了过来,隔着轿
皇上到了。”
我的嘴角溢起一缕笑意,轿子直到了流云殿门口,方才落下。
我扶了蒋秀的手缓缓进屋,屋子里已经掌上了灯,外厅里,晚噜已经摆好,就见英宏一
身浅白色锦袍,正脸带微笑,双手负立的站在桌旁等我。
臣妾见过皇上,”我屈身行礼.
他伸手托起,道,“说是你去了锦元宫么?quot;
“是,”有宫人用银盆端过清水来,服侍我洗手净面,我用绸巾拭千净脸上的水,边将
今日发生的事细细说给他。
他皱了眉,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也式轻狂了。”
我掩了他的嘴,“皇上只会子可别恼,臣妾就怕看见皇上不高兴的,”说着,我又一撅
嘴儿,“反正皇上待会儿去了锦元宫,贵妃姐姐自然还要察告您的,到那时,皇上再生气不迟
我如慎似恼的样子,惹得英宏一把搂我在怀里,语气里满是歉意,道,“凝霜,你不高
兴么?quot;
“不是的,”我也敛了神色,软声道,“臣妾知道,皇上是为了臣妾好。”
他摸一摸我的头发,“你不恼联,就最好了。”
我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那里咚咚的心跳声,心里一阵安慰,我再没想到,他竟然肯为我费这样的心?
宫里只见他似在慢慢的冷落我,却又哪里知道,敬事房报说皇上歇在清心殿的那些晚上,事实上在夜深人静之后,他都是来了我这里,而就算是翻了瑾责妃的牌子,他也总是先来看过了我,才过去那边的。
而他如此的一反常态,亦是为了我,那八个新妃殡,他都早已经不记得样子,只是为着规矩,不得不为之,至于翻瑾贵妃的牌子,亦只是不想将众妃,特别是太后的注意力引到我的身上来罢了。
他这样的心意,我是极吃惊的,古往今来,无论是嘟一朝哪一代的君王,有谁会这样待
一个妃子的?
以往,我总觉得他对我只是一时的新鲜而已,纵然宠爱,纵然有几许真心,在见到新人
如玉时,又怎能不将心移了去。
感动,真的感动,在他那晚将打算告诉我时,这样漫夭漫地的感动,如潮水般刹时将我
淹没,“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是我脑子里当时唯一闪现的一句话。
“凝霜,你信不,睑顿时如火烧起来。
在她那里,朕其实并没有……
”他在我耳边细细的说了几句,我的
“宏,”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叹息.
253原来如此
晚上,是蒋秀陪在我身边,待到外面人声静了,蒋秀见我还没有睡,悄声问道,quot;
娘娘,您下面怎么做?quot;
我静默了半晌,反问,“你怎么想的?quot;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她可是有太后撑腰的,又是小公主的母妃,想要扳倒她,
可不容易呢?quot;
我黯然点头,“正是呢?她不比良昭仪,一击不中,必然要反咬咱们,太后是她的亲姑
母,见此也必然会……。”
“那……娘娘您……?quot;
“多难我都会做的,”我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合上眼,却再无睡意,果然如我所料,皇后告诉我,当初良昭仪曾经有意无意的在她面
前提起,在我被禁足之时,我的屋子里被人发觉有男子的声音,而且,她之所以看了那封信深信不疑,是因为在很早之前,她就得知,我有位表兄对我很好。
而这一切,竟然是当初宝哥儿于无意中听到有两个太监在私下里议论的结果,宝哥儿当
即就察告了皇后,因为这样的事实在太给敏感,皇后严命不许声张,在她的母亲宁国夫人进宫探望时,她将此事说给母亲,命家里人暗里探查此事。
可是这样隐秘的事,竟然传进了宫里,又被这样低贱的两个太监知道,她不是不起疑的
,她命人暗中监视这两个太监,却发现,这两个太监竟然颇为鬼祟,她暗暗生疑,一下子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的那场病。
那场病来得没有任何症兆,来势凶猛,任凭太医如何诊治,亦无起色,眼看看已经奄奄一息,宁国夫人进宫探视时,暗生疑惑,将她服用的药带出宫去找名家高人查看,赫然发现,里面有一种极厉害极罕见的毒草。
她又怎能不知道这是谁下的手呢,可是,那个人的背后可是太后啊,她和母亲权衡合计
了半天,终于决定不动声色,只暗里将太医院里送来的药换成宁国夫人带进来的解毒之药,终于,她的身子一天天见好,而当时的瑾贵妃已俨然以皇后自居了。
通过自己中毒这件事,她就知道了自己的身边定是有了瑾贵妃的人,此时见这两个太监
行为鬼祟,她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在除去身边暗患之时,更要给瑾贵妃一个警告。
她让宁国夫人带进砒霜来,自己下在银耳羹里,又假装不在意的样子,赏给了宝哥儿,
宝哥儿才吃了两口,就口鼻流血,倒地而亡.
此事立时惊动了整个皇宫,宁瑞宫里的奴才除了慧哥儿,全都被锁拿关押,果然,不过
一两晚,那两个太监就死在了刑房里.
