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敢不给。谢崇和苦着脸,他知道谢臻又要问什么,便直接说了:我把镜子还给了他,然后那个道士他就不见了,我原本以为这事终于可以了结了,可谁知就年前几日,那镜子却突然又出现了!
出现了?可是那道士送来的?
不,不是!谢崇和使劲摇摇头,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没有人送来,那镜子就是半夜突然掉到了桌子上,险些把我吓死!
叶鸽越听越觉得荒谬,可看着那谢崇和到现在还惊恐不定的模样,也只好信了他。
我当时就急了,觉得这东西绝对不能留,可无论我丢到哪里去,第二日它总会再回到我桌子上,谢崇和越说越怕,但也更是心虚: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对,没有办法了,所以就把铜镜偷送到自己三叔院子里!叶鸽看着谢崇和如今的样子就来气,谢臻也对这个侄儿再没有半分怜爱,直接一挥烟杆,冷冰冰地问:那又是谁让你把它送到我那里去的?
没,这次是真没别人了,谢崇和老老实实地摇头说道:是因为我年前听父亲和二叔聊天时,他们说还是您有本事,三下两下就救了崇祖,所以我才想着请您帮忙看看。
帮忙,你就是这么请我帮忙的?谢臻当真是要被谢崇和气笑了,想他忍辱入宫多年,不就是为了谢家,可到头来,谢家这些人又都做了什么?
若谢崇和一开始好好地来请他,可他当真会坐视不理吗?
明知已是大凶之物,却装作节礼送到自己三叔院中,当真是他的好侄儿!
叶鸽察觉到谢臻的怒意,可又觉得那怒意中好像掺杂了些许旁的东西,他不禁仰头伸手勾勾谢臻的衣袖他的先生,好像有些难过呢
谢臻一口怒气还未发完,却感觉叶鸽这软软的动作似乎勾到了他的心上,垂眸看着小鸽儿担忧的模样,瞬间又觉自己为这荒唐后辈动怒,当真是不值。思绪微转间,到底只剩了淡淡轻叹。
鸽儿没事,先生不生气了。
叶鸽眨眨眼,却又摇起了脑袋,他才不是劝谢臻憋气呢,他巴不得谢臻把这谢崇和骂个狗血淋头,只是
别因为他,因为谢家难过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我好想出去,上午吃麦麦,中午吃烤肉,下午吨吨吨奶茶,晚上再来个火锅感谢在2020020101:01:54~2020020223:3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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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镜中女尸(十六)
谢崇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个劲地求谢臻帮他,而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昏黄色的光再次笼罩下来。
叶鸽有些惊讶地看向谢崇和的身后,只见钱姨娘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她两只长满黑斑的手,正虚搭在谢崇和的肩膀上。
谢崇和显然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阴冷与肩膀上的触感,他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连回头去看的勇气都没有,声音都变了调子:三,三叔我身后,是不是有东西--
谢臻却没有半分要管的意思,一手搂着叶鸽的肩膀,一手轻挑着烟杆,只对那钱姨娘说道:你要的两个人,我已经都找到了。
至于怎么处置,你自己瞧着办吧。
谢崇和一听,直接瘫软到了地上,手脚并用地使劲往谢臻跟前爬,死死拽住谢臻的衣角:三叔!三叔,我是你侄子啊!救救我,救我!
呵,钱姨娘的笑声从他的背后传来,她撑着肿胀黑紫的头颅,贴到了谢崇和的脸边:大少爷,你在怕什么?
谢崇和见求谢臻已是无用,转而又想直接求钱姨娘放过他,可刚一转头,正好对上钱姨娘那张腐烂的脸,立刻吓得连滚带爬缩到墙角。
你别找我啊!我当年也没对不起你什么,是你死后变成鬼闹事,我才找道士的!我求你放过我吧!
钱姨娘看着谢崇和对自己惊惧厌恶的模样,又想起那晚自己对叶鸽与谢臻的试探,不由得又哭又笑起来。
不一样,原来真的不一样。
谢崇和哪里还有心思去听钱姨娘的话,只是拼了命地往墙角钻,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大少爷,钱姨娘哭够了,也笑够了,整个人仿佛厌倦了这一切,她不再故意去吓谢崇和,而是尽量平复下语气说道:大少爷你放心,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不会为难你的。
谢崇和听她这么说,才勉强止住了动作,依旧浑身哆嗦着:夫妻一场对,我们曾经是夫妻,只要你能放过我,我明天就把你的牌位摆到谢家宗祠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能放过我!
钱姨娘听着谢崇和这空口胡言,忍不住又冷笑了一下,摇头道:不必了,你们谢家的祠堂,我进不起,也不想进了大少爷,我只问你要一样东西。
谢崇和听后一愣,但他到底还顾惜自己的性命,没有一口应下:你,你先说是什么,只要我拿得出来,就一定给你。
大少爷,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性命,钱姨娘摇晃着,又走到了谢崇和的面前,低头道:我只要,你的一滴血。
一滴血?谢崇和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重复着。
对,我只要你的一滴血,钱姨娘说着,用尖尖的指甲隔空在谢崇和手腕上一划,鲜红的血液滚滚而出,被铜镜映照成了黑色,她却只是如约取了其中的一滴,凝聚在手心:好了从此,我们便两清了。
说着,还不等谢崇和有所反应,她伸手一挥直接将他逐出了镜中世界。
没了谢崇和的哭喊求救,房间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钱姨娘托着手中的那滴血,慢慢地转身看向谢臻。
三爷,您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谢臻没有回答,也没有制止,旁人的纠葛,他没有兴趣去管,谢家的恩怨,他更没有心思去管。且此事走到这一步,不过是前日埋下的恶因,今日生出了恶果。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进大太太的房中。
一旁的留声机上,唱片还在一圈圈地转到着,软甜的歌声从黄铜色的喇叭中传出,惹得人生出几分困意。
谢臻与叶鸽站在窗外,看着那昏暗的光芒慢慢浸染的房间中,钱姨娘就站在那阴影中,随着铜镜范围的扩大,向正在床上小憩的大太太走去。
她没有掀开那最后的床帐,只是站在床边看了一会,而后蹲下身来,将一只黑色的小匣子埋入了床底的青砖下。
叶鸽隔着窗户,望向正在填埋青砖的钱姨娘,他并不知道同样的咒法用在大太太的身上,她究竟会不会发现,也不知道那个曾在除夕宴上对他笑得和蔼的妇人,究竟会听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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