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的脾气,我自然知晓。
韩缨略带宠溺地摸了摸程深墨的头,心情放松下来。与公主私会被发现,蛮以为阿墨会不管不顾地闹起来,没想到两句话就哄好了。
听过夜峦的汇报,喻安卿脸色沉重,谋害韩缨的幕后之人没有明确,事情倒变得越发复杂。这件事,他得派人好好查证,不宜轻举妄动。
当他回到原处,韩缨和程深墨已雨过天晴,甜甜蜜蜜。
喻安卿更觉糟心。试着勉强扬起笑容,气死,根本笑不出来。
索性一脸冷漠的出现:良姜哥哥,我在百草园找到了箫穗。
两人俱是心虚不已。
程深墨的心虚:和韩缨拉扯情情爱爱,完全忘了找箫穗的事。
韩缨心虚自己和阿墨举止亲昵,安卿果然难掩怒意。
这顿寿宴,韩缨内心难安,食不下咽。喻安卿怄都怄饱了,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唯有程深墨,解决心头大事,吃得不亦乐乎。
回到侯府庭院,程深墨吃得有点多,在院子内一边踱步消食,一边把韩缨的话说与喻安卿听,叫他不要替两人担心。
他笑吟吟道:韩缨犹豫了,但是嘛,他身上背负得那么重的责任,我可以理解。
喻安卿手中的茶盏,被握出了裂纹。他嘴角一扯,阴阳怪气道:良姜哥哥真是善解人意,即便韩兄哪天猛然抱出来个孩子,你也必定会原谅吧,毕竟又没有纳妾,仅仅多了个孩子而已,还是一双人呢。
程深墨顿住脚步,歪头看他:安卿,你在生气吗?我们和好,你不该高兴吗?
喻安卿几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生生咽了回去。他几近咬碎后牙槽,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意:高兴极了。
程深墨坐下,抬头看天,方方正正的院子把星星困在里面。
其实他何尝不忐忑呢?他只是不想放弃。
上一世,父母各组家庭,他成了没人要的孩子,总是一个人,一个人面对升学、面对毕业、面对生病、面对死亡悲喜苦乐,无人分享。
重活一世,老天虽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却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师父。教他学医,待他见识到广阔的世界。
师父走后,他便又是孤身一人。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不知何处为归处。
他救了韩缨,何尝不是韩缨救了他?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完完全全信赖自己的人。
即便现在他俩的感情困难重重,程深墨仍然感激那段彼此相互取暖的日子。他乐观地想,我再努力一点,再包容一点,两个人一定能走下去。
安卿,你今日吹的箫曲很好听,可以再吹一遍吗?程深墨问道。
如果有一日,他和韩缨没办法走下去,他便不想再拘泥于一处,放任天地间,一人一马走天涯,或许也是一种归宿呢。
圆圆的杏眼望着他,喻安卿无法拒绝可爱又乖巧的兔子。
箫声又起,潇洒肆意的乐曲多了几分娓娓诉说的柔情。
一炷香后,箫曲终了,兔子已趴在石桌上睡着。
喻安卿气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的箫曲当催眠曲听呢。
他高高抬手,想把人一脑袋扇醒。看着白嫩圆润的面颊,心里软绵如云朵,抬手变为手心抵桌。
喻安卿站起身,隔着石桌,轻吻兔子的脸颊。
这一幕,恰好被进门的韩缨看见,惊得眼珠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喻安卿察觉气息,不悦地看向来人。
安卿,你你韩缨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相信,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喻安卿姿态放松,言笑晏晏:你没看错。
荒谬!韩缨半响蹦出一个词,觉得喻安卿在故意为之,故意气他。
夏风一吹,程深墨几缕黑发吹拂到脸颊,睡梦中的他不舒服地蹭了蹭。
喻安卿温柔地把黑发拂到一边,手指轻轻摩挲兔子的面庞,滑嫩温软。
韩兄,你曾说过喜欢我吧?
喻安卿眼尾轻挑,艳丽醉人。
韩缨心跳陡然加快,被诱惑一般,不觉点点头:是的,我一直喜欢你。
喻安卿浅笑:你既然喜欢我,不应该让我得到幸福吗?我喜欢良姜,你把良姜让给我,我就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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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言语挑拨
喻安卿的话荒谬得不可理喻!韩缨怎么可能相信。
安卿,你故意激怒我吗?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我知道你在恨我,可事情已经发生,让我们冷静下来,寻找解决办法好吗?你和阿墨,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韩缨耐心劝解。
喻安卿听得着实可笑,到底有多大的脸,韩缨竟还以为自己会喜欢他。
韩缨,你在我眼中,现在是敌人。你不值得良姜对你那么好。喻安卿不屑地说道。
韩缨从未见过喻安卿如此冷酷的脸色,那是一双布满杀气的眼眸,是燃着熊熊烈火的深渊。
他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喻安卿不似白莲,更像生长在冥河边的嗜血彼岸花。
眼前的喻安卿令他陌生,更令他害怕。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爱的都是他才对。
韩缨急切走向前,紧紧抓住喻安卿的肩膀,愤怒质问:你疯魔了吗?
厉声的吵闹惊醒了程深墨,他缓缓睁开眼。
喻安卿眼眸瞬变,楚楚可怜道:韩兄,你误会了
说着,抓住韩缨的手腕巧用力,韩缨吃痛地放开,喻安卿猛跌坐在地。
程深墨大为震惊,急忙蹲身去扶,责怪地问道:韩缨,你推安卿作甚?
韩缨双手颤抖,露出迷茫而无措的表情:我没有
喻安卿手摸肩膀,嘶嘶抽气,疼痛刺激着他双眸含水,犹如娇弱可怜的小白花。
不怪韩兄,是我多管闲事了。
程深墨小心地把将搀扶起来,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公主为皇亲国戚,万一心有不甘,我等根本没法应对。我便劝说韩兄,希望你们能早日完婚,以防生变。不知为何韩兄冲我发这么大的火气。
喻安卿柔软无骨地半靠在程深墨身上,脸上写满我在为你们着想,他却不识好人心的委屈与无奈。
程深墨的心一下子坠入冰山,冷得他打在热天里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彼此问题很多,暂时不能成婚。但是,没有必要吧,没必要恼怒到推人。
程深墨的眼里蓄了泪水,强忍着哽咽,沉声问道:韩缨我看不明白你了。
韩缨震惊得全然木在原地。喻安卿怎么可以凭空污蔑?他怎么可能是个这样的人呢。
韩缨的心碎成了泡沫,呼吸都在疼痛。
见韩缨不语,程深墨失望地垂眸。
喻安卿扯开衣领,莹白的肩头五指印清晰可见,仿佛在控诉韩缨的粗.暴狠厉。
我有药膏,我带你去擦药。程深墨抹了一把眼泪,不想看到韩缨,扶着喻回房。
喻安卿回头,冲韩缨勾起一抹挑衅的嘴角,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读懂唇语,韩缨目眦欲裂。
喻安卿说,良姜是我的。
翌日,韩缨早早来到庭院,经过一夜思忖,无论安卿出于什么目,他绝不能放任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程深墨对韩缨没有好脸色,自顾自地吃饭。
反倒是喻安卿起身迎接,主动释放好意。
韩兄,昨夜的事,我不怪你。我知晓你身为侯府的继承人,责任重大,需要子嗣继承爵位。我没想通这点,只以为两情相悦便能抵岁月漫长,从未把子嗣的事放在心上。