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其实文徵和宋南津没有特别备孕的想法。
俩人一直想的是缘分顺其自然,该来时会来,不来时也不多求。
文徵所在单位里大多是同龄人,都成家立业了,也有自己的孩子。文徵在单位也经常见到同事的孩子,逗过他们,下班的时候买两颗糖给他们,听小孩子嗲声嗲气地喊一句文阿姨。
文徵也高兴,但对孩子之类的还没什么特别切实的幻想。
发现怀孕那天是十二月。
那场冬夜,文徵受邀参加了一老同学的庆功宴。
也是老同事了,就陈宽他们,原先办公室对文徵最好的那群人。
时隔多年,原先在电视台工作的同事升职的升职,升迁的升迁,大家生活都很不错。
再次见到时大家互相道贺道喜。
就有调侃文徵的。
别人看文徵穿得少,说“嫂子注意身体。”
又看文徵肚子,说“没消息吧”
那可把文徵侃得够呛,文徵笑说“别调侃我。”
结果那天晚上还没等她回去就出了个事。
大晚上的,文徵吃饭吃得好好的之后人就开始不舒服,脸色发白,本来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吐,去洗手间吐半天又没反应,手也抖得不行,在沙发上坐,过了会真不行了突然喊着要找宋南津。
要知道同事家里本来挺和谐,文徵突然喊宋南津的名字,腔调发抖,那把大家吓得不轻。
大家都纷纷给宋南津打电话。
文徵自己也觉得状态不对,她都要哭了,抖着手喊宋南津,要宋南津来。
她有种预感,非常强烈的预感,那种预感强到那一刻她什么也顾不上。
她什么也忘了,她只记得宋南津。
她甚至开始害怕她是不是要死,她生了病。
她如果死,那也要在死之前见宋南津最后一面。
最后实在不行,大家先把文徵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宋南津那天在外省,知道消息立马赶回去了,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文徵白着一张脸坐那儿的样子。
妇产科走廊安静无比,陪着文徵的朋友看他来都站起身看他。
文徵说不出话地望着他。
宋南津当即知道了什么。
文徵怀孕了。
那段时间她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次的事,反正原来没做措施想怀也没怀上,这段时间忙一直没注意,工作经常加班,作息不好,她身体底子挺虚的,就不稳,孕八周才开始出现孕吐反应,好在查了胎儿没什么事。之后好好调养也就没事。
但文徵还是吓坏了。
宋南津也是。
不为别的。
而是文徵。
在医院走廊看着她的那一刻,要面对一些新事物的那刻,宋南津说不出话。
文徵眼眶湿润地抿唇,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只是说“哥,我害怕。”
那一刻,宋南津觉得自己身体里什么也没了。
四肢,肺腑,一切全被抽离。
周遭寂静无比。
他过去,在人群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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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来迟了,我来太迟了。现在流程走到哪儿了我去帮你,你就在这坐着别动,有我。”宋南津那么理智冷静的一个人,是第一次那样连话也说不完整。
宋南津要去拿单子,被她拉住。
他看到她眼睛。
她摇头“都确定了,哥,孩子一切都好,都健康。”
宋南津一下也有些说不出话。
文徵神经抽动,忽然想到好像曾经有一刻她也是这样和宋南津说的。
她说她爱他,她要给他一份礼物,而此时这份礼物真的来了。
她觉得自己人生都圆满了。
她说“没事。”
她反而成了安慰他的那个人“这是好事啊,哥哥,怎么了。”
宋南津低着头,半天没说话,仿佛情绪边沿。
她说“嗯哥,说句话。”
他眼看她,想开口,可眼眶渐渐红了。
他的阅历,男人的成熟,他独当一面的能力。
在这一刻,尽数倾塌。
他好像一无所有。
他只是说“徵徵,对不起。”
她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是好事,好事。”
宋南津摇着头,却慢慢落了泪。
那年,宋南津31,文徵26。
文徵去产检,怀的是双胞胎。
那是文徵给他人生最好的礼物。
她一早就想给他的,很早很早前就想。送给宋南津属于他的礼物。
而宋南津人到三十的第一次落泪,是因为她怀孕。
那还是文徵鲜少看他哭,那天在妇产科跑上跑下时,她看宋南津眼眶都是红的,他从没顾过这方面的事,那天他却在妇产科楼道来回忙碌了好久,别人问起,他只是说“太太怀孕了。”
他的徵徵,怀宝宝了。
后来文徵就请了孕假在家,那几个月都是宋南津陪着她,纾解心结,陪她说话,怕她一孕妇心情不好了,宋南津就经常带她出去散心。
他们去了一趟瑞士,看了那里的风景。那里很漂亮,到处都像油画,像世外桃源。
那时候文徵刚稳胎,孩子五个月大。
她想知道男女的,毕竟文徵还是有点在意这问题,不是觉得女孩怎么样,就是单纯好奇,男宝女宝都好,就是想知道。
