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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重生的问题呢,这里是双重生,涉及剧透就不说太多了,大家慢慢看吧,以后就知道啦。

第21章

雪里听见模糊的骂声,那些人又走远了,大概是嫌臭。

随即食物的香味飘进来,春信也醒了,靠在她肩头,小声说:好香呀。

雪里抬手摸摸她的脸蛋,捏捏她的手指。

车门敞着散气,外面太阳好大,水泥地是白色的,靠墙的笼子里全是狗。

它们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春信说:好香啊,他们吃的火锅吗?

雪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吧。

过了午休的时间,终于有人来处理她们,方言晦涩,语速极快,犬吠声掺杂其中,雪里听不清。

有个女人在车门前探头探脑,跟旁边一男的说话,抓他们来的那个西装男已经不见了,这是第二拨人。

男人换上雨靴和防水的长围裙,跳上车把笼子搬下去,下面有两个人接,女人开口说了什么,车上的男人先打开笼子,把两个小孩揪着衣领子像提小狗崽一样提出去。

她们缩着肩膀站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饿得站都站不稳,手还紧紧牵着。

隐隐约约,雪里听见他们说太大了、不能要。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记事了,不会有人买去养的。

雪里个子高,春信看起来年纪更小,女人把春信拉过去,问:几岁了?

春信老实巴交答:九岁。她三月份就满九岁了。

太大了,不行。

这次他们说话都不瞒着人了。

长得乖。女人很喜欢她。

卷头发不行。

父母都是直发,孩子是卷发,怎么看都不是亲生的,这太明显了,当然是不行的。

女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雪里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紧了紧牵着的小手。暂时不会分开了。

她们被关进一个小房间里,女人送来食物,半盆子炖肉,还有青菜,两碗米饭。

等到门锁重新挂上,女人脚步声远去,雪里把饭菜端过来,吃饭吧。

房间里有一张小木床,春信坐在床边,耷拉着肩膀,泪眼汪汪抬起头,是不是狗肉?

雪里说:不是。

可这里到处都是狗,不是狗肉,还能是什么。她就算认不出也想得到。

她们很久没吃东西了,很饿了,雪里说: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吃吧春春。

雪里把筷子递过去,春信不情不愿接过。

被尹愿昌卖的时候没哭,在货车上没哭,挨饿没哭,吃饭的时候哭了,春信对着肉盆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

到最后春信还是一点肉没吃,用煮青菜的水泡着米饭吃了一碗。

雪里把剩下的全吃了,一点没浪费,她必须保持清醒,积攒体力。

吃完饭,春信一直犯恶心,闻着那味儿她就不舒服。

雪里倒是还好,琢磨着,妈妈找不到她,肯定会报警的,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得自救。

房间很小,墙角长满青苔,窗户用木条从外面钉上,角落里有个盆,是用来给她们上厕所的。

喝了剩下的一点菜汤,强压下胃里的恶心,春信跳下床,去查看窗户,手指头在上面抠了几下,扭头看雪里,这个打不开。

雪里说:只能路上想办法。

春信点点头,在屋里走了一圈,看看地上的盆,又看看雪里。

雪里说:我不看。然后背过身去。

她很害羞,上厕所声音很小,一听就知道是憋着的,雪里故意咳嗽起来,不停咳嗽,春信才放开些。

咳得嗓子都干了,估摸着她应该好了,可等了很久身后都没个动静,雪里忍不住想回头看,刚有动作就听见春信声音细细说:我在拉粑粑。

人饿久了,粑粑也不好拉,雪里听见春信在使劲,发出嗯嗯的声音,忍不住笑,笑得肩膀都在抖。

面壁好一会儿,雪里又听见她说:没纸啊。

床边有个破柜子,雪里跳下地,打开柜子,霉味儿扑一脸。

雪里说:我们离的应该不远,可能在省内,也可能在隔壁省,那些不是本地人。

春信还撅在那,找到纸了吗?

找到一个书包。雪里把书包提出来,翻出个作业本,背对着递给春信。

纸受潮了,都是半软的,春信撕下两页干净的用。

书包里是初中的课本,九年级上册,雪里竟然还找出来一只打火机和半包烟!试了下,打火机还能用。

春信提着裤子凑个脑袋在一边看,雪里把打火机交给她保管,她贴身那件背心,奶奶给缝了个兜,是用来装压岁钱的,虽然通常都是角角钱。

在车上的时候她们清点财产,两个人加起来有三十一块五,分成两份,起先各自放在鞋垫里,后来想到万一鞋掉了呢,于是改放进袜子里,踩在脚底板。

这个保管好,这个很有用。雪里叮嘱。

春信赶紧把打火机收进她的兜兜里,幸好还有兜兜,她的书包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柜子里还找到一件长满霉点点的大校服,雪里也塞进书包里,拉好拉链背在背上,靠墙坐着。

天黑了,春信在她身边躺下,看到那个书包,问:这个人去哪里了。

九年级,怎么也得十四五六了吧,雪里说:不知道,可能被弄去挖煤,或者烧砖,也可能要饭,还可能已经死了。

春信半懂不懂,搂着她胳膊,眼睛出神看着某处,半天才说:希望他没有死。

她们在狗肉馆后面的砖房里住了三天,下车那天看见的女人已经走了,之后都是男人来送饭,舍不得送狗肉了。

人不吃饭就会死,何况是这么小的小孩,死了就卖不了钱,所以虽然没肉,却也能吃饱,饭菜都是新鲜的,每天还有人负责倒屎盆子。

对伙食春信还是挺满意的,她闻不得狗肉味儿。

砖房外面的院坝里每天都杀狗,被杀的狗都不叫,笼子里的叫得厉害,满地的血水,被塑料水管全冲到沟里去。

春信脸贴在窗缝上,腥气一股股溢过来,她憋着气还是丝丝缕缕渗进肺腑,胃里犯恶心,觉得眼花,头疼。

别看了,回来吧。雪里轻声唤她。

春信拖沓着步子回到她身边,抱着她胳膊躺下,呜呜呜哭起来。

从来到这里,她每天都在哭,常常站在窗前,咬着牙说:我要记住这些人的脸。

法无禁止即自由,狗不是濒危物种,开狗肉馆、吃狗是不犯法的,但卖小孩犯法,雪里说:他们会遭报应的。

春信问:什么报应?

雪里说:这辈子杀狗,下辈子变狗。

不要。春信说:狗狗那么可爱,我想让他们变苍蝇,变大蛆。

嗯,他们就是。

第四天上午,送饭的人提前来了,雪里猜测,他们应该是找到买家了。

果然,太阳在头顶的时候,她们被押上一辆红色面包车,还是那个关狗的笼子。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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