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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免费阅读-了仲未饮茶(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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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皇帝在朝堂上的那一问之后,世家一派的臣子们便像得到了什么信号,纷纷上疏陈明利害,直言江南税赋绝不可再减,否则就是倾国祸患。与此同时,户部一个小吏承认收发文书时一时疏漏,竟在江南税赋一事尚未议定之时便把文书发了出去,致使江南道相关官员提前征收税赋。

小吏被罢免官职徒三年,补救的文书迅速发往江南,相关人员该敲打的敲打,该罚的罚,一切悄无声息地都被解决。

裴相一派自然不肯,御史台连连上书斥责户部,还有言辞激烈些的,直指崔家国器私用,在户部一家独大,也有人职责崔演欺上瞒下,崔家嫡系上下勾连沆瀣一气,扰乱朝纲。

江南税赋一案被旧事重提,世家同寒门争来斗去毫无体面,民间也是流言纷乱,议论纷纷。

关于两个胡人的去向,从前叛臣谋刺,使臣高义救驾的说法已经过时,原来谋刺一说不过是粉饰真相的晃眼,使臣之死其实另有隐情,他分明是被人给谋害的。

关于这谋害的真相也有两种说法:一则是使臣被杀,其实是因为在接风宴上言语不敬,冲撞皇后,令皇后心生不满。皇后一向睚眦必报,便密谋于中秋宴上骗杀使臣,至于那个上了海捕文书的降臣,则是受皇后命令诱骗使臣入宫,又亲眼目睹同族惨死,大受打击之下匆忙逃离皇宫。至于朝廷广搜他的踪迹,其实是皇后想要灭口;

二则是莫乎珞珈与皇后早有私情,先前皇帝之所以要与皇后分居两地,正是因为对皇后的内帷私事生疑,又碍于颜面不肯声张,于是只能退居行宫。前些日子皇后突生重病,皇帝念及旧情回京一趟,不但治好了皇后,还知道皇后断了从前诸事,一心同他恢复情分。皇帝心软之下与皇后和好,但终究免不了触景生情,皇后心中有愧,便也随同皇帝迁往九成山行宫,意欲抛下旧事,重新开始。

然而那个情夫却不愿意了,降臣莫乎珞珈追到行宫来想要给个说法,皇后旧情亦生,两人便相约与行宫花园内私会。此事被宫人撞破,传到皇帝耳朵里,但宫人只看清私会之人是皇后和一个胡人,皇帝便以为那个奸夫是使臣时苏胡息。

先前不知道奸夫是谁,皇帝尚且可以忍耐,如今时苏胡息就在眼前,皇帝如何能忍?于是密令将时苏胡息引入宫杀之。皇后听到消息,连忙递信让莫乎珞珈逃走,没想到这样反倒暴露了莫乎珞珈。

于是使臣无辜替死,莫乎珞珈虽然逃离在外但也难免全境追捕,皇帝为了面子生生忍耐下来,皇后也有意示好,是以二人在中秋节宴后,又出幸国丈别苑,以示恩宠。

孟海解决完手头事情,入宫拜会澹台雁时便将最近流言都说与她听,澹台雁听了之后简直是哭笑不得。

一会儿是杀人如麻的恶妇,一会儿是倾国倾城的妖妇,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呢?澹台雁鼓着脸,又不忿起来,事情明明是陛下做的,脏水却都往我身上泼!

孟海也看不明白这怒气怎么就归到褚霖身上,见澹台雁随手把绣绷扔到一边,恨恨地捶床,孟海只能默默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澹台雁泄愤完毕,将无辜的被褥尽数扔到一边,又问孟海究竟是哪种流言传得更广。

孟海挠了挠脸:嗯

想也知道,前者较于其他说法更加简单,易于传播,且更贴近现实,是以能取信不少人。然而后者虽说更复杂,但涉及宫帷秘事更有趣味,且能同先前帝后两地而居的怪事联通起来,传播得倒比前者更广些,几乎被普罗大众奉为圭臬。

