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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率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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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想再问秦愫的事,问他还不知晓的隐秘,可那是阿瑶心里的伤,他暂时也不愿触碰的他的伤,且事情要想说全,要想体悟,该从头起。又或许,他终究是个拖延的人,所以他道:

全都告诉我吧,从思诗轩起。如今局面至此,容不得我们还这般分裂开去。

04

思诗轩?

那个名字在金光瑶的眼底掀起几波涟漪,他本能地便抵触那片地方,因那份抵触而突兀地扶着一边的膝盖想起身,如今仍是夏日,他们又显然已离了多雨的云梦,金光瑶褪了金星雪浪袍,一身常服,着得极清凉,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便将那白衣给揉皱了。

他犹豫了,有些过去能透给蓝曦臣,有些过去不能透给蓝曦臣,就像有些底牌能透给蓝曦臣,有些底牌不能透给蓝曦臣。

他以前以为他能分得清楚这些,如今,却似已分不清楚了。一时想将所有的都透给他,一时又想将自己的全部都藏起。

他犹豫着,突笑出声。

你为何笑?蓝曦臣幽幽地问他。

他答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陷在回忆里的懵懂,混着分恶毒的天真:想起些旧事罢了。这些事,我只讲给过一个人听。在讲与那人听前,我在香炉里下了毒,又把解药下在茶里装作是毒让他喝。那个人啊,他要是不愿喝下那杯茶,我就既不会给他讲故事,也不会留他的性命了,幸好他足够傻。

何必叫那个人,蓝曦臣被扎得闭了下眼,你不若便直呼他苏悯善。

可阿瑶,在要求你对我讲这些事前,我先上了你的船。观音庙里,说到底,金凌与我非亲非故,我根本不必顾他。

他说这话时,身子前倾着,两只手紧紧地攥在小案的两角,攥白了指节,像骨生的花:

金光瑶没法忽略这样的他,没法无视这样的他,他只又看了他一时,任由胸中的血咕嘟咕嘟一沸、二沸然后三沸,如窗外红鲤吐出升腾的珠,他本就是个赌徒,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有打过更豪掷的赌。

如果他不值得信任,我还可以杀了他,就像当初狠心对悯善下毒。

可他知道他做不到。

若我在观音庙中试得不错,这人不是这一切幕后的主使,接下来的事态,便会将蓝曦臣逼向我这一边了。

于是,他便用这句话说服了自己了。

当一切都不能信任时,他至少可以信任自己,这般想着,他微微起身,便在那坐榻上背了过去。

那是个奇异的姿势,蓝曦臣与他隔案而坐,他却转过去,拿背对着他。

可下一时,蓝曦臣便看着他一根手指隔着衣摆在脚踝上描摹,那已若隐若现的参差荇花似便要从他的皮肤上脱出,晕染上那层轻薄的素衣。那是块烙印,他知道。

说起来,那个烙印你明明在云萍时便瞧见了,却从未问过呢,二哥?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多美好的想望,可那荇花模样的烙印会出现在他身上,只是因为:这花啊,黄色的瓣,在水上,一开便是一大片,贱啊。

思诗轩里的每个人,女人、孩子、龟奴、小厮甚至是妈妈,我们每个人脚踝上都烙了这么个东西。这个地方嘛,说它是青楼,它也是青楼,旁的青楼做的,它都做,卖艺、卖笑、卖人。旁的青楼只略涉及的,它必精钻,倒卖情报,乱世押注,世家不论是修仙的还是从仕的间的博弈,它也会沾染。在这样的地方,你一旦进去了,便再不可能出去,表面上出去了的,做了小妾、夫人、账房、门生、副使公子,其实也没出去。

蓝曦臣一双眸子不敢置信地睁大,他知晓阿瑶的身份那时大概受制于人,没有自由,可他从没想过,那之后他仍然

可若它能控制已在外面的人,甚至干涉玄门内部,那便意味着它另有武力依附,那甚至意味着

它的背后亦是玄门。

金光瑶替他将话补全,就着背过身去的姿势回过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隐在他披下的乌发后,像樾暗千层后的兰荡一方,若隐若现,却格外得亮,能将人整个吸进去得亮。

一个在射日之征中做情报的内应最怕的质疑是什么?他的忠诚。可他的出身便意味着不论是哪一方都可以质疑他的忠诚。这确实是他的家底,蓝曦臣以为这只是段难言的往事,却不想,他一问便问在了最不能问的事情上。

我既答了你,你也该答我一件事才算公平吧,二哥?金光瑶悄声道:这件事扰了我许多年,我一时觉得自己是想岔了,一时又觉得自己想得还不够岔。云萍避难时,你住在我的院子里,那回雷雨天,闪电隔着窗户纸便将屋子照亮,那时我恰褪了鞋袜,你瞧见了这个烙印却并无吃惊,反倒有几分心虚?像被揭穿了秘密的是你。

是,金光瑶将这样的事也告诉了他,他没理由不回以同等的坦诚,虽然那坦诚意味着羞惭:我知晓你那时大约身不由己,在我身上看到了条出路,觉得我奇货可居。这样的情况,对那时的我,虽不算理想,却也是便宜。

说起来也不必疑惑为何我们之间的信任一击便垮,金光瑶想:谁让我们从一开始便是这般互相利用的关系。

一个是思诗轩放在外头待启动的棋子,一个是被温氏通缉的逃犯。

谁都别指责谁。

我救你,是豪赌一场,用心不良,你未拆穿我,也只是外有追兵,权宜之计。

05

金凌自回了金鳞台,便将自己关了起来。族老们乐得他如此,像个小孩。金光瑶倒了,他与秦愫的独子又早夭,如今更是有乱伦之子的嫌疑,金凌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对于这个继承人,他们巴不得他是个易操纵的傀儡。

金凌将自己关了起来,是实打实地关了起来,他的寝殿里没有密室,他便将自己关进了芳菲殿的密室,待他走入那面镜子,看到其后的一切,他才想起了他的小婶婶或者其实该叫他的小姑姑便是自戕于此处,与他不甚亲近,却仍旧算对他不错的小姑姑。距离那日,已有好些日子过去了,血迹已被处理干净,可他还是记得那块地砖,记得她倒下的地砖,一瞬间,他拿后背抵着墙,想要退出去,可这是他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金鳞台上,如今只有他能走进的地方,他的继承权决定了这一切,除非小叔叔归来。

他需要一个不被打扰能供他安安静静想清楚这一切的地方。他如今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想了,一切都太快了,他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小姑姑的葬礼,他错过了,那时他被困在乱葬岗,那之后有太多事发生了,一切都太快了。不知怎地,小叔叔便成了要将百家和他们包括他在内都剿灭在乱葬岗的大坏人,苏悯善也成了他的帮凶,那其间的推理和缘由他通通不清不楚,他只看到了苏悯善剑间流转的灵力,和他启动的传送符,然后他意识到:他被丢下了,他被小叔叔和苏悯善丢在了一座满是凶尸的乱葬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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