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还没凉。秦婳笑着把筷子递给她,眼皮重得抽了一下。
楚言彧接过筷子,大口往嘴里塞,桦桦,等很久了吧。秦婳抬起眼睛,只觉得沉重,她摇摇头,说不久。楚言彧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对不起。秦婳把头靠在她肩上,咽下了委屈,不就是等了一会吗,眼前这个人为了自己等了一辈子,这又该怎么算?
言彧。
嗯,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的名字好听,想多叫几遍。
秦婳看看她的侧脸,把手轻轻环在楚言彧的腰上,然后紧紧勒在身边。秦婳听到楚言彧笑了一声,松开了手问: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楚言彧忍笑。
你又说慌。秦婳闭上眼靠在了楚言彧身上,浸在自然地草木香气里。楚言彧在她身边说:桦桦,我不想再骗你了。一次都不想的。秦婳在她身边,说:那就不要骗啊。
可是万事不由我,由天。
桦桦,如果有一天,我把真相告诉你了,你待如何?楚言彧看着靠在身边的秦婳,心底犹痛。
她是徐桦桦救下厉鬼,曾在炼狱走过一轮后反咬一口她昔日的恩人,咬得她遍体鳞伤,没了命。
两人走上楼,秦婳看着寝室里的床,问楚言彧:两边你都只摆一张床,是不是故意的?楚言彧愣了一会儿,顺着秦婳的眼神过去,巧舌如簧:我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呢?今夜桦桦先住这里。
秦婳看她要走,忙问:那你呢?
我?这里有很多房间,随便找一个就行。楚言彧话里有几分凄凉,也有几分隐忍,秦婳拉住她:留下来。楚言彧瞪大眼睛看着她,秦婳见她不动,胡乱说:爱怎样怎样,我睡了。楚言彧回过神来已经把秦婳拉了回来,背对着她,亲了她的后颈。
秦婳怕她看见自己的大红脸,扬手把火烛灭了。
破碎的喘息间,秦婳忍不住问:明明已经关灯了,你怎么找得这么准?
楚言彧没有用语言回答她
言彧?秦婳醒来,照旧找不到楚言彧,她随便塞了塞衣服,跑了下楼,看着楚言彧笑着看着她,温声对她说:桦桦,吃早饭。秦婳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顿时脸就红了,乖乖坐在了对面。
那件事你安排好了吗?秦婳问的是抓奸细的事。楚言彧明白她的意思,吃了口酥,慢悠悠开口:此事昨日我已与父亲商议,过几日举行比赛,前二十有奖赏,一是为了激励门内弟子修习,二是为把宗门法术传到新弟子手里。秦婳用筷子抵住楚言彧的筷子,不让她动:所以抓奸细才是三?楚言彧轻松一转,肉已经送到了嘴里,细嚼慢咽后说:是。秦婳看她又想夹肉,抢了过来:你父亲真是心大,奸细都不管。楚言彧夹住秦婳放在嘴边的筷子,扭转过来,自己附身吃了下去:好吃!秦婳生气,嘴鼓成了小鼠模样,楚言彧觉得更加可爱,给她夹了一大块肉:桦桦,那你父亲呢?
秦婳嚼着肉,满意地说: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父亲在我出生时就弃我母女而去,现在早不知道在哪快活了。楚言彧眯上了眼,没有父亲?不应该啊,这是怎么回事
楚言彧想了一会儿,小心地问:桦桦,那你母亲有没有跟你提过父亲的事?
秦婳吃着肉,什么都管不上了,随意说:父亲那个样子,我阿娘怎么还会念叨他?
楚言彧问:那桦桦不想知道父亲是什么人吗?秦婳放下了筷子,想了想,摇头道:不想,我不想让阿娘伤心。父亲于我而言,不重要的。楚言彧陷入沉思,她到了这个世界,生身父母离散倒还有理可循,可是秦婳怎么会?
按理来说,那一世徐桦桦是丞相府小姐,轮回数次,大同小异,这
桦桦,你怎么就上了安月山?楚言彧拇指摩挲着茶杯,盯着杯中倒影的秦婳。秦婳喝着果汁,含着鱼虾,悠闲道:好像是十一年前尹青青把我捡了回来,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上山了。秦婳笑了一声,补充道:估计他现在十分后悔收我为徒吧,我这般顽劣。
尹青青主动收弟子,按他喜静的心思,孤傲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要是收,必然是刘昔那般资质绝佳,仙缘极好的上等人家,怎么就捡了秦婳回去?他那样清高,万人中绝不会看上秦婳,除非他早知晓
他知道?!他算准了,让秦婳六岁那年上山,自己再顺水推舟自然而然收她为徒,他想做什么?亦或是,有什么是只有秦婳能做的
桦桦,尹师尊这几年让你做什么了吗?
这几年?我记不太清了,你问得也太久了吧。尹青青有什么问题吗?秦婳觉得她神情不对,肯定又是有事瞒着她。楚言彧像是早就看破了她,宽慰道:没事,就是问问。今日师尊要你做什么了吗?
秦婳知道她肯定有事,要不怎会凭白无故问这么多无关紧要的细碎小事,她觉得还是如实说最明智,毕竟楚言彧不会害她。这个,师尊要我背下来,还要我打过师哥。秦婳掏出《易海经》,递给了她。
楚言彧看着面前破旧的易海经,看了几页,评价道:纸质枯黄,墨迹深入,这是真迹。安月派秘法,尹青青怎么就她一激动,直接把尹青青名字念了出来,秦婳见缝插针:给我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楚言彧意图瞒过去,笑说:没问题,你师尊很照顾你。
秦婳听惯了她这种心虚的语气,逼她:说实话。楚言彧叹了口气,开口:桦桦,接下来我要说的,不要声张,不要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车车真的过不了审(已尽力)
(^_^)感谢阅读
第57章红豆寄相思
你说。我才不会惊讶。
你师尊恐怕楚言彧神情严肃,是要把你当成他的宿体。
秦婳:什么?你说什么?
虽然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这种秘法,不过千百年前有人成功过,桦桦,你且先听我说。楚言彧顿了一下,像是不忍,偏过头,这种秘法可以将人的意志转移到另一人体内,只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不可能。桦桦,他是要拿你为祭!
秦婳听得有些懵:怎么可能?就算尹青青再看不上她,也不会杀了她不会的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师尊,但该有的礼数都尽到了,这么多年两人互相厌烦,各不相干,竟然想杀自己?
秦婳不相信,紧张地反问:他自己身体好好的,干嘛拿我祭?
这就是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尹青青那副残躯,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楚言彧说,洛陌宗时那晚,我深夜前去找你,回去时尹青青整个身体已经凉透了,我起先以为他只是睡得深,没想到他整个魂灵都需要夜间宿在玉里调养。
秦婳当时就觉得不对,原来是这样,尹青青才会一再忍让户目,你为什么当时不与我说?楚言彧站起来,合上书:我怕他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做他想做的事。桦桦,出山时尹青青给你的那块玉还在吗?给我。楚言彧的语气没有请求,只有要求。
秦婳不得不重视楚言彧说的话,把随身携带的圆玉佩交给了楚言彧。楚言彧看了一眼,说:这块玉佩和他养魂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看来他早有准备啊。
桦桦,《易海经》又名《移海经》,其中含义,你当明白。楚言彧从未这样对秦婳认真过,秦婳也跟着认真了,问她:可尹青青要是真做,那该怎么办?楚言彧一手书一手玉佩,她沉重地说:桦桦,书和玉佩你先给我,我找个法子,既能让你瞒他过去,又能免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