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乱糟糟,祁终一心拒绝,胡乱回话。
沐耘隐隐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奇怪的圈套,双眼顿生迷茫:姑娘你
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毕竟还没和家里人说,平白无故地让家里多双筷子也不好。而且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缓兵之计啊?万一你一走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掐准思绪,祁终占据优势,把问题一股脑丢回沐耘身上。
被人如此质疑诚信,沐耘也有些苦恼,无奈又立保证:既然如此,那明天一早,我便送姑娘回家,顺道就和他们说清楚。
呃,噗
祁终心里一口老血都被他气喷了,万万不知其后手比他还留的多。
不下意识拒绝,祁终又望了一眼沐耘起疑的目光,转了话意,那,有劳耘公子了。
嗯。
两人默默无话,主动避嫌距离,各自找了一棵树下而坐。中间的火堆火势渐小,沐耘又细心去添干柴。
祁终看着火苗一窜一窜的,心道:大不了等你小子睡着了,我偷偷溜走就是了。
如此一想,他心有把握,不由松了一口气。
火烧了一会儿,没有吃饭的两人,都隐隐觉得肚子饿了。
祁终摸了摸衣袖,还记得今天中午在鸳鸯楼打包了一份口感细腻的板栗酥,当下正是可以解饿的好食物。只是,他望了一眼脸色平静的沐耘,心觉吃独食好像有些不好,可若是要递糕点给人,又免不了要说话打交道,他现在是败给了对方的实诚,常常能把他逼得无话可回。
哎他轻叹一口气,妥协起身,走到沐耘跟前,分了一半糕点给他,诺,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了板栗酥,分你一半。
多谢姑娘美意。沐耘感激接过那份糕点,两人指间相碰时,沐耘心上莫名一股熟悉感,仿佛与谁扣紧过手指的感慨。
等等,她手心有茧沐耘余光轻轻瞥到祁终翻手时,火光下照出的茧影,心里存疑。
还未请问姑娘,为何天色沉沉,你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郊外呢?
刚一落座,祁终猛然听见对方的试探之语,心里咯噔一声:喵的,我就不该送你吃的,饿死你算了。
我啊不是和你说了,跟府里的人走散了。
沐耘耐心又问:那姑娘出城,是为何事呢?
呃祁终攥了攥手心:我来干啥?我来整你呃
犹豫半晌,祁终想说踏青,可又觉得时候不对,最终他机灵地扮出伤感神色:呜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思念她,便特意赶去她坟前拜慰
啊沐耘没想到是这样,一时感同身受,隐隐心痛,自责道:抱歉。是我又让姑娘伤心了。
哈哈哈上当了。
祁终抿唇窃喜,连忙止住呜咽,小声道:没,没关系的,公子,你也不是故意哒。
沐耘似乎还没从愧疚中缓过劲来,凝视着地面的落花,失神。
祁终才不管他,趁人分心之际,赶紧倒头装睡,心说,这样他有再多问题,都去问空气吧,自己也不怕被穿帮了。
姑娘,对不起
沐耘沉思许久,觉得因为自己的私心怀疑,而刁难询问,有些不妥。并且刚才的问题实在冒犯地过分,便又道了一句歉。然而,此时却并没有人回应他。
偏头一看,发现人已经枕在落花上,静静安眠了,只有彩衣朦胧的背影,背对着他。
沐耘作罢叹了口气,随后放下手中没有吃完的糕点,起身走向那人。
时不时眯眼,观察火光下影子动向的祁终,见他还有奇怪动作,不由心里一紧:这家伙,要做什么?
第57章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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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瑟瑟,稍带寒意。沐耘心觉荒郊野外,露宿溪边,感染风寒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他默默起身,准备披件衣服给祁终。
祁终僵硬躺了半天,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偷偷眯起双眼,望着前方火光照耀下,那人修长的影子摇摇晃晃,不知在做什么。
不由定睛一看,却见他取了佩剑,随后把手滑倒腰间,攀上了外衣的衣带边缘
这一幕,吓得祁终顿然清醒过来,瞪直了眼:他,他,他!居然在宽衣解带!
我靠。
这人脱衣服干嘛?
不会是见色起意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祁终差点气得两耳冒烟,怒叹:他妹夫的!没想到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这种混蛋!
人前君子,人后禽兽!
居然要在荒郊野外,对他这么一个弱女子行苟且之事刚刚还没察觉,估计就是想等自己睡着了,欲行不轨。
可恶。
祁终沉沦在自己的脑补当中,并暗自思忖着沐耘等下对他飞扑上来,然后自己一脚把他踢翻的解气场景。
沙沙
身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让祁终咽了咽嗓子,罗衣下的手指不由捏紧。
眼看对面火光中的影子,不断走向他。
祁终咬着唇,瑟瑟发抖,愤怒出气:他还真敢来?
就在那人身影突然停驻的一刻,祁终脑袋一涨,把心一横:可恶!我要跟你这个禽兽拼了!
接着,他紧闭双眼,伺机而动。在沐耘将外衣撒开披下的瞬间,祁终不知情地猛然翻身,正欲抬脚踹人,身上却突然落了一件不薄不厚的外衫,温暖地覆盖在他身上。
那一刻,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鼻息间,传来那件衣裳上沉静的冷荷香,瞬间叫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心安,原本躁进的想法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顺势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仔细聆听着耳畔的动静。
眯了眯眼,祁终觑见沐耘轻轻蹲在他的身侧,轻手轻脚地为他理着外衫的边角,把他尽量盖地严实一点,应该是怕自己野外睡觉,着了风寒。
这么一想,祁终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沐耘耐心做完这一切并没有安分离开,而是突然抬眸望着他脸上的面纱,吓得祁终立马死死闭眼,不敢再睁开半分。
被这人憨头巴脑的行为折磨地叫苦不迭,祁终简直气哭:呜呜,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啊!
以为这人要给他来个两级反转,结果发现他只是神色疑惑地盯了自己一会儿,什么都没做就起身走开了,根本没有一点轻薄之意。
直到听见那人稳稳落座在旁边那棵花树下的平静后,祁终才完全放松了心情,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侧了个身,又重新背对着他,悄悄用手摸了一把额头,居然出了层汗。
为了救个人,他真是又惊又怕地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愤愤道:这呆子,吓死了我了,差点就被拆穿了,早知道就不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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