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老二你发什么疯?
男人的暴喝声从楼下传来,阮疏和沈归音相视一眼,朝着楼下望去。
楼下,身材壮硕的汉子,肱二头肌鼓起,充满了力量,但当这力量被失去理智的野兽驾驭,其效果也是致命的。
汉子的双眼通红,泛着些血丝,他凶狠地看着在他面前喊叫的男人,单手拎起对方,将其朝地下掷去。
早受够你了!瘸子一个,还妄图和我争女人!嫂子早就忍不了你了,你个只会龟缩的王八蛋!
跌倒在地的男人一脸震惊地望着对方,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吼道:我为什么瘸?不还是因为要救你吗!
然而失智的汉子眼中充满了戾气,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
楼下和那汉子般的丧失理智的人,零星分布着,或是朝着同伴歇斯底里,或是无缘由的中伤他人,很快,楼下就沦为了一片混乱无序。
沈归音皱了皱眉,他察觉到若有若无的腥气,面色一凛。
有妖物作崇。
沈归音反手就想结印,但等到手上挽出了花,才想起他的灵气早已无法施展。
阮疏蹙眉,谢怀瑜能凭空进入她的房间,就说明了小镇中不可动用灵气,妖物必显原形的条件是有漏洞可寻的。
谢怀瑜能寻到的漏洞,想必那些妖物也可能找得到。
阮疏转动着猫儿眼。
这掌柜不寻常啊。她的目光定格在拨弄着算盘的小老头身上,他驼着背,孜孜不倦地算着帐,纵然楼下的互殴已经大范围扩散,毁坏了客栈里的不少财物,但对方却气定神闲地盯着手中的一亩三分地。
桀桀桀
阮疏循着声音向下看去,脸色遽变,只见那失智的汉子,率先抽搐着,皮囊如同油彩,从他的肌肉上融化,暴露出其中的肌肉纹理。
两肋粘腻、脓血满眼。
捂了捂嘴,阮疏反呕了下。
这还能算是个人吗?
然而一个不够,须臾,周围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几个无皮的人。
阮疏攥着衣角,内心卧槽。
快逃!嘴上说着,手上也没有闲着,阮疏回屋,汗涔涔的手抓起桌腿,迅速掰断,随手塞了根交到沈归音的手中,阮疏抓起桌面,挡在身前,喘了口气,焦躁不安也被短暂地压下。
走。
阮疏脚下生风,而沈归音抓着桌腿,张目结舌。
不是,这就离谱了,同样是失去了灵力,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能力大如牛?那可是实木桌子啊喂!
阮疏借着桌面厚实的便利,横冲直撞,她挡在沈归音面前,朝着客栈的大门奔去,只是甫一下楼,就有零星的怪物蜂拥而至。
这也是阮疏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这股蛮力。
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阮疏却也陷入了中堪称是愉悦的情绪里,因为这股力量让她知道,摒弃灵力,她也能自保。
沈归音也是真正认识到了这姑娘的力气。
瞧着阮疏舞着桌面虎虎生威,而他不过是用着桌腿去戳绕到两人身后的漏网之鱼,就已是有些气喘。
在瞧瞧阮疏,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沉淀着的沉着,比他这徒有百年寿命的蛟都感到自惭形秽。
不行!他要支棱起来!
两人合作无间,竟然真的凭借着一张桌子,捱到了客栈门前。
阮疏松了口始终提起来的气,屏息朝着门外走去。
就要逃出去了。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终于算完了!
掌柜眯了眯浑浊的眼,就连眼角的细纹都透出三分心满意足,他背着只手,摊开账本,喃喃道:三百六十六条,还剩四条就能凑个整数了。
凑个整数?这掌柜算账,算得是人命?
阮疏心尖一颤动,猛然回头。
无数双猩红的眼盯着他们,掌柜卷了下账本,笑得憨厚:不知道小友们能不能帮我凑个整?
他的话音落下,坐在角落里喝茶的面容平凡的男女,就映入了阮疏的眼中。
这容貌太平凡了,几乎是可以径直隐没进人海,再也找不出的程度。
他们坐在视线的死角,此时被发现,也依然不慌不忙。
男人起身,朝着掌柜拱手行礼:某皮糙肉厚,恐怕不行。
掌柜笑眯眯地,若不是他淬毒的目光,放在之前,谁也无法将其和伤人性命的凶手联系起来。
你们奔着龙骨来,却没有拜过小镇的神明,神明不可欺。掌柜摇头晃脑,如同迂腐的书生,他说教似地:没有香火,就想冒充小镇居民,接受神明的庇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阮疏闻言,皱了皱眉,修真界中,能称为仙的有不少,但是《仙途》有一个文案设定,是定死了的。
那就是,谢怀瑜的终点,即成为神明。
一言以蔽之,除了谢怀瑜,修真界全员皆不可成神。
哦?那么,现在我烧点香火,来得及吗?长相平凡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与此同时,火苗骤起,湮没了整个客栈大厅。
那些化为怪物的人哀嚎着,似乎是受不了这炙热的温度,而他们脚下的尸体,静静地处在原地,没了声息。
阮疏犹疑地望了眼男人,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绅士地笑了笑。
真是看谁都像谢怀瑜。
扯了扯嘴角向对方示意,再看掌柜,只见对方阴沉着脸,眉梢眼角都透着不满。
浓重的阴气铺天盖地地涌来,和那股热浪分庭抗礼。
掌柜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焦躁,而男人的脸上却是笃定而沉着,倏而一道红影闪过,掌柜侧身,只见一面目普通的女人,五指成爪,朝着他的命门袭去。
我们逃吧。阮疏望了眼跳跃的光火。
滞留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成为累赘,不如先行离开,留给这两人施展的机会,她望了眼平平无奇的男人,心道。
能将灵气带入此地的,哪能是什么查无此人的人物。
沈归音点头,两人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向着门外走去。
掌柜和艳红过招数次,却都吃不到什么便宜,而一味放手,却是在消磨他的体力。
阮疏不巧,不幸被掌柜的目光捕捉,掌柜心口一沉,燃烧着的木柱垂直倒下,火星迸射,阻隔了两人前进的道路。
强劲的吸力从身后传来,阮疏的布鞋落在了原地,沈归音怔愣地回头。
只见掌柜青紫的指甲正陷入了阮疏的颈肉。
作者有话要说:
来都来了,不考虑和单机的我一起快活吗
第19章戏精在秘境
阮疏一张俏脸通红,她死死地抠着扼住她咽喉的手,指甲缝里甚至有了血肉的残留,但对方却如同感觉不到。
掌柜阴鸷地盯着谢怀瑜,脸颊一抽,倒三角的眼透出凶狠来,他收紧手掌,然而一阵麻痒从他的手腕,上扬到他的手臂。
拇指粗细的青蛇,从阮疏的衣领中爬出,毫不吝啬地将口中的毒液,注入到了掌柜的手心。
畜生!掌柜低骂一声,想要甩开牡丹,然而整条手臂迅速无力的落下,牡丹之趾高气昂地爬到阮疏的手上环了起来。
网状的青紫纹路,蔓延到掌柜的手肘。
扑哧
谢怀瑜闪身上前,刀光一闪,匕首削铁如泥,截断了掌柜的右臂,掌柜因疼痛狠狠倒吸一口凉气,刚想反击,就被艳红擒住了独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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