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月没再推搡,一副摆烂姿态,由着他亲,身体忽然一轻,被人抱起。
干什么?她顺势夹住他的腰,目光含着错愕。
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眼睛睁大些,他的模样清清楚楚地映进眼底。
没有胡渣,眼睛黑亮,藏进与生俱来的笑意,她最爱的他回来了。
剃胡子了。指腹在他下巴摩挲着,不疼了。
剃了。
林屿肆在沙发上坐下,乔司月还窝在他怀里,夸了句:更帅了。
他笑笑,配合她玩着你来我往的客套游戏,谢谢。
她也笑,脸埋进他胸膛,感受那一下下真实有力的鼓噪声。
回来了,真好。
空气安静下来。
乔司月问:你不说话吗?更像在问:不是你说要跟我说说话的?
嗓音还模糊,传递出没睡醒的讯号。
林屿肆本来想说算了,不急在这一时,等你睡饱再说,可她这一觉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他等不及了,心里藏着很多话迫切地想要告诉她。
可等到要开口的时候,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待的时间有些久,实在是困,乔司月无意识地眼皮一垂,就没再睁开。
右脸砸到硬邦邦的肩膀上,估计是撞疼了,发出一声嘤咛。
他愣了几秒,笑意没兜住,轻轻戳了下她嘴角不太明晰的梨涡,没舍得再次闹醒她。
就再等一会吧,反正人也跑不了。
将她抱回床上,一起补了会觉,再醒来已经是大中午。
估计最近又开始昼夜颠倒着过,这个点她还是没醒,林屿肆拿上手机离开卧室。
去客厅的路上,眼尾扫到储物架上的星星罐,里面多出五张卷纸。
他打开
【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没关系,我不怕的。】
【人活得自私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的私心里装满了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那你呢?】
心脏一颤。
这些天,他就像失了根的浮萍,在望不见尽头的海面上四处飘荡,而贺敬诚的那些话,还有被记录在漫画里的种种场景就像海浪,一阵阵地扑来,砸到他身上,够疼,也足够让他清醒。
她说得对,人活得自私点没什么不好,他不知道他有多少个明天,但他构建的每一个明天都少不了她的存在。
哪怕两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见不到面,说说话也行。
就这样,最好能一辈子。
总之,他没法放她离开。
那颗颤动到不安稳的心脏终于落到实处,手指在大腿上轻叩几下,千百句心里话通通汇成一句,刚拿起笔,余光瞥见垃圾桶里被揉成团的便签纸,鬼迷心窍地捡起,摊在茶几上。
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你说过的,我们来日方长,可这算哪门子来日方长?你是不是想反悔?】
估计是生气了,落笔很重,好几处被刺穿。
他轻笑一声,把纸揉成原来的样子扔回垃圾桶。
片刻重新拿起笔,在第五张便签纸下方回了句:【月亮,我给你一个家。】
第56章[最新]56我看到了月亮
林屿肆没把纸条放回去,而是折好揣进衣兜,然后将漫画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每一遍都能得到不一样的体验,故事里的每个画面、每句对白也在不知不觉中渗进他的脑海。
听见卧室门开的动静,他才收了手机。
睡饱了?
估计是意识还没彻底回笼,答非所问的,饿了。
林屿肆看了眼时间,快四点,去换衣服,我们今天出去吃。
乔司月抓了抓头发,这卷毛可爱是可爱,一睡醒就炸成一团毛线球,压也压不平,只能用手腕上的发绳随手扎个低马尾,看上去没这么乱,那你等我会。
这一会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林屿肆没催,拨弄着风铃草,直到看见她从浴室出来,停下动作。
两个人对视片刻,乔司月目光一垂,诧异道:你买花了?送我的?
他点头,还没说什么,她几乎是一蹦一跳地过来,我能抱着它去吃饭吗?
眼眸染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出奇的漂亮。
拒绝不了她罕见流露出的孩子气,笑说:这个放家里,路上再给你买,买很多。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林屿肆牵着她进去,想送她玫瑰。
她摇头,指着雏菊说就要这个。
这么开心?
后面驶来一辆汽车,林屿肆及时将她往自己身上揽,两个人换了身位。
乔司月牢牢护住怀里的花,眉眼带笑,你送的。所以开心。
潜藏的意思轻而易举就能听出来,他收紧了手,同她贴得更近了。
脚下笔直的黄线一路延伸到尽头,林屿肆忽然想起漫画里的一段场景,忍不住往她身后一退,两手搭在她肩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乔司月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回头,不可避免地撞进他眼睛里,他呼出的气息拂过耳际,心尖酥麻。
怎么了?她轻声问。
这次我不想在走在你前面了,所以你往前走,我就在后面看着你。
乔司月一时没转过弯来,但还是乖乖照着他说的做了,习惯性地擦着脚底的黄线,步子迈得笔挺又坚定,一如多年前的他。
身影渐行渐远,林屿肆眯着眼睛摸了摸口袋,不到两秒又把烟放回去,沿着她走过的轨迹,快步跟上前,同她十指交缠。
接下来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说得好像不止是脚下的路,更像是在许诺她一个未来。
乔司月心脏重重地打了下鼓。
她真是太没出息了。
明明都在一起几个月了,她还是会为他似是而非的情话心动。
离公寓还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路,乔司月忽然停下,她平时都宅在家里画漫画,缺乏锻炼,身体素质本来就跟不上,加上今天的运动量早就已经超标,实在走不动了。
我没力气了。
瓮声瓮气的,像在撒娇。
林屿肆曲指往她额头上轻轻一敲:你这什么体力,气球泄气都没你快。
乔司月推着他往前几步,然后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蹲下,一面狡辩着:你体力好就行了,可以随时背我。
路我能替你走,有些事情我一个人可干不了。嘴上这么嫌弃着,人还是老老实实地蹲下了。
乔司月没听明白,等他背着自己走了一段路后,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深层含义,脸微微一热。
白天睡得太久,临近十二点,还是一点困意没有,找了部电影看,里面有不少亲热镜头,乔司月抓了抓脸,浑身不自在。
偏头,他无波无澜。
没多久,听见他说:到点了。
她懵了下。
林屿肆起身,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放在茶几上。
为什么要买蛋糕?她更呆了。
自己生日都忘了?
我好久没过生日了,她又问,什么时候订的?
你睡得正舒服的时候。
月亮,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