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谢宁下马跺了跺脚,暖和一下身子,看着周寂年牵着马去栓数。
他夫君好不容易休沐,陪着他来收虾干,这个月份,海风刺骨,他又心疼又感动。
周寂年栓好马,回来顺手牵起小夫郎,谢宁开心地晃了晃手,寂年
嗯?周寂年看看四周,在找路,随口应了一声。
谢宁没说什么,龇着一口白牙傻笑,嘁嘁
周寂年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什么?帽子戴好。
谢宁缩着脖子一只手举起来扯帽兜。
周寂年看他笨手笨脚的,用另只手帮他一起,两人一人出一只手戴好了帽兜,牵着的手一直没分开。
你好容易休沐一日,我却还让你陪我跑一趟
周寂年笑了一下,小夫郎这是心疼他了,那你还不给夫君喝羊汤?
他指的肯定不是普通的羊汤,谢宁哈了一口气,这么冷的天气,脸上硬是起了红。
不给,喝了你就磨人!两人成婚四年,儿子都两岁了,没有外人的时候,谢宁也能接几句夫君的荤话了。
周寂年笑了笑,扯着他晒鱼场走,边走边说:怎么样?跟了爷不亏吧?
啊?谢宁爆笑,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东倒西歪,周寂年被他笑的也绷不住了,索性停了脚步,去扶他。
谢宁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感觉两人在一起越久,周寂年越幼稚,以前他夫君从来不说这些逗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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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看完晒鱼场,谢宁找了海东村的村长谈,谈好之后交付了一半的定金,两人策马回县城。
路过全鱼宴酒楼,打算顺带把渝哥儿抱回去。
一进酒楼,就见了渝哥儿在一楼堂里扒着食客的饭桌。
渝哥儿小小一团,还不够桌子高,扒着那桌子,垫着小脚,伸出短手来扒拉人家鸟笼里的鸟儿。
谢宁没细看,匆匆想上前,不让儿子怀了贵人的食欲。
周寂年因为栓马所以慢他一步进酒楼,但是却一眼认出了,这四人来自京城!两个深蓝绸缎长袍的,一个是刑部员外郎邓仕强,一个是大理寺正曹良,二者皆官从正五品,部门三把手。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同时出现在南渔县,难道地方有冤案?
在庆朝,司法机构设有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个审判部门,是互相制约的关系。
凡遇重大案件,才会三司会审。这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五品官员下到地方,周寂年皱眉在脑子里回想,庆元四十年四十一年重大刑案?
谢宁也慢了一步,周三丰先过来哄孙子了,开口就道:渝哥儿休要调皮!
桌上其中一人和蔼的笑了笑,无妨,娃娃还小,莫凶他,吓着就不好了。
周三丰也是在酒楼里应酬惯了,见客人友善,免不得就放松了,弯腰搂了渝哥儿问:渝哥儿还记得这三彩画眉?
桌上四人原本还笑的慈祥,逗着渝哥儿,瞬间变了脸色!
大理寺正曹良的职责就是量刑罚,以法正之,曹良断案有一手,马上变回脸色,笑意盈盈地问:小娃娃今年多大了?可是见过这鸟儿?
周寂年上前,捞起渝哥儿抱在怀里,开口否认:犬子不曾见过这小鸟,孩子小,只是爱色彩鲜艳的物什罢了,扰了贵人清静,万分抱歉。
哦?曹良仍旧面不改色,眉眼带笑,但是却不依不饶,冲着周三丰友善地问:这娃娃叫渝哥儿?是您的?
是,是我孙子。真是对不住,我孙儿才刚满两岁,不懂事。我是店家,以表歉意,您这桌我请了,不值当什么钱,您可千万别介意。周三丰见客人面带微笑,心里也很有好感。
诶?无事无事,娃娃喜欢看便看,无妨无妨。曹良摆摆手,眼神一转,回到渝哥儿身上,假装好奇地问:方才听您说娃娃还记得这鸟儿?不瞒您说,我新得的这小鸟,画了大价钱,买了之后从不听它叫唤!唉,你说这
不知道您之前见这鸟儿的时候,它叫是不叫?
周寂年还未开口,被父亲的回答惊了一下。
周三丰说:嘶?那咱见的应当不是同一只了,我见过一只也是这三色,不仅会叫,还会唱曲儿,甚是好听。
周寂年抱着儿子问:渝哥儿去年何时见的这鸟儿?
这正是饭桌四人想问的问题,于是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周三丰。
周三丰一点儿都没觉出气氛不对,笑呵呵地回答儿子道:去年,我们寄宿平安客栈等你那两天见的,当时你回府城,不怪得你没见过。
曹良紧着问:噢?那当时这鸟儿的主人,您可识得?
周三丰摇了摇头说:嗐,能宿在客栈,都是过路人,自然不识。
那可还记得长甚模样?几人?在客栈做什么?
周三丰皱起眉毛,两手交合开始回忆。
周寂年一听这三连问,就猜到,肯定是这鸟儿背了什么案子,且是重大刑案,所以曹良和邓仕强才会奉旨,千里迢迢从京城来了这小小的南渔县查案。
想通这一点,周寂年将儿子递给身后的谢宁,对桌子上的人说:我乃建州府南渔县县令,见几位器宇不凡,不似商人,这画眉惊艳,也绝非寻常八哥。你们百般打听这画眉的原主人,到底是为何?本官身为地方官,不得不多此一问。
他故意亮了身份。
果然,那曹良眼睛微睁,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寂年,从怀里掏出了大理寺官牌。
周寂年故作惊讶,拱手道:此地不宜论事,几位二楼请。
一行人起身上楼,邓仕强指着被谢宁抱着的渝哥儿说:娃娃也来。
谢宁看了周寂年一眼,只好抱着渝哥儿跟上。
进了上房,曹良马上阻止了周寂年行礼的动作,诶?无须多礼,我等奉旨前来查案,此案牵扯重大,无意暴露。不成想,来这有名的全鱼宴吃顿饭,有了意外收获。事关严重,望令尊知无不言。
应该的。周寂年侧身和父亲说:阿父将去年见这画眉的经过,一一说来即可。
周三丰一听是比自己儿子官还大的人,心里有些哆嗦,再一听这小鸟还牵扯了案子,更是乱了思绪。
颠三倒四,说的话叫众官员听的一头雾水。
谢宁斗胆扯了扯周寂年的袖子,轻声说:当时是我和爹爹为了哄渝哥儿,先见着的这画眉。
刑部员外郎邓仕强是个急脾气,咳了一声。
谢宁接收到周寂年鼓励的眼神,放下渝哥儿,上前说话。
我名谢宁,我夫名周寂年,是这南渔县的县令。去年我随夫上任,路至建州府外一百里地的平安客栈,我记得,约莫是八月月末那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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