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狼狈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单薄的身躯有些踉跄,似是站不稳,她慢吞吞朝房门挪动着步伐,额头上,鲜血不住落下。
“你若走出这个门,从今往后,就不再是我的女儿。”沙织恶狠狠的警告道,一个爱上不该爱的人的女儿,她宁肯不要!
虽然这话是在她盛怒时说的,但上官若愚听得出,她话里的认真与决绝。
脸色微微一暗,“夫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痛恨他吗?”
“你不用知道原因。”沙织不肯解释,“只要你答应我,与他和离,你还是我疼爱的女儿。”
“抱歉啊,”嘴角颤抖的向上扬起,些许凄苦的弧线:“我是不会答应这么荒诞的要求的。”
说完,她打开门,迎着屋外的阳光,离开了。
房间里,很快便有摔砸声不断传出,但这一切,已与她毫无关系。
纤细的手指指着胸口,看似平静的双眸里,暗藏着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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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权当上官雨墨不存在,没什么心情同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慢吞吞朝府门的方向走去,步伐有些漂浮。
上官白穿过长廊,还没到厨房,忽然,他听见了一阵细弱的哭声。
“呼。”大夫总算将最后一针缝合好,脸上已是满头大汗:“伤口不能沾水,七日后,便可拆线。”
她刚走出府门,就听见从后院传来的喧哗声与惊呼声。
大夫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韧性的女子,心里暗生佩服,用细长的银针替她将伤口缝合好,整个过程中,上官若愚险些将桌沿的一角给抠下来。
她难掩心里的得意,她想要看上官若愚出丑,想了太久,如今,终于被她等到了。
上官雨墨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此处没有旁人后,猫着步子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压低声线,阴狠道:“姐姐,你可知看到你这个样子,妹妹心里有多畅快吗?你挑拨我和罗亚的关系,害得我同她撕破脸,当时你多威风,但你忘了,这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天就会转到你身上,这不,报应来得真快。”
“呀,姐姐!”上官雨墨得到丫鬟传来的消息,急匆匆从自己的院落中赶来,见她满脸鲜血在园里漫步,故作惊讶的惊呼一声,但那双柔弱的秋眸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想要第一时间,确定她的平安。
“已经没关系了。”她笑道,没有告诉他,在丞相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曾告诉他,她的离开,代表着什么。
画面美好,岁月静止。
猫着步伐离开房间,他出了门,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给他准备早餐。
凉薄的笑笑,加快离去的步伐,她可不想被人拦住。
大夫被他一路生拉硬拽,刚进屋,连气也没喘过来,稍微平复下气息后,他这才为上官若愚检查伤势。
“好吧。”上官白没有强求,虽然他也很担心娘亲的病情,但他总觉得,还是让这个男人来照顾娘亲比较好。
“别问那么多,先闪人。”若是在这里久留,指不定会被府里的下人逮住,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一双黑沉的眸子,死死盯住她额上用白色纱带包扎住的伤口,寡淡的薄唇,用力抿紧,自责、懊恼,种种情绪,在他的眉宇间掠过。
她用袖子捂住伤口,却止不住鲜血从里边渗透出来,很快,素色的薄纱便被鲜血染红。
大夫人不肯认她,她依旧会尊重她,会尽到为人子的责任,但她的选择,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几乎不需要猜测,他也知道,会让她受伤的人,是谁。
是他的错,若非他,她也不会受伤。
手臂缓缓抬起,抚上他的后背,用力回抱他。
两人静静的在府外相拥,漫天的晚霞,沦为了他们的陪衬。
夜月拽着大夫,推门进来,“快给姑娘看看。”
就算大夫不说,上官若愚也有心理准备,她学的是法医专业,对伤口的处理,不会有人比她更精通。
“要不我给你揉揉?”她歪着脑袋,笑得枝招展,虽然她是伤员,但他的情绪波动却比她更为强烈。
深夜,上官若愚忽然发起高烧,额头上的伤口受到感染,导致高烧不退,南宫无忧在房中守护了她一整夜,替她请大夫,为她煎药,以唇将苦涩的药汁灌入她的口中。
他一整晚没有合过眼睛,现在脸色好难看!白得像鬼似的。
“老娘的窘迫也是你能看嘲笑的?滚蛋。”一脚踹上她的肚子,任凭她大叫一声,狼狈到底,她擦了擦额上的血渍,看也没看地上痛苦哀嚎的女人,抬脚就走。
好不容易将伤口清洗完后,她才笑着看向一脸目瞪口呆的大夫:“劳烦你替我缝针。”
“她不同意,对吗?”他拥着她,轻声问道。
“我自己来。”她夺过夜月找来的烧酒,用酒精将手绢打湿,轻轻擦拭在伤口上,钻心的疼痛从神经末梢疯狂传来,可她一声没吭,冷汗不住的从她的面颊上落下,一滴接着一滴。活该!她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