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沂目光凝视片刻,指腹按了按。
姜琏城咬唇忍住痛吟,狠狠地拍开他的手。
赵致沂眉头蹙得紧紧的:我们是真有关系,可我们事先都不知道,你至于拿刀把自己割成这样?
姜琏城抿紧唇畔:你事先不知道?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致沂又回头,盯着指尖的烟头:我爸爸找你谈话之前,他才告诉我。
姜琏城脸色顿时不好:那我们还
那日在港城,是她主动缠着赵致沂的,说的话,做的事都挺不要脸的。
只需几份火辣的回忆碎片,就足够让她现在想一头撞豆腐。
赵致沂口吻坦然自若:那你我不是被下药了么,是意外,不是么?
姜琏城问:是谁下的药?
乔子妍。
姜琏城动了动嘴唇,冷笑两声,又霎时无言,心中乱如麻。
原来下药的人是乔子妍。
想必乔子妍是为了把赵致沂拐上|床,却没料那掺了药的红酒被赵致沂喂到她嘴里。
她和赵致沂两个人反而阴差阳错地中招。
这事儿怪赵致沂但惹上赵致沂,不是怪她自己吗?
姜琏城问:你难道一点都不自责吗?
不像她,夜夜做噩梦。
有时候梦到姜父,有时候梦到周妍。
梦境里只有黑黑的人形剪影,可她确定那就是她的父母。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剪影忽而站到她面前,五指扼住她咽喉:姜琏城,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几乎日日清晨被这梦魇吓醒。
赵致沂转头看她,挑起眉梢:你老子拐着我妈私奔在先,做错的事情又不是你我,我凭什么要自责?
姜琏城头开始疼,手又想去摸包里的美工刀,转身手摸上车锁。
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送你出国,你想学艺术的话,巴黎或者佛罗伦萨都可以,或者你不想学艺术,去伦敦或者加州,也行。
末了,加一句:我有空就去看你。
姜琏城不可置信地转身: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藏起来?
赵致沂睨着她,终于把烟往唇边送。
开玩笑说的强制|爱,没成想现在赵致沂还当真了。
赵致沂坐在会所包房,目光幽冷深邃,盯着桌上的酒瓶一动不动。
寸头男子大掌摸摸寸头:就之前误闯我们视频通话的那个美女?真是你妹妹?(第38章)
刚刚他从赵致沂口中知道这件事,当时惊得差点下巴脱臼。
赵致沂抬头瞟了她一眼:嗯。
寸头男懵了:你确定?
赵致沂端起酒喝了一口,涩又苦:看过鉴定报告了。
第65章你母亲怎么去世的?
寸头男子叫盛宇,是赵致沂的哥们兼多年同学。
盛宇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剩下感叹:这尼玛叫什么事儿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赵致沂眼眸一抬:带她出国,再做一次鉴定。
盛宇半眯了眼,像在消化他的话:你是觉得鉴定结果不准,或者有人造假?可那鉴定报告不是你爸给你看的么你连你爸都怀疑?
赵致沂不答,仰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琉璃灯,仿佛陷入了沉思。
盛宇自问自答:也是,谁知道有没人在中途做过手脚换个地方再做鉴定比较保险。
他倾身,握起茶几上的玻璃酒樽,给水晶杯满上酒,推到赵致沂面前:更漂亮的女人你也见过不少,姜琏城大学都没毕业,和你生活环境差别那么大,你怎么总是去找她。说不定是天生的亲近感。
赵致沂冷哼一声:难道你跟女人来往,是跟她们聊解剖学,还是聊英语六级?
盛宇看到赵致沂脸上的浅浅手指印,好奇道:你这下巴怎么回事?被人抓的?
赵致沂想起,傍晚时候在车里,他说要送她出国。
姜琏城错以为他要金屋藏娇,眼眶红红地盯着他,抬手要煽他一耳光。
纵然他反应快,往后仰了下头,还是被她的指尖划到下巴。
盛宇已经猜到了,说:妹妹气力真大。
赵致沂眼里蓄了些愠怒,带来的狠厉: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少特么妹妹妹妹的乱叫。
听得人心烦。
这种称呼用在男女之间,可以是种情趣。
但如果是真的,那很恶寒。
盛宇心说,刚才我就叫妹妹了,你也没生气,现在你又生哪门子气。
他知道好友心里不爽,抬手拍了拍赵致沂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又低头拿酒喝,隔了一会儿,耳畔传来赵致沂尽显疲惫的声音:帮我找个心理医生。
盛宇说好,不但得给他找个可靠的心理医生,还得安排得隐秘一点。
盛宇和赵致沂称兄道弟多年,深知赵致沂在赵家的情况。
赵振昌这个人也奇怪,明明同样是一胎双生的两个亲儿子,他就是偏心年纪大的那个。
赵致沂天性本就顽劣,从小又活在他大哥的阴影里,又因为他妈的事情和老子赵振昌多有龃龉。
现在赵振昌年纪渐长,有培养接班人的意思,早早扶持大儿子做了远腾集团董事,却把小儿子赵致沂放入远腾医药。
远腾医药利润率高,财报亮眼,医药行业前途稳定,可到底只是远腾这种大财团旗下的一份业务。
赵致沂他日做了远腾医药总裁又如何?
不过是小池塘里的大鱼,想多游动,都展不开手脚。
因此外界众说纷纭,认定赵致沂已经被排除在远腾继承人之外。
现下如果看心理医生这件事走漏风声,传到赵振昌和远腾董事会耳朵里,那赵致沂原本唾手可得的远腾医药总裁之位,估计又得缓缓。
盛宇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安排。
盛宇将赵致沂和心理医生的会面,安排在他家位于杭市的别墅。
送佛送到西,他亲自开车,去赵致沂家把哥们接来,送到目的地。
赵致沂推开书房门。
坐上沙发上的女人,立刻站起来:赵总,您好。
这女人穿着简洁的浅灰色职业套装,女士西装领口别着一颗简单的胸针,看起来干净利落。
赵致沂看着她职业化的笑容,也摆出客气又疏离的笑容:林医生,你好。
林蔻手朝沙发上一引:请坐。
动作有礼有节,反倒像是主人。
赵致沂坐下,正巧对着窗外的绿意盎然的翠竹,半掩住窗台,是让人轻松的风景。
林蔻坐在他身旁的单人沙发,不好意思,让您跑这么远到杭市来,我给盛总提议的,要求一处让人卸下心房的处所,心理咨询对于环境和装修都有一定的要求。
她知道像赵致沂这样身份的人,时间就是金钱,最讨厌将时间浪费在交通上。
所以赵致沂能花几个小时来这里,大抵是被心绪折磨得受不了了。
林蔻音色合适,轻柔中又不失硬度,语气合适。
赵致沂是第一次看心理医生,但一听就知道她很专业,明显是在引导他的情绪。
可他不自觉地烦躁,希望对方开门见山,直说主题。
赵致沂向后仰靠在沙发椅背上,交叠起双腿:没关系,是我麻烦你,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林蔻发现,这位看起来平易近人的赵公子,实际上性格强势,总想掌控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