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辈子都如此,他还要希求什么呢?最幸福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这样了,闲下来时坐在院门口看看天空和街道,花期时有人陪着看花;早上一盅温热的银耳红枣羹,美容养颜;晚上一碗羊肉泡馍,滋阴壮阳。
呃
滋阴壮阳就不必了,不过羊肉泡馍还是很好吃的。
张允谨慎地说:我能问个问题吗?
阮言钧:什么?
张允:童子功是不是那种,你跟别人睡一晚上,八成功力就会被睡你的人夺走的那种?
阮言钧皱起眉头:你
张允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我只是好奇,你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
阮言钧:呵呵。
听到这句久违的对白,张允简直热泪盈眶,他多久没听人呵呵了啊!
阮言钧:就算你想胡来,恐怕也胡来不了。
张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尘尘灌溉营养液,mua~
第70章你要娶别人?
半个月后。安乐镇上。
虽然上一次花会前夕风波陡生,今年的花会却没受到太多影响,街上人头攒动,十分热闹。张阮两人肩并肩走在街头,不时停下来摸摸看看,张允从没真正看过花会,自然觉得新奇,看到顺眼的便问上一句,凡遇到普通灵药能换的便收入囊中。最宽阔的那条街道中央摆起了一人高的坛子,有些格外珍稀的花草都会拿到台上拍卖,张允没有参与竞价,单纯看个热闹,也觉得十分有趣。
大半日下来,他也收获颇丰,逛街逛得渴了,恰好看到街边有个卖蜜茶的铺子,便和阮言钧打个招呼,自己飘去买茶。
阮言钧等他时,忽然看到一个女子身影,令他有几分熟悉之感,那红衣女子牵着一位身形瘦削的老叟,耳语了几句便离开,拐进街角的小食铺子,显然买吃的去了。
那老叟颤巍巍地站在原处,阮言钧走上去,对方似乎认出他来,不敢确定地问了句:阮堂主?
阮言钧只觉得他有几分熟悉,却怎样也认不出来,便询问道:尊下何人?
老叟道:是我呀,卫凡,上次花会,咱们见过的。
阮言钧惊讶:你怎会
上次见面时,卫凡面貌并未显出老态,虽然化灵修士寿数只比常人略长些,但与常人相较,总归显得年轻许多,绝不该这般形容枯槁。
卫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是换取言灵花的代价。那位花主除却法宝金银,还要去我一身修为,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啦。
阮言钧皱了皱眉:楚绡知道?
卫凡点头:瞒不住的,我倒希望她不知道。她知道了之后,不想承我的情,要将自己的修为还我,我没答应,她也没有办法,总觉得对不起我,只好时常来看我
卫凡摇了摇头:可是我做这事情是自己愿意的,并不想拿来要挟她,她出于愧疚对我好,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阮言钧也摇头,不免失笑:不奇怪,她一向这样,倒是你会觉得后悔吗?
不,不,我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人,根本没有可悔的事,卫凡道,说实在的,我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到这个岁数,作为常人已经十分长寿了,哪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阮言钧道:我有件事不明白,你既然得到言灵花,为什么不许愿让她爱你?
卫凡微微一笑:那花主早已告诉我了,言灵花虽然灵验,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譬如说,人心的爱恨是操纵不了的,死人不能复生,活人不能长生不老,许愿天下太平也是没用的,因为世间的纷争就像汪洋里的旋流,永远也没有止息的一日。
哦,果真鸡肋,阮言钧啧了声,看来也只能用来杀人了。
哈哈,阮堂主还是喜欢说笑。卫凡捋了捋下巴上银白的胡须,目光朝前方看去。楚绡手中拿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走回来。张允恰好也买完了蜜茶,来找阮言钧会合,双方相视一眼,一下想起从前的情景来。
楚绡看到张允,甚至没顾上和阮言钧打招呼,惊讶道:我记得,你是那天那个绿棉裤!
阮言钧不禁翻了个白眼,随口介绍道:我护法。
说罢,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张允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纠正,顺着他说道:张允。幸会。
楚绡点点头,也自报家门:楚绡。上次情况紧急,没机会跟道友认识一番,甚是遗憾。
张允说:那时见你中了诅咒,我还颇为担心,如今见你平安无恙,着实为你高兴。
难得巧遇故人,四人索性到花汀楼要了一间包房,点上酒菜,边吃边聊。
席间,楚绡说起请柬的事来,顺便向阮言钧询问道:我以为你再不会娶亲了,怎么又改主意了?竟还到处送请柬,哪家的姑娘值得你这样大操大办?
阮言钧好笑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大操大办?
楚绡道:我以为你不喜欢热闹,从前可不见你为了私事宴请四方。
阮言钧却只是笑,问到具体的便不说了,神秘得要命。张允听到他们交谈,却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又好像突然之间掉落悬崖,他不知道阮言钧为什么这么做,心里想要问个明白,却又好像没有立场去问他,立时心乱如麻。
他给自己斟了好几杯酒,一口气连着喝下,还要再斟,手背却被按住,阮言钧道: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狂饮伤身。
张允被酒气熏红了眼睛,笑着说:没什么,忽然口渴了,这一点不碍事的。
话虽这么说,实则他酒量并不很好,喝了一阵就醉了,脖子以下好像漂浮在太空里,走起路来头重脚轻。张允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走到长廊的窗户边吹风醒酒,惨红的夕阳好像流沙包,凄艳的霞光从那源头流溢出来,早已爬满天空,它和云彩交融仿佛一体,却将云彩染上它自己的颜色。
秋天了,晚风已有凉意,张允伸出手去,一阵又一阵风从窗前经过,他要摸上一摸。他这时脑子不太清醒,好像觉得难过,却说不清是为什么难过,像是忘了,又忘得不大干净,心口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在牵扯。
体内的经络滚烫,灵气在他的经络中自发运转起来,他很快变得清醒,酒意在片刻间消散了大半。
有个清脆的女声叫他:张道友。
张允回过头,微微一笑:楚道友,你也出来吹风?
楚绡颔首,身上果然也带着酒气:我听说,你曾经被楚幽抓走关了一年。
张允愣了愣神,过去的事突然被人提起,他不禁有点茫然,总觉得那件事格外久远,好像是前世的事情了。张允也不避讳,坦言道:的确有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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