找医生,人医生也不说。
后来,男孩女孩的东西都准备了。
孕后期的时候文徵其实挺难受了,每天辗转反侧,睡也睡不好,还只能侧卧,腰腿都疼,有时候情绪失控半夜起来还会哭。宋南津彻夜未眠,陪着她,说笑话哄她。
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夏季有个晚上。
她半夜梦见宝宝哭,睁眼了什么也没有,床边也没人,她心下一凉,以为宋南津不在了,起身要喊哥。
却发现宋南津亮着浅浅的睡眠灯站桌边翻书。
那是文徵平时喜欢看的,有关育儿方面的书,还有一些治愈童话,她说的话她的心事都会放在上面,他想为她排解。
她轻声喊“哥。”
他回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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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说不出话,只是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胸口。
她说“别离开我。”
宋南津说“我在这呢。”
她说“我梦见宝宝了。”
“是吗,那很好啊,徵徵也是我的宝宝,徵徵也需要人疼,她没有安全感,我都知道。”
宋南津还是很理智,一边听她讲一边安抚她情绪,又把床头柜上那些关于育儿方面的东西收起来。
其实孕妇到晚期时情绪会有个反复,孕妇缺失安全感,反而不想听见和宝宝有关的事情。
不是不爱,而是她们也需要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被爱的。
宋南津很在乎她这些情绪上的,怕她难受,怕她觉得自己只在乎孩子不在乎她。
那不是他的初心。
宋南津靠到她旁边,轻轻揽着她。
文徵说“可宝宝还是很重要的。”
宋南津问“宝宝说什么了”
文徵说“她想到这个世界来看看我们。”
宋南津点点头,轻声说“徵徵,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不是喜欢迪士尼吗,电影看完了我把那些故事讲给你听。我们徵徵也可以做迪士尼的公主,她最坚强了,她最好了,不要害怕,我一直在这呢,这个过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小王子听过吗,我再讲一遍给你听”
文徵说“这个早就看过了。”
宋南津说“好,那我们看电影,好不好。”
可文徵没有那个想法,她只是望着他,抬手摸他的脸。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会怎么样。”
宋南津说“不会的,徵徵怎么会生病。”
“可我现在就觉得我好像病了。”
“没有。”宋南津轻轻贴她的头发,说“都怪孩子,都怪他让我们徵徵那么难受,等他下来了,告诉他他爹要揍他,把他爹最心爱的人搞成什么样了。”
文徵说“还没出生你就要教育孩子啊,那要是女孩呢。”
宋南津“女孩的话,那我温柔地告诉她,不要欺负妈妈,不要欺负她,她们妈妈也很不容易,她妈妈有我疼呢。”
文徵有点感动,还是问“但如果我真的生病了呢。”
“那我就陪在旁边。”
“答案错误。”
“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如果生病,那我走也要走你前面。因为如果有一天非要咱俩选一个人离开,我希望是我,因为如果是你,我会很难过的。”
宋南津笑了“咒我啊。”
文徵说“探讨一下。”
他很认真地回答她这个问题“好,探讨。徵徵,那我要告诉你,不会有那一天的。哪怕是有,也会是我在你前面。”
“为什么”
“因为,宋南津就是要看着你的背影的。你往前走,宋南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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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如果哪天徵徵真的不在他身边,他真的一无所有了,他会活不下去。”
文徵心口忽然有预兆地开始发麻。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和你聊这个话题吗,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前后。要是我没了,我希望你好好的,要是你生病,我绝不独活。”
文徵怎么会不懂他意思。
宋南津,要么不给一个人爱。
要么给了,那就是全部。
他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好,他想安慰她,哄她,她想和他聊任何话题他都陪着,他给的爱永远是最盛大的,如果真的接触生老病死,他们其中一个人生病,宋南津不会允许那个选项发生。
要么一起过,要么一起死。
他就是这意思。
可他越是这样回答,反而叫文徵心里宁静了。