澹台雁的名声是不能再坏了,一个女人私德有亏,即便尊如皇后又如何,照样该受千夫所指,受万人辱骂,而那些指责她辱骂她的人,有时也并不在乎这些传闻是真是假。

崔氏此计简单却有效,毕竟要想毁掉一个女人,实在太容易了。

澹台雁身在重重深宫之中,那些唾沫星子暂且喷不到她身上来,可她还是抱着腿缩成一团,泪盈于睫,小脸一片凄苦。

往常也不是没有人在外头风言风语,还有更多人当着面阴阳怪气地讽刺澹台雁,失忆之前她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失忆之后澹台雁甚至自己给自己写话本儿呢!孟海只当个趣事儿说给她听,可没想过会惹她哭。

娘娘,那什么,这些人就是看你不顺眼又没法打你,这才使些阴损招数呢孟海挠了挠脸又挠了挠耳朵,把自己给搓得通红,对了,外头也有说陛下的

澹台雁带着些鼻音问她:外头说陛下什么?

就是孟海绞尽脑汁想着,就是说,陛下其实是岭南的妖邪所化,每至中秋就要化成妖邪吃人。使臣在节宴时迷了路,正巧被饿着肚子的陛下瞧见,就被一口吞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澹台雁破涕为笑,紧接着又蹙眉瞪她:谁会这样胡编乱造,这是你方才自己想的吧!

她眼角眼泪半掉不掉,孟海答得心惊胆战:娘娘明鉴,确实是有这样说的娘娘细想想,外间流言哪有一则不是胡编乱造,这可真是错怪属下了。

澹台雁轻哼一声别开脸,不同她多纠缠。

这些日子澹台雁仍旧住在明德殿后的无名偏殿中,梧桐殿已经比凤阙宫小了一圈,而这偏殿则是更加狭小,几乎要同当年在王府时的住所一样大了。

孟海随口感叹两句,澹台雁立刻好奇地追问道:我也曾去过京城的王府府邸,也是很大呀,岭南王府是就国之所,宫室应该更大才对吧?

岭南瘴气多,雨水多,殿宇同北地多有不同,若是建造得太过宽大,恐怕要淹水。孟海摇摇头,这也是师父同我说的,师父知道这话会传到娘娘耳朵里,或许也修饰过缘由。在我看来,大约还是她比了个手势,这个的缘故。

她缩脖子瞪眼的模样着实滑稽,澹台雁终于笑起来。

当年岭南王府是不大宽裕么?

背后说人总是要更小心些,孟海左右看看没有暗哨,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娘娘知道属下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当时的情景,就算是属下也觉得实在太过。孟海苦大仇深地说,王府宫室狭小也就算了,那里的人才真是稀奇古怪,奇装异服。

孟海是澹台雁在送亲路上买回去的,按那时候的情景,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孟海从来没见过澹台雁这样精致,这样娇气漂亮的贵女,只觉得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是来普渡众生,拯救万民的。

她出身低微,又是个五大三粗的模样,即便被澹台雁买下来也不得近身,直到送亲队伍快要走到岭南道,澹台雁遣散不愿同去的仆从之后,她才终于明白澹台雁去往岭南究竟是要做什么。

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还没长大就要嫁人了,孟海先是还在叹息,待见到赵王府一干人等之后,便恨不得将澹台雁抢回京城了。

岭南道人员复杂,并不都是汉人,陛下的生母,据说便是百越蛮女。这话即便在赵王府时也挺犯忌讳,孟海压低了声音,百越遗民习俗不同于中原,有些人崇拜飞禽,以彩羽为饰,也有些人以蛇为祖先,手腕上总缠着一条长蛇,还有更多人纹面穿耳,中原以为纹面是刑罚,他们却觉得能从中汲取力量。

澹台雁从前只在书上见过只言片语,只知道百越人不通教化,自成一体,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事情。

那陛下他也是澹台雁努力想了想褚霖身上满头羽毛大花脸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来。

孟海却摇摇头,语气不知为何带着些遗憾道:在这群人里,陛下可算是最齐整的了,难为岭南苦夏,陛下是热得满头汗也要穿亲王仪服。

送亲的仪仗和封王圣旨一同到达,想要接圣旨,就必须接了这门亲事。这场指婚对澹台雁是折辱,对褚霖又何尝不是。

然而褚霖面不改色地跪迎了圣旨玉碟,又亲自在车架前接迎澹台雁,一片奇装异服,异域景象中,褚霖衣冠严整气宇轩昂,澹台雁亦是佳人玉貌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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