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突然伸出小手指:那就这么定了,拉勾。
他真幼稚。
但这个动作却让我格外心动。
拉勾。我勾住他的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着一百年,可是我还有没有一年都不一定。
李乘紧紧地勾着我的小手指说道:一百年,不许变。
第22章
小孩子才会把誓言当真,我们成年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但李乘看起来实在太认真,让我没法再嬉皮笑脸不当回事。
一百年就一百年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说:你胆子真挺大的,就不怕我给你画个喜羊羊?
他笑:也不是不行,大腿根纹个喜羊羊,挺别出心裁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看看喜羊羊怎么画,尽量惟妙惟肖点。我好奇地问他,你打算给我设计个什么图案?
保密。李乘说,先不告诉你。
我怀疑他根本就还没想好,不过我这人心善,不拆穿他。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们俩在这儿叨叨完,李乘拿着画册还给了店长。
美女店长抬眼看看他,摘了一只耳机问:选好了?
我们俩打算回去互相设计图案,画好了再来找你。
店长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顿时从我从三亚到了南极。
这才是真正的高岭之花,冷得都带刀。
所以你们今天来,就真的只是借厕所?
李乘轻笑一声:是真的想纹身。
美女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懒得搭理李乘,看他吃瘪我竟然觉得特好笑,原来也有李乘搞不定的人。
姐,我俩先走了。
店长又把耳机戴上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李乘说话。
我乖巧地跟她挥手道别,她看了我一眼,也没理我。
太拽了姐。
我真觉得她身上随时带把刀,看谁不顺眼直接行凶。
我和李乘离开纹身店后,忍不住说:她看起来好厉害。
纸老虎。李乘说,跟你一样。
什么就跟我一样了?我是真老虎,专门吃他的那种。
天已经黑得彻底,我们俩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里,仅有的光源就是月光和身后纹身店的灯。
我说:看起来今天解压失败。
我在暗示他,希望他能主动点,再给我来点刺激的,比如趁着月黑风高亲我一下。
但我觉得,他不会。
果然,李乘说:纹身没成,那我再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我真挺好奇李乘究竟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看起来挺清心寡欲一人,怎么越了解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呢。
难不成,真正的老虎其实是他?
他走出几步,发现我还愣在原地,回头叫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吗?
我手揣兜,跟上来:谁说我累了?我能跟你大战到天明。
在李乘的笑声中,我们并肩走在黑咕隆咚的街头小巷,巷子尽头就是车水马龙,而此刻我们世界安宁。
李乘还真的带我来了个挺刺激的地方。
又是七拐八拐,在一家小酒吧前停下了。
挺隐蔽啊。我说。
他怎么净喜欢这些旮旯胡同里一般人找不到的小店呢!
他问我:来过这种酒吧吗?
讲真,说来羞愧,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酒吧。
上大学前是因为年龄不够,人家不让未成年进酒吧。
上大学后是因为没时间,我学医的啊,光是学习都快把我搞死了。
但我肯定不能这么说。
常客。我说。
李乘笑得意味深长,跟门口的人做了登记,我听他说自己是VIP。
可以啊李乘,白天人模狗样的,晚上就混迹在灯红酒绿的地方招蜂引蝶。
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说:看起来你也是常客。
他回头等我跟上,紧贴着我肩膀和我一起往里走。
进去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放眼望去,全是男的。
我就算再天真,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你骗我啊。我说。
但这地方太吵,眼前群魔乱舞,李乘似乎没听清我说什么。
他在变换着的灯光中看向我,眼里满是询问。
我趁机占他便宜,搂着他脖子将人拉向自己,嘴唇几乎要贴在他耳朵上了。
我说:你他妈骗我!你是gay!
有人在后面推搡,李乘顺势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多心机啊,我直接就往他身上贴。
吧台的酒保问我们喝什么,李乘给我点了杯不含酒精的软饮。
我要喝酒。我说。
你不能喝。李乘阻止了我。
我愤愤地挤兑他:李乘你就是个骗子,我真当你是好人来着。
他拿着酒杯,手指修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此时的李乘跟我白天认识的那个真的完全不同,我甚至没注意他什么时候把眼镜给摘掉了。
这突变的画风让我差点厥过去。
我脑子里冒出四个字:衣冠禽兽。
之后又冒出四个字:精神分裂。
我问他:你是不是双胞胎?
什么?
哥哥叫李乘,弟弟叫李除。我说,一个是温柔单纯的直男,一个是腹黑放荡的同性恋!
李乘大笑了好半天,转过来看我:那你喜欢的是哪个?
我喝了口饮料压压惊:果然被我猜中了,所以你是李乘还是李除啊?
第23章
我当然知道李乘肯定没有双胞胎弟弟,也不是精神分裂,他只不过是一个隐藏得很好的武林高手。
跟他一比,我还真是天真无邪。
李乘说:觉得幻灭吗?
幻灭什么?
你喜欢的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不不,这样才刺激。我说,你可真是让我惊喜连连。
李乘靠着吧台看着我笑,灯红酒绿之中,我竟然觉得他特别孤独。
还有别人看过你这样吗?我很计较,非要问。
他扬扬下巴:酒吧里这些人不是都看见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不好好聊天呢!
李乘喝了口酒,想了想:除了梁栩就是你。
我问:梁栩是谁?
前任吗?那我要吃醋了。
你刚见过人家。
哦,纹身店的美女。
她真不是你初恋啊?我还是好奇。
李乘无奈地看我,抬手拨弄了一下我乱糟糟的白毛。
这动作让我觉得特别暧昧,我简直成了他的可爱小玩物。
我脑子里猛然冒出一个让人瘆得慌的变态念头:要不等我死了,分他一小撮骨灰,让他当挂件?
我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
这话别让她听见,李乘笑着说,她生起气来,咱们可惹不起。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