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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而立(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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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六儿,先别激动,事有轻重缓急,马前辈情况危急,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先把人弄回医馆医治再说。柳烟寒一把按住情绪激动的六儿,将他的双手掰开。

高承面色不悦地拍了拍衣袖,不愿与这冒失的半大少年计较,他连忙命令赶车的伙计:快,搭把手,将马郎中抬进医馆。

众人齐心协力,一起将奄奄一息的马郎中抬到了医馆里屋安置。

柳烟寒问:高公子,你为何深夜造访杏岗镇?马前辈又是怎么弄成这般模样的?

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高承摊了摊手慌忙解释:柳公子,这马郎中怎么弄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回忆说:杏岗镇有个大户人家朝我爹订制了一批瓷器,说是今日摆酒宴催得十分紧急,于是我连夜带着伙计赶车送货来的,谁知道打从西郊路过的时候,瞥见路旁躺了个人一动也不动的

伙计也在旁连连点头佐证:对就是这样

一开始以为是个喝断片了的酒鬼,我寻思着这么冷的天又快要下雪了,若是弃之不顾铁定得冻死,于是下车看了看,谁知道此人竟是马郎中,一看他浑身是血,定是伤得不轻,便同伙计一刻不敢耽误,将人送回来了。

呜、呜、呜六儿守在马郎中身旁,一边抹眼泪一边喊:师父、师父,你快醒醒啊!你怎么样了。

可躺在床榻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泪眼婆娑地朝众人求助:我师父他伤得厉害,必须马上救治,劳烦大伙跑一趟帮我请个郎中来,求求各位了!

此话说得是声泪俱下,就差给大伙磕头了。

哎!你不是马郎中的徒弟吗!这儿就是医馆,你还请个什么劲儿的郎中,不是舍近求远吗?听见六儿要请郎中,高承甚是不解。

我我

不解苦衷的一番无心之言,将六儿弄得身形一滞,面露难色。

作为马郎中的徒弟,自己却怕血怕得要死,这么丢人的理由,他当着外人面儿,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眼见马郎中伤重,耽误不得,柳烟寒只好挺身而出,她拍了拍六儿的肩头示意他先让开,并对他说:算了,让我看看吧。

你!,将眼前这位年轻的柳公子上下打量一番,守在马郎中身边的六儿就是不肯让位。

我师父伤成这样,开不得玩笑的,你又不是医者,如何看得?他一脸疑惑外带审视的眼神瞥着柳烟寒。

柳公子,我知道你是个热心肠,这种事情上您还是别开玩笑了,真有心帮忙,劳烦您帮我请个好郎中来就是,至于诊金,您放心,六儿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还给您的。

这孩子倒是个实诚人,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明算账,钱的事儿,无论如何也不忘和人先说清楚了。

你这傻孩子,眼前这位柳姑,高承差点又嘴瓢了,他顿了顿才继续:柳公子,本身就是大夫啊!怎么,你不知道吗?

啥!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六儿茫然地瞧着眼前的这位柳公子,迷惑不解地说。

你不是和这位赌仙后裔何公子成天混在一起吗?你你是个医者?怎么没听你说过!

喂这话何青青不爱听了,她忍不住插嘴说:谁告诉你这小鬼头,赌仙后裔不能和医者混在一起了

忽而觉得言辞不妥,呸、呸、呸她愤愤啐了啐,连忙改口道:什么混不混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俩在一起,对,在一起又怎么了

再说了我何家现在行得是正经买卖,早八百年就不做赌道上的勾当了,我跟你打包票,这位柳公子确实是医者,医术好得很,现是我何府里的大夫,明白了吗?

你自己医术不精,又是个见血晕,眼下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大夫?还不赶紧让他替你师父诊治。

马郎中一直对何、柳俩人尊崇备至,六儿本就对他二人心存疑虑,一直觉得怪怪的,可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眼前情况变成这个样子,六儿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说话是虚是实了。

可师父身受重伤,自己又无能救治,如果再托他们去寻个郎中来瞧病,怕是耽误了伤情。

此刻他真是悔恨自己平时学医不精,临到危难关头谁也救不了,无可奈何只好妥协下来。

于是,朝着眼前这位柳公子抱拳施了一礼,郑重地拜托道。

求柳公子,快救救我师父吧!

第五十五章命悬一线

不再多言,柳烟寒立即上前查看马郎中的伤情。

只见他浑身是血,整个脸颊已是面目全非,肿胀得厉害,似是曾经受过严重的殴打。

身上还有什么伤情,暂时不得而知,需得仔细查验方能知晓。

探手先摸了摸马郎中脖颈处的脉象、又探了探鼻息,发现虽然微弱,但还好尚存一息。

又撩起他的袖口,准备查探一番脉搏,可这一探当下竟然没找着手腕。

只当是冬季衣服厚重掩住了,于是又把衣袖往上捋了捋,这一看不得了,赫然发觉马郎中右手袖管空空如也,竟然少了一只手。

整个右腕子似被利刃齐根削去,徒剩一块巴掌大血肉模糊的创面,筋骨齐露,看起来甚是骇人。

即便身为医者,平时见惯了这些血淋淋的场面,可此情此景下,将柳烟寒也是惊得都倒抽一口凉气,霎时退了一步。

怎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异状,让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不知什么情况,众人皆凑上前来,一看之下,大家也都傻了眼。

哎呀,高承惊呼一声,不忍卒目道:造孽啊!好凶残的手段,马郎中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手都被人砍了。

一同的伙计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嘴里念念有词:罪过、罪过,何人如此歹毒

一贯见血晕的六儿就更不用说了,眼前的景象让他脸色瞬间煞白,差点又昏死过去。

唉你没事吧,好在一旁的何青青察觉异常,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栽倒在地。

小鬼你可不可以争气一点,现在得救你师父,就别跟着添乱子了。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和身体上的不适,可整个人依旧怕的浑身觳觫。

他结结巴巴地问:我我师父师父他怎么会弄成这样手呢?他的手呢?怎么办?怎么办!

六儿整个人吓得灵魂出窍,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嗡嗡自语。

这下可麻烦了,若是手断了,还有法子接回去,可现在连整个手都不见了,我也无计可施,这次马前辈怕是只能致残了。柳烟寒一筹莫展地叹了口气,将情况如实告知在场各位。

听着话里的意思是师父的手似乎还有希望,六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他一把抓住柳烟寒的胳膊,激动地瑟瑟发抖,颤声问:柳公子的意思是是只要断肢还在,就能给续回去对吗?

如此,我师父他就不会残了是吗?

他会好起来的是吗?

一连串的问题迎面扑来,少年迫切的眼神太过炽热,像是把师父的性命全权寄托在了眼前人身上。

可柳烟寒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了,她只能委婉说出实情。

如果断肢还在,起码能用生筋续脉术,将离体的断手给缝接回去,若是经脉全部断裂,断手与肢体分离太久的情况下,续肢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我就不敢作保了,只是眼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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