她半天说不出话,之后闷闷窝他怀里,说“好了,我懂了,我不瞎想了,我会和你一起挺过去的。”
文徵又说“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认识你,宋南津。”
“是吗。”
“是啊。”
“好,那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宋南津也跟她玩,像小孩似的,小指勾住,拇指盖章。
文徵说;“我们还要养一只小狗。”
“好。”
“宋南津像文徵的大狗狗,小狗呢,就是我们的小狗,等孩子出世了以后就养,当然了,宝宝还小的时候不能养,等孩子大几岁以后。”
“好,那咱们养个什么呢。法斗”
文徵去拿平板翻图片给他看,最后看到一只纯白色的,长毛的,像娃娃一样的小狗。
“马尔济斯。”文徵念出了它的学名。
宋南津还是回“好。”
文徵真的去幻想了“等小狗长大了,我们的孩子也长大了,他们一定会玩得特别开心。”
“好。”
她摸了摸自己小腹,说“哥,告诉你,他们一定一定是个小天使。”
他看她腹部,配合地弯身去听。
他说“能听见吗”
“什么。”
“孩子。”
文徵笑了“不行,要很后期的时候你可以和他互动,对了,这是我蓄谋已久的礼物,致哥哥的三十岁。”
宋南津红了眼眶。
他说“要怎么罚你呢,我的老婆大人。”
她嫌弃“好中二。”
他说“这是给你的独家称呼。”
文徵说“那我要罚你,给孩子起名字。记得原来你起的吗”
“文如栩,文疏因。”
“真的要和我姓吗”
“是。”宋南津笃定“真的。如果不是这个,我都想和你姓,因为不是文徵嫁给我,是我随文徵入了她的族宗。我想告诉她,她不是没有亲人,宋南津加入了她的家庭,
请收藏:m.qibaxs10.cc ', '')('以后宋南津就是文徵的家人,大家都姓文,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弥补你父母的遗憾了。”
文徵的眼眶也红了。
一个晚上,愣是把俩人都说得情绪决堤。
她抹了抹眼说“怎么办,不可以难过呢,难过的话宝宝们会感受到,我不想他们成长路上有任何阻碍。”
可她情绪又实在忍不住,只能抓着他衣领倾身去蹭他,抱他,黏他。
她小声说“谢谢你,宋南津。”
他说“我不喜欢听你说谢,说点好听的。”
“我爱你,宋南津。”
“最近好像听多了,还有没有。”
文徵想到了什么“宋总别又欺负人啊,我又不是你下属,我现在可是你老婆。你怎么还给我提要求呢,再欺负我罚钱,一分私房钱都不许留。”
宋南津笑“好,老婆。”
他亲吻她的唇,贴了一下,可望着她,又仿佛想起曾经许久以前的他们。
年轻的他们,在感情里撞得头破血流毫无回头路的他们。
那时候他们也就二十多。
可现在短短几年过去,变化得也好多。
“我不会生病的,我的徵徵也是。”宋南津说。
“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在我的世界里,徵徵就是最好的徵徵,我们说好要去滑雪,要去看赛,瑞士圣莫里茨马场我们可以去看看。还有剑桥大学的图书馆,想去看看吗去年说好去冲浪,美国不止那一个海滩,还有好多好多我们都没看,我想带你去看全世界的。”
文徵感慨“怎么办,宋南津,感觉我占了你好多便宜。”
他说“那就多占点,从领证那天起我就默认把一切都无条件给你了,你还不明白吗”
除了宋南津,这辈子都没有人能那样无条件宠着她。
她的小任性,她的情绪,她的迷茫。
他总是有他的手段,他与她推拉的能力。
虽然回想起来有点好笑。
但文徵想,谁的人生又过得绝对完美呢。
即使她的爱意远远比不上他的。
积少成多,他们日子长着。
文徵想到什么,突然翻到他身上去。
他说“怎么了。”
生怕她摔了,扶着她手腕。
她找了个小皮筋,去扎他头发。
宋南津头发很细软,漆黑的,她扎了一簇,有点怪,宋南津本来觉得有点意思,看她跟看小孩似的,之后也任着她去了。
她又弄他手腕上戴着。
文徵说“以后工作都要把这个戴着哦,因为,听说男生就是要戴女孩子给的小皮筋的。”
宋南津听笑了。懒懒的。
“什么意思你笑我。”
“没笑啊。”
“你就是笑了。”
宋南津抬起手腕看了圈,黑色头绳,细细的一圈,即使他身为男人腕骨很细,但也套得有点紧。
不合适。
他说“徵徵你知道吗,我这手腕上戴过的除了一些腕表,再就是手串、玉,一些价值不菲的,几毛钱的小皮筋,真是头一次,而且
请收藏:m.qibaxs10.cc ', '')('我还没见过什么商务人士戴过这个。”
文徵反应过来什么,忽然有点难为情,也有点沮丧“还挺丢人的是不。”
“不。”他说“明天我去公司就戴这个,正好开大会的时候也戴着。这样别人都知道我不只是有妇之夫,我还在热恋,我年年十八,你说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三十而立了还在热恋啊,我就行,我要人家羡慕我。”
他说话总是这样。
无趣的时候绕着弯子逗你,很丢脸的事也能换个角度幽默。
特会。
文徵其实就故意看他反应的,没想到他这么给面子。
她还是摘下来了,套自己手指上,拉着玩。
“你真肯给面子啊宋总,我感觉我什么排面都是你给的了。”
“这不好吗。”
“你太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