当时,她也已经认定了,所说我和一位表哥之间有私情之事,只是瑾贵妃想接她的手来
除去我,可万没想到,宁国夫人竟然打探出来,这竟然是真的,我的栩表哥,对我一往情深。
在我荣宠日盛时,她对我的恨意也日愈浓重,她自进宫以来,皇上对她只有敬重,只要客气,原本,她倒有习惯了,可是,可是当她看见英宏对着我的那个眼神时,她的心里立时被深深刺痛,她这才知道,原来,皇帝的眼神,竟也可以如此温柔!
一一却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良昭仪有意无意的告诉她,我的房内似有男子的声音,她在短时间的震惊之后,马上就
想到了关于我和栩表哥之间的事,于是,一个念头,漫慢的,漫慢的,如漫天的野草,终于,满满占据了她整个心头.
在我有身孕,并为止严防死守时,她也没有闲着,纵然我如何戒备,在我的身边,还是被她安插了眼线,我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那个小木子帮我跟家里通信的事,她亦早就知道了二
就在她想着怎么对付我时,祥琳公主适时的将一封信交给她,说是她的小姑,也就是我
的表嫂,至她的新婚夫婿的书桌上发现的,并且从他的贴身书童的口里得知,她的新婚夫婿心中所想,乃是他那位进了宫的表妹!
而他进了宫的表妹,正是我!
这一切,和她之前所查探到的情况全部吻合,看着那封信,她宛如在极困倦的时候,被
人送来了一个枕头,她在找人核对了笔迹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说到这里时,知光凭一封信,
她很坦然的向我承认,那个小木子是被她威逼利诱了的,剪冰亦是。她心
并不能将一个已有身孕的宫妃送命,而她,是绝不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
她的话,一字字一句句,落在我的耳里,无不是阴气森然,我只知道防,可却并不知道
从何防起,更不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个人若是惦记了要算计谁,总是能找道理由和机会的。
皇后幽然长叹,“本宫只是输在,皇上对你太过有心了,本宫万没想到,那几日,你竟然不在宫中,而本宫也忽略了瑾贵妃了,本宫只以为,她和本宫一样嫉恨你,在这件事上,她必然要和本宫合了心的,可万没想到,她竟然当场乱了睑,那时本宫顿时知道,本宫中了她的计了。”
她的面色平淡漠然,仿佛在说着一件极平常的事,里子里一片静簌,听的人早已经被这样血猩残忍的内幕惊到无声。
慧哥儿突然鸣呜的哭出声来,她悲戚的问,“娘娘,怎么宝哥儿竟然是娘娘您毒死的么
?娘娘,您怎么就狠得下这个心来呢?quot;
皇后冷笑一声,咬着牙道,“那个贱人死有余辜,她暗里同锦元宫的人勾勾搭搭,以为
本宫不知道么?哼哼,你以为她怎么就那么巧,偏就被她听到那样的传言来?quot;
慧哥儿白了脸,“娘娘……。”
皇后一抚慧哥儿的头发,颓然长叹,“也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了,如今落得跟我在这
里,是我对不起你!quot;
254一筹莫展
说到这里,她向我凄然一笑,道,“沈昭仪,我知道我无资格求你,但是,慧哥儿
当初对你,也是多少有点情分的,就请你看在这点子情分上
找个机会,
看着慧哥儿,儿一起长大的,
我默默点头,慧哥儿却急了,哭着抱住皇后的腿,“小姐,咱们可是从小
如今,您可要慧哥儿去哪里呢?慧哥儿是要一辈子都跟着小姐的
我再不敢看她们,扶了蒋秀的手出来,门外守候的人默默的为我在前面打着灯笼,在我
临出宁瑞宫时,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宁瑞宫漆黑静默,如一座黑夜里的兽,无情的吞噬了皇后一生的风华,媚丽红颜,已是成空了。
我原先的猜测试探,在皇后的嘴里,终于得到了确定,照此看来,关于我和表哥之间的事,瑾贵妃必定是早已经知道的,她原本是想要借皇后的手来除了我,没想到皇后不旦没有上当,反倒对那几个故意泄漏消息的奴才起了疑心,使了那样的一箭双雕之计,引得瑾贵妃心里发虚,无奈自己下手,除去了安插在皇后身边的心腹.
偷鸡不成蚀把米,瑾贵妃自然是不会甘心的,祥琳公主也明确的告诉我,是良昭仪让她
去找皇后的,而良昭仪,向来同瑾贵妃交好,我一直都奇怪,剪冰当初只向瑾贵妃一人察报过我屋子里有男子声音,这样隐讳的事,剪冰必然不敢到处去说,而皇后怎么就知道了?
到此时,我心里才明白,定是瑾贵妃告诉了良昭仪,命良昭仪传给了皇后。
她将皇后的心理早已经拿捏得很是清楚明白,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皇后必然中计,而我和皇后无论谁赢了,她都是最大的赢家。
她实在是打的好算盘!
我暗里握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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