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么?准备飘吗?
洞外,原本晴朗的天,汇集了无数的阴云,细碎的雷电透露出来,紫黑色的粗雷噼啪作响,颇有雷霆万钧之势。
谁在渡劫?艳红感受着不断震动的地面,和罡风刮过,在洞顶传来的呜咽声。
这哪里是有人渡劫,这是灾难吧?
谢怀瑜三人却并不在意异动,他们视若无睹,只想迅速结束这场属于他们的战斗。
折扇在刀光剑影间,插入了晏海清的肋骨,晏海清吃痛,点点汗水沁出皮肤,从脸颊滑下,潭水骤然上涌,朝着谢怀瑜和金亚文奔袭而来。
谢怀瑜眸光一沉,他反手取出匕首,就着金亚文的折扇,硬生生地剜出了一截裹挟着龙血的骨头来,剔除掉粘在其上的碎肉,谢怀瑜轻笑一声。
多谢款待。
他的话晏海清并没有听到,因为头顶的石块接二连三的落下。
石洞要坍塌了。
阮疏体内的漩涡如一口贪婪的麻袋,兜着周遭的灵气,放入体内细嚼慢咽。
道道惊雷如约而至,朝着阮疏的头顶劈下,洞内地动山摇。
逃啊!
女修尖锐高亢的叫喊声传到阮疏的耳朵里,朦朦胧胧地听不大清,影影约约,她只瞧见谢怀瑜足蹑太虚,将她驮着,朝着洞外奔去。
黄华局促地抱着因受重创,而昏迷不醒地牡丹。
修真界既讲因果,又不完全讲因果。
严格来讲,涉及生命的因果,如若不在跨越下一个大境界内偿还清楚,那么就极有可能在渡劫的时候,遭到天道的惩罚。
当下阮疏承了谢怀瑜的恩,往后就要想办法报恩了。
真是麻烦。
这段路来时很长,离开时也不短。
那雷认准了阮疏,噼里啪啦地朝着阮疏兜头袭来,阮疏晕晕乎乎地,总觉得如坠云端,她抓着谢怀瑜背部的衣服。
谢怀瑜的背部骤然崩紧,他顿了下,随即行进地更快,不过片刻,就一马当先地带着她走出了洞穴。
云翳洒满了整片天,谢怀瑜盘坐在地上。
黄华慌慌张张地化为原形,两只前爪摁住阮疏,避免她到处乱跑,被雷电劈中。
他的鼻息很重,喷洒在阮疏的颈侧。
黄华在等着下一道惊雷。
骤然,法阵从脚下升起,谢怀瑜的瞳孔猩红,肆狂从中倾泻流露,他望着天,任由猎猎的风将他的衣袖鼓起。
他最爱和天做斗争,无论是什么时候,毁灭、打击天道都是他最爱干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天道察觉到了阮疏天外来客的身份,因此雷劈地也是干脆,谢怀瑜咬牙扛住第一道雷,丝丝雷电连通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道雷比当初他渡劫时的威压,还要更胜一筹。
真是情深似海。云舒苟延残喘着,被艳红提着衣领,艳红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总比你这只丧家之犬好。
骇人的渡劫阵势,让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驻足远观。
晏海清捂着伤口,脸上的白,近乎透明。
他痴迷地望着前方,饶是黄华趴在阮疏的前方,遮蔽了阮疏躯体的大半部分,只露出了乌黑地头顶。
晏海清环顾着浮岛周围的海水,捻了捻手指,心里盘算着,那么,等姝姝渡完雷劫,他就要将她圈禁起来,锁在他铸就地宫殿里。
他为姝姝失了肋骨,她用余生来陪伴自己,不是理所当然吗?
