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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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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宫门,争吵声跟两人只隔着一层屋门,清晰无比。

老臣绝无冒犯太后之意,只是群臣已跪了近三日,若是再让他们跪下去,或会出人命。

出了人命又如何,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太后冷笑,难不成是哀家让他们跪的?

此事虽非太后所为,但确实是因太后所起,李太师年事已高,太后不顾及他会出意外,也要顾及自己的名誉。

老人的声音嘶哑却沉稳,就算隔了一层门板,也清晰得像在耳边响起,他条缕清晰地分析,李太师乃三朝元老,门生遍地,不乏位高之人,像是汤丞相、齐翰人脉也广,不可小觑,先前之所以不行动,不过是畏惧陛下亲笔的圣旨。

此事一出,太后再不服软,他们便有了充分的理由,抛下太后,自理朝政。

老人叹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话,毕竟,三公本就为辅政之职,有权在陛下出事时代理朝政。

说来说去,丽太傅的意思跟那些人也差不多。太后的声音略有些疲惫,为何非要立一个容改,他的能力,我不相信太傅不清楚。

老臣并非心属容改,大皇子才学不算出众,于朝事无益,但确立继位之人,于安抚官员却是大益。

好了,丽太傅,你说的哀家都明白了。太后赶客,早些回去罢,哀家便不留你用饭。

老臣此番话,全为太后着想,没有半分二心,望太后慎重考虑。

没有回话。

老人又叹了一口气,老臣言尽于此。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来,走近屋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高瘦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未着官服,只是一身很朴素的衣袍,雪白的头发束了端正的髻,脸上皱纹和暗斑遍布,满是衰老的痕迹。

他拒绝了宫人的搀扶,自己一步步下了台阶,来到院中,走了一段距离,来到距杭絮和容琤只有一丈之遥的地方时,才注意到两人。

两位是?

老人眯了眯眼,只辨得清那不寻常的衣衫。

容琤低首,见过丽太傅,在下容琤。

杭絮也道:我是他的夫人。

哦哦老人显然认得容琤,原来是瑄王和瑄王妃。

两位大婚的时候,我还想着去祝贺,只是恰好感染风寒,卧了半月的床。

他虽高瘦,但毕竟已老,日渐皱缩,不似容琤颀长,只得仰头看人,笑道:好一对璧人。

他的眼皮已然下垂,遮住了大半眼白,但露出的眼珠仍是清澈的,专注地望着两人,杭絮仿佛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杭絮好奇问道:丽太傅看得清我们?

老人摇头,老臣虽看不清,但能想得出来。

瑄王嘛,大约就是陛下年轻时的样子,不过听声音,应当减些威严,加上三分冷淡;

至于瑄王妃,则一半像杭将军,一半像薛家的姑娘,一半英气,一半清婉,。

这么想来,岂不是一对璧人?

他笑呵呵说完,道:日光都快照到脸,老臣要走啦。

我那老妻担心我,非要跟着一起来,如今正在皇宫外等着呢,若去晚了,还要被骂一场,不便多留。

他朝两人拱了拱手,又笑一笑,离开了。

杭絮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住了那一枚玉蝉。

她想从那张苍老的脸,那个缓慢却挺直的背影中看出一点与丽阑因的相似之处,却丁点也看不出来,或许丽阑因更肖其母些,那个丽太傅口中会,埋怨人的老妻。

她摇头,把这些凌乱的思绪压下来,侧头看向屋门,却见太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细长的眼垂着,不知看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来的?妇人道。

我们来时,母后还在跟丽太傅争论。

听见了也好,我便不用再跟你们复述一遍。

琤儿,絮儿,你们觉得,丽太傅所言如何?

我不想欺瞒母后。容琤道:丽太傅言之有理。

絮儿,你呢?

杭絮道:我不知道那几位大臣座下门生有多少,不过若丽太傅没有说谎,那么放任他们跪下去,对太后确实不利。

太后没说话,挥挥手,三人进了屋内坐下来,她这才道:不是哀家不想立,只是这几位皇子,哪里有半点配得上储君的位置?

若是那容改才学兼备,就算有些心机,也不是立不得,可是他那礼部郎中当了几年,哪里做出过半点政绩?

她看向容琤,眼神无奈,唯有琤儿你,样样都好,却不是皇子,那李太师愿意捧一个庸人,也不愿意给你机会。

太后语气一转,他不给的,我要给;他要给的,我却非不给。

母后已经有了决定?

她站起来,那些人要跪,难不成我便真看着他们跪死,此中利弊,我自然清楚。

拖这两天,不过是看看他们的决心。

不出哀家所料,不过跪了一夜,就有一半的大臣晕倒,被人抬回了家,剩下的里面,又有一半只多跪了一天。

如今还在跪的,也就只有汤闻、左涉,还有那个姓李的老顽固。

他们不吃食物,难不成还能不喝水,我两个时辰前让人送去加了安神药的茶汤,如今那三人大约在被送往太医院的路上。

他们要以死相逼,我却偏不让,这几天,李太师会在太医院把身子养好,不给外人留下半点谈资。

后面的事,我也一一做好了打算,太后自信道:保证让那几个老顽固,闹不了第二回。

太后既然早就有了行动,为何还要接见丽太傅,让他劝导?

絮儿以前不住在京城,不知道,丽太傅是个真正有才学的人,入朝三十余年,对政事的见解鞭辟入里。

他是个中正的人,分析事情不偏不倚,我一个人看事物,再如何尽心,总会有所缺漏,听一听丽太傅的见解,对我有帮助。

不过,丽太傅毕竟已老,看事情总是往坏处想,畏首畏尾,喜欢中庸之道,宁愿失些好处,也不远伤到自己半分,还说什么我的名誉最重要,不应放任她笑起来,他的建议,听一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母后或许不知,市坊中的流言,不只与朝政有关。容琤斟酌再三,选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说法,他不想让这些事情被太后得知,但又不能不让她知晓。

琤儿是说那些我养面首的故事吗?

母后知道?

怎能不知,我专门派了人在京城收集信息,顺带听了不少流言,不只有养面首,还有什么喜欢女子、残害先帝,最厉害的还是一个什么,我跟陛下私通。她笑起来,真是会编啊,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我不去养两个面首,岂不是亏了?

母后!

太后看向容琤,见他嘴唇紧抿,神色抗拒,笑声息了,转为欣慰的叹息,琤儿也会心疼娘亲了。

但我不在意,琤儿也不必在意。

流言再猛,也不过是他们舌头动一动编出来的东西,任它怎么传,便是传遍了京城,传遍了宁国,莫说伤我,连唾沫星子也溅不到我身上。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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