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唐门的人吗?
是。
善后之事处理妥当,给他的家人多一些补偿。
是那公子,这件事要纠察下去吗?
天鹰谨慎补充了一句。
唐澜起沉吟了一下,轻轻一声冷笑:不必,上报九垓山吧。会有人替我们处理。
可属下听说,九垓山仙人已经把这件案子转交给扶风沐家了,如果这时候我们回禀此事,不就变相求援扶风了吗?那
唐澜起顿收折扇,抚了抚手上的扳指:怎么?你是信不过未来仙尊沐耘,还是信不过公子我?
天鹰紧了紧额上的汗,急忙驳道:属下不敢。只是堂主的意思
我爹的意思就是让我好好打理唐门,所以我怎么做,都不会忤逆他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拍了拍下属的肩膀,唐澜起面带笑意解释完。
天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嗯。语气平淡下来,唐澜起想了想,又吩咐道:林姑娘那里多留意一下,她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是。
另外把我这次从蓝云带回来的古画好好处理一下,然后快马送到柴桑陆家小姐手中。
好的。天鹰松了口气,一般提到陆疏桐的事,唐澜起心情就不会太差了,他也可以坦然一点回话了。
巷子逐渐深幽起来,尽头处有一个简陋瓦房,矮小地靠在一面高墙下,仿佛与世隔绝。
祁终往回望了望,小巷安静地只剩两人不紧不慢的步伐声。
到了。祁无赖,你快进来。
听见呼唤,祁终立马小跑过去。闵栀正站在那个小瓦房破旧的门口下等他。
诶诶。
进门之后,却是一片黯淡。
入目是一片灰败,房梁上的蛛网已染上重重灰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已经荒废了似的。
两人望了望周围的环境,也不敢妄自乱入,老实待在门口。
闵栀掐着下巴,微微蹙眉道:奇怪,怎么没人?
可能上街买菜去了吧。祁终随口回了句,转头又问:诶,你在说谁啊?
一位隐居在此的老者,听说曾经是天下第一刀剑谷的元老,凡是他经手过的剑不是轰动一时的名剑,就是封藏百年的古剑,都威力无比。所以他阅剑无数,也补剑无数,自然能解决你那点小问题呗。
听完闵栀的描述,祁终沉思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诶,你说的这老头那么厉害,咋还住在这么冷清的屋子呢?会不会是传言不可信?
怎么会。在我守着的地盘上,还有人敢招摇撞骗?放心吧,绝对属实。
面对质疑,闵栀有些不满地回道。
可现在我们来的不巧,那人也不在。天色也暗了,要不改日再来?
祁终想到林唯尔一个人留在唐门,多少有些不放心。
闵栀有些不甘心白跑一趟,又敲了敲旁边的门板,对着漆黑的屋子喊道:有人吗?
潮湿的深处传来一点回声,除此便是幽静了。
两人静默等了一会儿,眼看是真的来的不巧,也就转身准备离去了。
谁知还没踏出门槛,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枯老的话音:既是客,来都来了,喝口水再走吧。
听见声音,两人对视一笑,高兴地转回身去,只见暗处一位披着皱旧斗篷的老叟掌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慢腾腾挪着脚步出来。
你就是那位识剑的有名长老吧?我们是特意赶来请你帮忙看一把剑的。还望长老
呵呵呵
闵栀还没有说完此程目的,那老人听了几句就开始低低笑道。
我一个手脚迟钝的瞎子老头,哪里识得什么名剑呐?你们莫要白费时间了,早早回去吃晚饭罢。
啊?你难道不是
小疯子。先过来。
闵栀被祁终喊到一边,一时陷入困惑。
望了一眼那老者手里掌着的灯,祁终心想,这人既是瞎子,那根本用不着掌灯出来,这光自然是照给别人的,如此,他若是有心赶走他俩,便也不会点这盏灯。
想到这些,祁终试探地道了一句歉:长老,我们这些小辈不懂事,冒昧进来,坏了您的规矩。既然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这就告辞了。
诶,怎么突然就走了?
闵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终拖着出门。
哎。那要不老人家你帮我们找找他?多少钱都行
闵栀还是不甘心地往回喊道。
那瞎子老人却只是听了祁终的话,思虑片刻。
在二人快进巷口的时候,沉声道:等等。小娃娃们。
脸上露出得逞一笑,祁终心道:就说嘛,一定踩到让他生气的点了,解释清楚就好了。
长老,还有什么事吗?
他故作不明白地反问道,手已经放到自己的剑上,准备交出去检查了。
那老头笑了笑,招手他:两位若是没有急事,不如帮朽人我剥下毛豆吧。
什么?剥豆子?这老头还挺狡猾哈。
祁终心里吐槽道,面上露出老实的憨笑:行。
闵栀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跟着进屋,开始剥毛豆。
顺手就把剑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祁终挽起衣袖,也蹲在一边,帮着剥地上的毛豆。
期间,老人缓缓坐在一边,倒了一杯浓茶,不疾不徐地喝起来,悠悠道:小娃娃们诚心足矣。
两人装聋没有听到,背到一边,悄悄偷笑。
接着,祁终余光瞟到老人放下茶杯,开始拿起椅子上那把剑,似乎开始琢磨其中玄奥了。
祁无赖,没想到哇你还会后手?
闵栀也瞧见这一幕,略带钦佩地凑到一边,小声夸赞道。
挑了挑眉,祁终正欲说话,身后的老头却抢先一步问话:这把剑你用了多久了?
啊?祁终吓得手里的豆子都掉了,连忙抓住机会,跑过去回答问题:十多年了。从我记事起,这把剑就被我拿在手里了,但至今我都没有办法驾驭这把剑。
老者听了,点点头,便没了后文。
两人不知所措站在一边,摸不准这老人的想法。
长久的等待之后,老人又说话了:那你知道原因吗?
或许知道。应该是我没有丹元运气的原因。祁终解释道。
老者摇摇头。
那也有可能是这把剑被人封印了,看它剑身纹路,应该是把古剑。闵栀又补充道。
老者还是摇摇头。
这把剑的剑灵没有被封印,她只是在等待和寻找。老人徐徐道出一点玄机。
祁终皱了皱眉,又问:等什么?找什么?
找一个可以为她织梦的人,让她在梦中看清现实的人。
这也太荒唐了吧!梦里怎么能看清现实呢?闵栀有些生气了,误以为这老头在诓骗他们了。
祁终拦下她,继续认真倾听:显然那个人不是我,是我不配这把剑了,对吗长老?
呵呵斗篷下的老者笑了笑,摇头道:不对。这不是原因。
那我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她信任我?
祁终追问道,隐隐觉得希望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