阮疏倒不知自己又被惦记上了,洞外的灵气比洞内的密度不知高了几个档次,那漩涡在出了山洞以后,就疯狂地汲取着周遭的灵气。
【宿主跨越大境界已完成,强制性任务将在一个时辰内结束。】【备注:如若宿主无法完成强制性任务,那么身体将被系统接管完成。】阮疏头疼欲裂,她恍恍惚惚地从毛茸茸的黄华怀里挣脱出,忡愣地望着谢怀瑜,他的皮肤上布满了焦黑的疤痕,静静地坐在那里,竟像是要当场坐化。
起来时,头重脚轻、腿发软,阮疏趔趄着,小心翼翼地走向了谢怀瑜,对方双眸紧闭。
不会吧,谢怀瑜这么好心?
阮疏咕哝着,心下的担忧却油然而生。
好说歹说,人家都救了她,虽然是《仙途》男主,但万一被劈死,可就救不回来了。
阮疏凑得近了,她踟蹰着,试图探探对方的脉搏,然而却对上了谢怀瑜倏然张开的红瞳。
你在看什么?想谋财害命?
谢怀瑜挑了挑眉,瞥了眼阮疏蠢蠢欲动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将其拉着,阮疏挣不开,本就晕晕乎乎的头,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
探着阮疏筋脉里的灵气,面上却是戏谑的神色,他拽着阮疏的手腕,目光灼灼,道:还是说,你对我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还真是咄咄逼人。
阮疏内心那点不安分的因子又开始躁动,她眼尾洇红,小拇指微微翘起,捋了捋谢怀瑜鬓角的碎发,笑道:有啊,我觊觎兄长的美色。
你撩我啊,我撩你,嘿,就是玩儿。
围观的修士们瞧着两人的互动,却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不由抓耳挠腮,纷纷当起了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那两位不是兄妹吗?这不像啊?
你说不像就不像?这就是兄妹情深!
金亚文的手指甲掐入了掌心,他内心苦涩,心知早就丧失了成为阮疏兄长的可能了。
不知何时,雾气滃然,晏海清捂着伤口,唇角却翘起,隐藏在雾气里,看不清全貌。
阮疏正想进一步动作,脑海中的系统却拉响了警报。
【强制性任务即将开始,请宿主扒下谢怀瑜的兄长身份。】阮疏嘴角一抽?
得,这系统还与时俱进,她随口胡诌的身份,也算是马甲?
作者有话要说:
给自己加油
嘿哈!yeah!
第28章戏精在东海
用于侦探的灵气,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谢怀瑜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微微笑道:你很特别。
他从未瞧过这种灵气运行方式,非妖、非人,阮疏的体内喂食着一只蛰伏起来的贪婪野兽,那漩涡方才如饕餮般进食,竟直接让凡人直接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不过,在入琅琊秘境的时候,这女人就运用了一次灵力。
她到底是谁?
阮疏讪讪地笑,心道,她哪里特殊?放《仙途》里查无此人,真要说特殊的话,难道是特别爱阳奉阴违,表面抱大腿,实际扒马甲?
我哪里特殊?阮疏眨巴着那张猫儿眼,狡黠的模样,乖巧可人。
谢怀瑜只是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雾气沉浮,夕阳似乎被什么拖曳着,摇摇欲坠。
阮疏只觉得身上的衣服服帖地过分,而毛孔则被无数的水珠所浸润、沾湿。
哪里来的这么多雾气?
诶,怎么回事?我看不见那对兄妹了!
修士们嘁嘁喳喳地讨论着,而阮疏和谢怀瑜之间也氤氲着雾气。
谢怀瑜的瞳孔都在这雾气中被柔和了,两人静静地望着对方,周围嘈杂的声响都飘远了,唯剩静谧。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阮疏着实想不明白谢怀瑜的思路,如果是认出了她就是那个坏他计划的人,那为什么要帮她?如果没认出,两人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更没有理由做到如此地步。
挡天劫、救她的性命,这态度可和之前大相径庭。
谢怀瑜托着下巴,眉眼间流露出三分戏谑,只是浓雾挡住了他的表情,朦朦胧胧间,看不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