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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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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辛灿的丈夫以前仰仗那层关系和启明做生意,辛家变故,男人丑陋的嘴脸便露了出来,半年不到就和再没有利用价值的妻子提了离婚,还夺走了孩子的监护权。

得知这个消息后,辛歌第一次觉得自己主动退婚或许是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那些出身不俗的男人大多都太精明、太现实,他们不需要没有利用价值的妻子。

由此可证,祁温贤一定不需要落魄的辛大小姐。

有这样的念头做精神支柱,四年来,辛歌渐渐释然。

好在,辛灿还是收到了一份迟到的礼物:前两年,她嫁给了一个开饭馆的旧友,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了些,但现任丈夫对她非常好,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哄她开心,如今看上去倒是比以前丰腴不少。

寒暄过后是责备。

攥着辛歌的手不放,辛灿紧紧拧着眉头:你说你回来那么久,怎么都不告诉姑姑?

辛歌只能搪塞:还没稳定下来呢,想过段时间再联系你。

辛灿叹了口气:要不是我都不知道

听出对方话语间的吞吐,辛歌眼眸一动,刚想问点什么,被被辛灿挽住胳膊,往身后的咖啡店走。她愣了愣,迟疑着提议要不要换个地方?这家在楠丰颇有名气的咖啡店她以前经常来,最便宜的美式一杯也要一百三十八还是四年前的价格。

更重要的是,她当年就是在这里收下了温茹的七百万。

辛灿没吭声,一路将辛歌领至咖啡店二楼雅间。

店内装修已不再如记忆中那般古典雅致,而是顺应潮流改换成了小清新的田园风,撩起系有杏色流苏挂坠的欧根纱帷幕,辛歌看见了一道不算陌生的身影。

是温茹。

*

兴许是少了自己这块心病,温夫人这几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还有愈发年轻的趋势。

见到辛歌,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礼貌地笑了笑,俨然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优雅模样。

果然,来这家店喝咖啡的代价不小。

回过神来的辛歌扭头看了身边女人一眼,辛灿却心虚地将目光移开,小声替自己辩解:温夫人怕你不肯见她,就联系了我,让我辛歌,既然你都回来了,还想继续留在楠丰,那就坐下和她聊聊吧?

她又补上一句,躲不过的。

重新直视端坐于雅间内的温茹,辛歌唤了声温姨,缓缓坐下她没打算躲,自从在森见到祁温贤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早晚要再次面对温茹的责问。

只是不知道今日她又要用哪一招,可否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自己留个全尸。

简单打过招呼,温茹温和地询问她是否吃了早饭,即便辛歌说吃过,她还是摇铃唤来侍者,为两人点了咖啡和Brunch。

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女人声音凉薄:你是从温贤那里过来的吗?

对话就此展开。

惊愕于温夫人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辛歌自知隐瞒毫无意义,于是如实相告:他昨晚喝多了,是高昱打电话让我过去接他的

温茹点点头,唇边多了一丝笑意。

讥讽的笑。

起初她只知道,祁温贤在老同学面前承认自己正在和辛歌交往,表现亲昵,并不能确定两人如今的进展,可眼下听辛家小丫头那一番话,愈发觉得更像是一种对她的挑衅快看啊,你儿子喝醉了还想着我,我昨晚就睡在他的别墅里,四年过去,我又和你儿子搞到一起去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世上有一部分人,天生善于联想,也善于为自己树立假想敌。

很显然,温茹是这一类人。

良好的修养却令她在面对假想敌时,亦能保持波澜不惊:辛歌,你四年前写过一封退婚书,照理说,这门婚事理应不作数,但我们家温贤的意思是想继续履行婚约。

听闻这话,辛灿惊得落下了银叉上的小番茄,忙不迭笑着应声:那自然是好的呀!我就知道,祁少爷心里还是有咱们辛歌的!哎,他们两个看上去多般配啊

辛歌剜她一眼。

作为为数不多知晓七百万交易的人之一,辛灿虽然替侄女可惜这段姻缘,可考虑到当时的状况,她支持辛歌写退婚书、拿钱走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四年来,祁温贤找过自己很多次,每一次的目的无外乎都是询问辛歌的下落,可早已沦为普通人的辛灿忌惮温茹和她背后的温家,始终不敢告诉他辛歌就在哲海。

辛灿不再说话,只拼命给她递眼色。

辛歌再度望向温茹,委婉表述自己的见解:温姨,在这件事情上,祁温贤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和祁叔的意思。

温茹微微一笑,很满意这个小丫头的机敏:我和你祁叔呢,对他的决定没有异议,只是我们觉得你离开楠丰四年,对很多人、很多事也都生疏了,结婚的事不急,你最好再和温贤多接触一阵子,有些重要场合呢,希望你能和他一起露个面,你知道的,这个圈子里闲人多,他们都很关注辛大小姐的近况,作为辛卓的旧识,我们理应给他们一个交代

辛歌愕然。

这不对。

这不可能。

别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是太阳熄灭了爆炸了烧成灰被扬了,温茹也绝对不可能接纳她。

那女人一定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敲打自己:一切行为都要给祁家、温家留足面子。

宁可当笑话,也绝不肯背恶名。

说是道貌岸然也不为过。

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先用辛大小姐来博个好名声,旁的,再说。

辛歌并不愚笨。

她甚至能猜到如果自己当了真,善良的、大度的、念及旧情的祁家夫妇许应会在筹备婚礼期间想法设法泼她一身脏水,又或者让她出点意外,只要能占据道德高地,就能名正言顺提退婚当然,这一次,换祁温贤来提。

横竖都是算计。

浑身冷汗涔涔,她双肩轻栗,出于厌恶而开口拒绝:温姨,我觉得没必要再

温茹打断她,语气骤然降温:按照我们四年前在这里做的约定,你是不该回楠丰的,你现在既然现在回来了,就有必要做好补偿措施,不然,就只能请你再次离开对了,我听说,你后来连大学都没能顺利毕业,这样吧,温姨认识几个国外的教授,可以资助你出国留学完成学业如果你不想出国也可以,去其他城市买套房,做点小生意,如何?

辛歌抿了一下干涸的唇,据理力争: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未来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我有留在楠丰的理由。

她的项目组。

她的游戏工作室。

她给付成则的承诺。

可哪怕是这样一点自我剖析的心路历程,也被温茹尽收眼底,她开始安慰她:辛歌,咱们今天只是聊天叙旧,别露出那种表情,温姨不是狠心的人,我是真心在为你的未来着想,若是我只想毁掉你或者把你赶走,有的是办法别的不说,光是那七百万,足够送一个人进去吃牢饭了,你说对吧?

辛歌眼角一缩。

句句温情,刀刀致命。

这个女人,简直堪比童话故事里的后妈BOSS,可是她又那么精致、美丽、大方,欺瞒过世人的眼睛。

祁温贤,能处。

可他家中那两位,不能处。

觉察到气氛不对,辛灿啪地放下餐具,将辛歌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举止端庄、笑容和善的贵妇:温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少,三个月内不会毕竟沈若茴她们现在都知道,辛歌和我家温贤还在热恋中呢,我怎么能欺负未来的儿媳妇?想起那天的家庭会议,温茹示意她们不要误会,随即,视线又轻飘飘落在辛歌的脸上,你不想离开楠丰,那也可以,或许,你和温贤能采用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方案

她往咖啡杯里加了块方糖,慢慢抿了一口,继续道:比如,和平分手。

*

辛歌自诩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家道中落后,她学到的第一课是死亡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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