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爆笑,月亮是见过,就是没见过长得这么像烧饼的月亮。
林屿肆没跟他们计较,把纸对折好放进兜里,扭头对何睿说:跟我来宿舍。
何睿和宋霖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同一层意思:咋,说不过就想揍人?
按捺不住好奇心,宋霖跟了上去,要真打起来了,到时候他还能贴心地给他们关上门。
林屿肆从柜里拿出一袋东西,递到何睿手里,送你的。
袋口敞开,何睿往里瞄了眼,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哎呀肆哥让你破费了,这多不好意思。
演技假到不行,林屿肆嗤了声,刚才不还在骂我?
你瞧我这张不懂事的嘴,该打。说完,何睿装模作样地往嘴巴拍了几下。
出息。
林屿肆想说什么,注意力被他胸前的平安符夺走。
这一眼被何睿察觉到,指着平安符乐呵呵地说:这是我老婆给我求的。
一提到自家媳妇,185的大个头笑起来憨气十足,跟训练时严肃沉稳的模样截然相反。
宋霖途中被人叫走,来晚了,只听到这么一句,捕捉到关键字眼,老婆?你哪来的老婆?
何睿凉飕飕地笑了声:做人的差距是真大,有些帅哥闷声不响地连结婚礼物都提前准备好了,有些呆头鹅却连自己兄弟已经领证了都不知道。
好像他是提过领证的事。
宋霖被噎到没词了,挠挠脸,将话题带过去:对了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补办婚礼?
婚礼得忙好一阵,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筹备,大概率是不会办了。何睿叹了声气,不过她挺理解我的,说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后能对她好。
林屿肆打断:既然结婚了就好好办婚礼,过两天我找领导给你说说。
何睿欣喜万分,朝林屿肆离开的背影喊了声:谢谢肆哥!到时候记得把嫂子也带来啊!
宋霖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等会,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何睿递过去一个白眼,笑话!我哥什么时候不贴心?
宋霖一阵无语: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让我想想,你还说这男人又老又坏,不把队友当人看!画的画还丑到辣眼睛。
你污蔑我不要紧,但别给我在这造肆哥的谣!何睿一巴掌罩住他后脑勺,发出人道主义谴责,训练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提升我们的应战能力!肆哥严格要求你,是为了他自己吗?当然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现在多跑一圈,你在救援时的安全性就能再提高几分!还有,虽然咱肆哥的画技时寒碜了点,但胜在感情充沛!进步空间巨大!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能不能给我懂事点!
宋霖被骂懵,脑袋空了一霎,你这舔狗德性,老子鄙视你!
正玩闹着,警笛响起,一行人飞快换好消防服,三辆消防车一前一后驶出。
乔惟弋这两天不在南城,跟同学去临阳打比赛,临阳离明港不远,乔司月让他把地址发来,自己开车去接。
回明港的中途路过一个小县城,赶上当地一季度一次的夜市,考虑到明天才是方惠珍的生日,不着急回去,乔司月就在附近订了两间房,延迟一天回明港。
第二天她起了大早,回酒店时看见乔惟弋提着一袋早餐站在她门口,循着动静扭头看去,稍愣,姐,你去哪了?
听人说这附近有个灵验的寺庙,就去求了两张平安符。
乔惟弋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不是从来都不信这些?
乔司月将其中一张平安符放进他手心,另一张小心翼翼地藏进包里,以前没有害怕的东西,所以信不信都无所谓。
就算没有神佛庇佑,生活也不会变得更糟糕了。
但现在不同,她有太多值得珍视的人,拥有的越多,担心失去的东西也就会越多。
吃完早饭,两个人直接回了明港,明港今天没太阳,雾蒙蒙的一片,空气湿度一如既往的高,潮腥味混进风里。
乔司月将车窗升上,后面有人超车,避开的同时余光扫到乔惟弋的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打算考哪儿的大学?
她很少跟他谈论学习上的事情,一方面是觉得他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她督促,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她不想给他造成任何压力。
乔惟弋把头别向窗外,看浮浮沉沉的轮廓线,北京。
有想过读什么专业吗?
心理学。
乔司月愣了下,小弋,你说过你不想成为我的负担,同样我也不想成为束缚你的枷锁,尽管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那道拗口的自称在做足心理建设后,干硬生涩地挤出,阿姐知道你能行的。
乔惟弋没说话,手指在口袋里攥紧,慢慢洇湿内衬,许久:我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汀芷别墅区门口。
这是哪?
他家。
乔惟弋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谁,不是说他不在?
他把钥匙给我了,这两天我们住这。
乔惟弋背上书包,跟在后面,到玄关时问:爸妈知道吗?
知道还得了,乔司月换好拖鞋,起身回头看他眼。
乔惟弋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在不断拉扯的血缘羁绊下日益加深,不需要点明,对方就能读懂。
去得巧,方惠珍正要出门,两个人打了照面。
唯唯。声音里好像藏着惊喜。
乔司月皱了下眉,想起在她毕业后的这几年,苏蓉时不时提起的话题:你奶奶经常念叨起你。
言下之意让她没事回明港看看,再不济打电话也行。
念叨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可念叨的?
乔惟弋的声音插进来:奶奶。
方惠珍脑袋偏了几度,笑得更开心了,是小弋啊。
乔司月抿唇不语。
下午两点,俩夫妻也到了,苏蓉找到在客厅的乔司月,等没人后说:你堂姐工作第一年,就给你奶奶包红包了,你看看你,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毛不拔,能不能懂点人情世故?
乔司月拨着花生,头也不抬地甩出两个字:不懂。
没料到她会蹦出这么两个字,苏蓉事先准备好的说教卡在喉咙,你这孩子!
乔司月还是低着头,苏蓉语气软化几分,似做了妥协,不用你出钱,我跟你爸会准备好红包,到时候你再给你奶奶。
有意思吗?
乔司月抬头,见她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轻飘飘地唔了声,手指挑开花生皮,露出白色的芯,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没什么味道。
一整个下午,乔司月都在等着苏蓉的红包,对方始终没有动静,以为苏蓉和乔崇文忘了这事,她也就不再多想。
晚上,伯伯和叔叔两家人都来了,家长里短的事在餐桌上一直没停下来过,乔司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偶然敷衍应几句。
快结束时,婶婶来了句:你们家乔乔今年也27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苏蓉笑着回:都没男朋友呢,谈什么结婚。
她和她那消防员男朋友分手了?婶婶一脸诧异。
乔司月笑盈盈的:我和他好着。
多亏了CRT那条热搜,她的感情生活都被网友扒了个底朝天,苏蓉和乔崇文很少上网,没看到这些消息,周围的人默认他们已经知情,也就没提。
苏蓉愣了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乔司月。
婶婶扫视一圈,又说:这样啊,不过消防员可不好当,工作忙,福利待遇也不行,要是结婚了,一年到头估计也见不到几次面,乔乔你可得为以后好好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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